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都是我的錯

第12頁 文 / 斐雅

    「你幫我看著她,我去找藍月。」室隆匆匆忙忙地離開,

    「叔叔,謝謝你救了我。」雨霓突然出聲。

    石鐵風詫異的看著這個沒幾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想到跟他道謝?是誰將她教養得這麼好、這麼有禮?

    「用不著跟叔叔道謝,下次自己要小心一點,知道嗎?」他不捨的摸摸她的頭,雨霓的乖巧真教人心疼。

    藍月剛要進門,看到這一幅情景,一時竟忘了自己的目的,幸好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她坐到床邊,幫雨霓把臉上的污泥擦掉。「叔叔已經去請大夫了,哪裡疼?」

    「腳。」雨霓乖乖的應了聲。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在捕獸坑裡喊救命。」石鐵風佩服小女孩的勇氣,她看起來很痛苦。淚水在見到藍月時就在眼眶中打轉了,卻一直沒有流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施茗嫵不約而同地和藍月說了相同的話。

    聽到這個聲音,石鐵風忘情的回過頭,看著翩翩而入的施茗嫵,而她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下次不敢了……」雨霓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石公子救了她。」藍月輕聲說著。

    「公子不是已經離開藍月縣了嗎?」施茗嫵仍然關心著雨霓,卻是對著石鐵風說話。原來她看見他了,只是裝作不在意。

    「尚未。」他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

    「請到茗嫵一坐。」施茗嫵終於面對他,並向藍月暗示,暫時把雨霓交給她。

    一進入茗嫵,施茗嫵就奉上了一杯茶。「多謝公子救了小女。」螓首微微低垂著,微蹙的蛾眉仍可看出她的扣憂,多年來艱苦的生活磨練得她更能隱藏內心的情感。

    小女?她有女兒?雨霓是她的女兒?為什麼事情總在逐漸明朗之後又複雜起來?當室隆說要去找藍月的時候,他直覺以為藍月是雨霓的母親,怎麼也沒想到是她,那麼她到底是不是宋縭?

    「沒什麼,我也只是路過。」石鐵風整了整紊亂的心緒。

    「不管如何,你救了她。」她的神情不像第一次見到他時那麼輕鬆。

    「嗯。」他不奢求她的道謝,但是她執意為之,他也只能接受。「小女孩很懂事,想必是像母親。」

    施茗嫵輕輕的冷哼一聲,沒有人天生懂事,像誰都沒用,是環境造就的結果。

    「怎麼不見她的父親?」對呀!她和大哥成親,小孩當然是大哥的,那還用問嗎?

    施茗嫵的臉色倏地刷白,眼神變得更冷,但是她藉著斟茶的動作掩飾起來。

    「雨霓沒有父親。」她不情願的回答。

    石鐵風聽出她語氣上的變化,但在對一切還沒深入瞭解,並且還沒有打入她的生活之前,也許他不應該這麼快就碰觸這類問題,以免成為拒絕往來戶。

    「第一次來到藍月軒時曾見過這裡的畫室,不知可否再參觀一次?」他識相的轉移話題。

    「公子當真有興趣就請吧!」不管樂意與否,施茗嫵還是領他前去。

    觀賞著牆上和案上的新作品,石鐵風心知肚明哪一幅是什麼時候完成的,因為她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他的視線底下。

    「有何指教?」見他專注在一幅畫前,施茗嫵以為有什麼問題。

    「不敢,我對畫其實並不很懂,當初會找上藍月軒,只是覺得這畫風和一位故人的相似。」他沒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他的目的就是刺探她到底是不是宋縭,雖然曾經想過要讓她自己承認,但他已經捺不住性子,想直接揭開她的面紗。

    「難怪,藍月說你的言行有點怪。」她挑高了眉說:「藍月都告訴我了。」

    藍月,她們真的無話不談?或許他可以從藍月身上下手,如果他真的無法從施茗嫵這邊找出答案的話。

    「你跟藍月是什麼關係?」她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聚在一起的?

    「家人,不是家人怎麼會住在一起?」她實在不喜歡他一直把話題圍繞在自己的身上打轉。

    「是家人也未必會住在一起。」石鐵風接著有感而發。

    「這麼說來,公子是離鄉背井?」她這麼說法也沒錯。

    「你不是知道嗎?」為何還要偽裝?她知道一切的。他就是認定她是宋縭,為什麼她不肯認他?就當他是她丈夫的弟弟而認他不也行嗎?為什麼要偽裝?

