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為你癡狂為你淚

第12頁 文 / 齊萱

    可是他現在深情款款凝望的人不是她,是林兆瑞的侄女,飄浮在他唇邊的笑答,也不是為了她,而是給予林煥祿女兒的。

    孝安頓覺呼吸困難。立刻像逃難似的奔出會場,來到空蕩蕩的長廊,再轉下樓梯間,背抵著牆壁,覺得自己好傻、好傻。

    也不曉得在那裡佇立了多久,才因為一聲呼喚而驚醒過來。

    「孝安。」

    她抬起頭來,甫見司奇滿臉的關切,就打直脊背,意欲轉身上樓。

    但動作更快的司奇已經將手掌貼上牆去。把她圍在雙臂之中。

    「你不是應該要固守在會場裡的嗎?怎麼會突然擅離崗位?是裡頭有什麼讓你覺得難以忍受,或不堪入目的東西嗎?」

    「請你讓我回去,我這就上樓。」

    「我可能還會再跟她跳第二支、第三支、乃至到終場結束的最後一支舞,你受得了?」

    「我只是出來透一口氣,跟你完全沒有關係,駱先生,我再說一遍,請你顧念我還在執勤的份上,高抬貴手。」

    「孝安,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這件事我一定都要跟你說個明白,」他曾經以為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但是剛剛才看到她慘白著一張臉,跟踏離去,他就後悔了。所以這件事,他非跟她解釋清楚不可。「今晚跟她的見面,完全是林家一廂情願的——」

    「我不想聽,」孝安轉頭瞪視著他,眼中有著難掩的受傷神情,「你也不必跟我解釋。」

    「但是!」

    「司奇?」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再度打斷司奇的話頭。「原來你在這兒?爸和伯父他們有事找你呢。」

    「林小姐,這位是雷孝安雷小姐,我們——」

    「我弄掉了隱形眼鏡,駱先生正在幫忙我找,」孝安突然出乎司奇意料之外的出聲說:「唉呀!駱先生,原來一直在我眼睛裡,大概是跑到一邊去,或打起皺摺什麼的,才會讓我覺得這麼不舒服,現在沒事了,你快跟林小姐回會場去吧,謝謝你。」說著還不忘輕揉眼臉四周,以配合剛剛所說的謊言。

    「這位就是刑事局最年輕的主管雷警官吧?早幾天我便已久仰大名,今晚一見,果真才色雙全,不同凡響;對了,剛剛我已經跟伯父撒嬌,要了雷警官,我看接下來你就牢牢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保鑣吧。」

    司奇已經收回手來,默立一旁,林燕琳一席倔做不遜的話,聽得他立即眉頭深鎖,不料孝安卻表現出令他更加激賞的反應。

    「承蒙厚愛,真是榮幸。謝謝你,林小姐,但在我們眼中,場中一千兩百位賓客的安全,都跟林小姐一樣重要,所以我想這個貼身保鐮的榮銜,林小姐還是全權委任駱先生好了。」

    「你……」幾乎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搶白過的燕琳,差點掩不住怒容的低嚷。

    「我還在執勤當中。失陪了,兩位,請恕我先走一步。」

    由於孝安的凜然氣勢,迫使燕琳竟也不得不退到一旁,讓她昂首闊步的離去。

    等到瞥見司奇那一路往上追的溫柔眼神時,燕琳的表情便愈發深沉起來了。

    「我的好表妹,你一大早的,發什麼脾氣呢?不怕討厭的皺紋會趁你不備之時,偷偷爬上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施秉宏接過燕琳往門口丟來的枕頭說。

    「它們敢!我跑瑞士跑得那麼勤,打起活細胞來,出手又比誰都大方,有哪一條皺紋敢給我上臉?」

    「是、是、是,」秉宏一屁股坐上燕琳的床說:「我的表妹是永遠不老的青春女神,其實你才三十歲,學我媽、舅母和姑姑她們注射什麼活細胞嘛,照我看,你過十年再打也不遲。」

    「這就叫未雨綢繆,有備無患,你懂不懂?況且我本來是打算等過了三十五歲,再論婚嫁的,當然得格外注重皮膚的保養了。」

    「本來?這話裡似乎含有頗深的玄機,親愛的表妹,你是不是春心大動了?」

    身。

    「開玩笑,開開小玩笑,怎麼啦,咱們表兄妹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這種小玩笑都沒得開了?」

