第15頁 文 / 譯萱

    「沒有、沒有，請坐。」哇，這不是宋知然嗎？以前沒注意，其實他長得也很不錯耶！戴巧苓的心裡冒出了一道讚賞。

    不知道有意無意，他竟挑了戴巧苓的對面位子。「戴小姐真可愛，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搶走黎一飛的專利，坐在妳對面用餐呢？」

    「可、可以吧！」哈哈哈，她現在行情真好耶！

    這宋知然的大名誰沒聽過？他是唐育漢欽點的四劍客之一，擁有法律方面的專業知識。

    他雖然長相斯文，可也很養眼，尤其是一雙厚實有力的大掌－－

    察覺到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的手看，戴巧苓忙垂下眼。

    梁若晨默契十足，她自動跳過蕭絜心面前的位子，末發一語地在一旁坐了下來。

    黎一飛別無選擇，只好坐在中間，眼神不經意和蕭絜心對視。

    「咦，黎一飛，昨天下午我怎麼找不到你？」外表很冷的梁若晨突然丟下這一句話，讓兩個人心慌起來。

    「是喔，」講到昨天下午，戴巧苓也想到。「絜心，昨天我去一樓回來，就聽說妳請假去看醫生，我都忘了問妳，妳是哪裡不舒服？」

    蕭絜心和黎一飛的表情瞬間尷尬又不安。

    「我、我有事去分行一趟。」黎一飛隨口胡謅，腦子在鮮明的記憶裡打轉。

    「沒、沒什麼，就吃壞肚子、」蕭絜心忙低下頭，怕人窺見她熱燙燙的臉。

    「你去哪個分行？我打你手機都沒人接。」梁若晨似有意打破砂鍋問到底，再接了句。

    手機被他遺忘在車上，一堆未接來電他事後也懶得回。

    「嗯，唔，我在忙。」他盯著蕭絜心，無意搭理夥伴的問題，只在乎昨天對她而言，真的只是一場遊戲嗎？

    「絜心，妳去哪家醫院看？吃藥了沒？」戴巧苓是純然關心，她可沒梁若晨心思縝密。

    真巧啊，兩個人剛好昨天下午都蹺班了！梁若晨和宋知然心裡有數地互看一眼。

    「蕭絜心，妳這隻狐狸精！」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咆哮。

    眾人還處於驚愕之下，就見一名女行員怒氣沖沖地衝向前，一掌揮向蕭絜心－－啪！

    這一切來得令人措手不及。

    「喂，妳怎麼打人？！」待回過神，各種反應出籠，黎一飛倏地站了起來，和宋知然兩人分別抄了過去。

    宋知然擋在女行員面前，阻止她再有傷人的動作，黎一飛則衝向蕭絜心，先關心她的臉頰有無受傷。

    見紅色指印在她白皙的臉上逐漸清晰，讓他的心不禁揪痛了起來。「很痛吧？」

    蕭絜心搖搖頭，這一掌被打得莫名其妙，但能得到黎一飛的關心，她竟覺有點高興。

    四周響起了竊竊私語。

    「嘖，那不是一樓的古美雪，她幹麼打蕭絜心啊？」

    「誰知道！」

    「蕭絜心，妳這個狐狸精，居然敢搶我的男朋友！」被宋知然擋住的古美雪近不了她的身，又怒喊起來，

    「美雪！」此時，一名男性行員趕來，居然是劉光洪，

    「啊，劉光洪？！」戴巧苓看見是他，忍不住驚呼。

    劉光洪？蕭絜心心裡有了底。

    第八章

    「美雪，妳在做什麼，我告訴過妳不准來找蕭絜心的麻煩，妳怎麼還跑來？」劉光洪心中有暗鬼，不敢看向她的方向。

    「我就是要來找她，她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專找別人的男人下手！」古美雪喊得震天價響。「她在分行的時候，就傳出她是狐狸精，事實果真如此，她一來，你就變心了。」

    「美雪。」劉光洪試著跟她講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方面覺得丟臉，一方面也覺對蕭絜心很抱歉。「我還不是妳的男朋友，妳憑什麼說我變心。」

    「你看你看，之前你還不會對我大小聲，我約你出去，你都不曾拒絕，昨天我打你的手機打了一整晚，你沒接，同事們傳說上次你跟蕭絜心上了床，我不相信，結果，我今早去敲你的門，你居然早上才回來……」

    說到這裡，古美雪已泣不成聲。

    不會吧！黎一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下午他們纏綿到傍晚，結果在那之後，她居然還可以跟別的男人過夜？

    轉頭看蕭絜心，只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他說的是真的？」他懷著一點希望，希望能親口聽她說這是個謊話、是別人隨便按給他的罪名。