    施茗嫵諷刺地一笑,「公子真愛說笑,我們萍水相逢,不過第二次見面,我怎麼知道呢?」

    石鐵風看著她不帶表情的容顏,實在不懂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原本的宋縭呢?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他要把宋縭找回來。

    「縭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控制不了情緒,抓住她的兩隻臂膀。

    「公子,請自重。」就算被他魯莽的行為嚇了一跳,施茗嫵仍然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這個人每次說不到幾句話就會來上這麼一著。

    「縭兒,你不要再裝了。」他不讓她從手裡掙脫,反而更用力地抓著她。「就算你的胎記不見了,也騙不了我。」

    施茗嫵反而不急著掙脫他了。「我說過我不是你要我的那位故人,如果是因為我和她實在長得很像,讓公子有這樣的誤會,我可以諒解。」

    見識到她的冷靜自持,再反觀自己衝動的表現,石鐵風懷疑,多年來他訓練自己冷靜沉著的成果到哪裡去了?他慢慢鬆開她的手,逐漸冷靜下來,原來自己的衝動仍是說來就來。

    「小姐,大夫來了。」室隆站在們口,看著兩個人的怪異表情。

    「多謝公子送小女回來,如果沒事,請回吧!我們沒有閒招呼你。」施茗嫵冷靜不失禮貌的告退,言語之間可聽出她的逐客令。

    「我會再來看她。」他對著她的背影說,彷彿見到她的肩膀僵了一下。

    施茗嫵沒有異議,但並不表示她贊成。只是否定又有什麼用?藍月軒坐落在這裡,搬不走也不會消失,他要來,有誰能阻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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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隆準備了一個背筐,裡面裝了水還有乾糧,還有一些上山必須的東西,手上拿著斧頭正要出門。

    「公子,你又來啦!」石鐵風每天都來,他要是不出現,室隆才要覺得奇怪呢!

    「你要出門?」彼此已經熟誠,石鐵風也沒說客套話。

    「對,去取些木材回來做軸。」室隆揚揚手上的小斧頭。

    「好精緻的斧頭,可否借在下一覽?」

    石鐵風接過斧頭,感受它的重量,不知道這麼小的斧頭有何作用?

    「室隆,出發了。」施茗嫵從竹屋出來,顯然她是要跟室隆一道去。

    「啊!」室隆突然慘叫一聲。原來石鐵風手上的斧頭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腳上。

    「抱歉,我以為你接住了。」石鐵風撿起斧頭,扶著一跛一跛的室隆到一旁坐下。不能怪他故意製造這個意外,誰教施茗嫵要出門?跟她出門正是瞭解她的最佳時刻,他怎麼會放過?

    「幸好不是被刀鋒砸到。」施茗嫵嚇出一身冷汗。

    室隆脫下鞋子,發現腳背已經腫了半天高,那斧頭雖精緻,但也頗有重量,加上從那麼高的地方砸到腳上,殺傷力又增加了不少。

    「你還能走嗎?」石鐵風真怕他傷得太重。

    室隆試了一兩步,懊惱的搖頭,「走這平路是沒問題,但是山路恐怕就不行了。」他愧疚的看著施茗嫵,心裡懊惱極了。

    「這樣……我們等你傷好了再去。」施茗嫵也不願見到這種情況。

    「不行啊!小姐,那幅畫趕著交給人家,急著要用軸啊!」室隆心急的說,他比施茗嫵更擔心。自己一時沒留意,未發現做軸的木料已經用完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是他疏忽了,他不敢再因自己的傷而平添麻煩。

    「沒關係,你的傷勢要緊——」

    「不如我跟你去,就算是為這一個不小心賠罪。」石鐵風不得不插嘴,因為這兩個人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不必了。」施茗嫵當下就否決了。

    「好極了。」室隆很感激的接受石鐵風的提議。

    施茗嫵知道石鐵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不願和他同行,室隆則關心藍月軒的生意信用,當然希望石鐵風代他走一趟。

    「我們擇日再出發。」不管怎麼說,施茗嫵決定了改天再走。

    「小姐,請容室隆說幾句,藍月軒的信用向來不曾出過差錯!王員外的那幅畫二十天後就要給人了,如果今天不去取材,到時要曬乾、刻花,我怕時間不夠。最近天氣不穩,要是碰不上出太陽的日子,木料來不及曬乾,那就更糟了!而且藍月縣是個什麼地方大家都清楚,像做我們這種裱框生意的不知有多少,藍月軒好不容易建立起名氣來,希望不要因為室隆的關係而有所影響。」

    室隆只擔心會毀了藍月軒的信譽,沒有其他的用意,而他說得一點也沒錯。經過考慮,施茗嫵只有勉強答應的份。她不再多說,拿起她用的小斧頭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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