    可他的心裡也知道之前有多少傳言，現在人都找上來了，更何況他的記憶裡，那個男人就是一樓的男性行員。

    他親耳聽到他說了什麼。

    「絜心……」戴巧苓不安地揪住好友的手。

    蕭絜心領悟，她如果不傷害唯一的友誼，就是失去愛情。

    反正黎一飛從來都不是她的。

    「妳說啊！」黎一飛不管自己的舉動在旁人眼裡看起來像什麼，他就是忍不住追問。

    然而，蕭絜心不承認也不否認，當著眾多不同的眼光，繼續坐下來吃飯。

    「妳－－」好、好，他佩服她，這種時候，她還能夠下嚥。

    「你看啊你看，她根本不在乎你！」古美雪痛泣她是個沒血沒淚的女人，把別人的真心拿來踐踏。

    「不關她的事！」劉光洪大吼一聲。

    「嗚哇－－」古美雪覺得自己好委屈，熱淚又湧了上來。

    這下可好，他在所有集團員工的眼裡已成為薄倖的壞男人，更可惡的是，他還把無辜的蕭絜心拖下水。

    但是他也不能供出真正的女主角。

    轉身瞄了眼戴巧苓，見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安，和他四目交接的時候，更是緊張得像快哭了。

    他莫名地就是想保護她。

    「美雪，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從前我沒有明確的向妳表示是我的不對，我很差勁的把妳當成約會吃飯的對象，卻沒有對妳真心過，我配不上妳，請妳……另外找尋值得妳托付終生的對象吧！」

    經過這一次，劉光洪醒悟了，他在無意間傷害了這些女人，他應該把話講清楚。

    「哇，你真的不要我了！」古美雪悲慟有餘，捂著臉，嚎啕地奪門而出。

    「對不起。」劉光洪靜靜地走向蕭絜心，在她身後說了一句才轉身離開。

    只有三個人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至於聽在其他人耳裡，則認為他無論如何都要包庇蕭絜心這個壞女人。

    多少冷眼指向她，蕭絜心清楚，經過剛剛那出鬧劇，她在唐風集團的名聲比茅坑的石頭還臭，但那都無礙。

    旁人於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黎一飛。

    然而，黎一飛的心寒透了。「我們走吧！」他連飯都吃不下去。

    夥伴們明白一定有什麼事發生，可他們聰明的不在這時候點破，反正他們自然有辦法挖出事情的真相。

    「巧苓，我爺爺一直想見妳，妳今晚有空吧？」離去之前，黎一飛轉向身邊的小女人問道。

    「啊？哦、有。」還在不安的餘震中，戴巧苓幾乎是無意識的答應。

    蕭絜心緊閉雙眸，將幾欲奪眶的淚水逼了回去。

    「那我下班在地下室等妳。」

    就這樣吧－－

    兩個人心裡同時響起。

    ☆☆☆☆☆☆☆☆☆☆☆☆☆☆☆☆☆☆☆☆☆☆

    十幾分鐘後，她們總算在化妝室獨處。

    蕭絜心現在成了過街老鼠，也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毒蛇猛獸，每個人看到她無不瞪上個大白眼，要不就是閃得遠遠的，好像她有什麼傳染病。

    其實，她該慶幸的，至少沒有人當著她的面吐口口水。

    「絜心……」原本在化妝室的人都不屑地走出去，戴巧苓才有機會開口。

    「別跟我說對不起。」蕭絜心淡淡地說。她看著鏡子，臉部的紅腫正慢慢消退，可心裡的掌印永遠無法消除。

    「但是我真的很抱歉。」說到這裡，戴巧苓已經痛哭出來。

    蕭絜心能諒解好友，她不是不肯勇敢地站出來，而是在那種情況之下，任何人都有可能嚇壞。

    「別哭了，我又不怪妳。」竟然是她安慰起巧苓，唉，

    「對、對不起，我知道就算我說一萬次對不起，也無法補償妳受的名譽損失，我真的很沒用，自己做的事不敢承擔後果，下次我不敢了，我保證，我一定不再玩那種遊戲。」

    「那很好。」她不想用「我早就告訴過妳」的那一套來加深好友的罪惡感，畢竟她也欠巧苓，如此一來，兩個人算是扯平了。

    「從今以後，我要對黎一飛專一，不再和別的男人上床了。」戴巧苓啜泣著，道歉之後又迸出這句話。

    「喔，那－－更好，」是該這樣。

    「剛才他為妳仗義執言，他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哪像那個劉光洪，明明早就有交往的女人還敢來勾搭她。

    「是，妳要真心對待他，能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思緒飛到昨天午後……她不禁歎了好長好長的氣。

    「妳也很厲害啊！妳對那些人的眼光都可以無動於衷，讓我好佩服。」抹掉淚水，戴巧苓帶著一貫崇拜的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