    「在那天晚上在聯歡會上,那個臭條子給我看臉色開始。最可惡的還是為了她,駱司奇當晚就沒再多跟我跳一支舞,連我跟他說話,好像也都心不在焉似的。」

    「原來如此,原來是被雷孝安給氣的,」秉宏的唇角微微上揚,皮笑肉不笑的說:「而你,還當真為駱司奇動了凡心?」

    「你不覺得他像透黑夜裡的一頭豹子,能逗得每一個女人都心癢難耐?」

    秉宏看著燕琳那用舌尖輕舔上唇,蓄勢待發的模樣。不禁酸溜溜的說:「我只覺得他讓我恨得牙癢癢的。」

    「唉呀!秉宏,」燕琳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別那麼小氣行不行?我知道他是曾壞了你的好事沒錯,但他後來不也極力幫你掩飾,沒讓你吃上官司?」

    「那份人情是做給你爸跟我爸,甚至是大舅跟我姑丈的,又不是單純衝著我來,我幹嘛要感激他,更何況誰不曉得在金錦祥他們一家被捉了之後,他就開始利用各種管道接近龍他。最終目的,還是妄想要跟咱們分一杯羹吧?什麼王朝轉型、企業漂白。不必了。這麼高利潤的『貨』,誰捨得不沾?」

    「我不管他原先的目的何在,」燕琳甩了甩她那一頭又長又髻的頭髮,嘟起紅唇來說:「反正我要他是要定了,而且爸跟姑丈他們。不也都說能夠網羅到他,賠掉十個金錦祥也不可惜嗎?」

    「我的美人兒。」秉宏乾脆將頭枕到她僅著睡衣上衣。因而裸露在外的大腿上。「你想要什麼男人,會要不到?每一次不都手到擒來?」

    「包括你嗎?」她捏了捏他的鼻頭。

    「尤其是我,像你看不慣我與薇妮糾纏不清,我不就馬上照你的意思把她給……」底下的話因為他已轉頭開始親吻她滑膩的臆惻,便顯得模糊不清起來。

    燕琳兩手往後撐,仰起頭來發出教人臉紅的呻吟。「可惜我們是表兄妹。不然我早就把你給拴在我身邊了。」

    秉宏的手指與雙唇更加大膽的往上衣下擺處探去。「不能結婚,並不代表其他的事也都不能做啊,相反的,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反而更加刺激嗎?」」對,對。」燕琳雖空出一隻手來掐住他的肩膀,卻仍然不忘撒嬌道:「那表哥,雷孝安那個礙眼的東西——」

    「交給我來辦,好了,專心一點,行不行?」

    很快的,林燕琳便以著若教人聽到、不面紅耳赤逃開才怪的尖叫聲浪。來表示她的專心與投入。

    司奇剛剛衝過澡,僅在腰間圍條浴中踏出浴室,便聽見外頭門鈴正瘋狂的響著。

    都快十二點了,會是誰呢?

    他迅速奪上浴袍,來到門前,還來不及出聲相詢,外頭已傳來急迫的呼喚。

    「駱先生?駱先生?你在不在?在的話就快點開門啊!快——」

    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以後,司奇即刻拉開門,而本來已急得快要直接用手拍門的人,也就像差點摔倒似的撲進了屋裡。

    「天福!這麼晚了,你怎麼會找到我這——」」不要問了,我沒時間解釋,快,」二十來歲的丁天福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快趕到『風閣』的停車場去。」

    「天福,你這樣沒頭沒腦的——?」

    「是小雨,是小雨出事了啊!」

    「你是說孝安?」司奇猛然扣住他的肩膀道:「孝安怎麼了?」

    「駱先生,我們真的沒有時間好在這邊廢話,總之你趕快趕到『風合』的停車場去,他們說……說要在那裡修理你的女人!」

    司奇一言不發的轉身返回臥室,果然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換上全套黑衣之後,即刻奪門而出。

    「駱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不,」他突然打住腳步,轉過身來,把天福推回屋裡。「既然是衝著我來的,我一個人去就行,沒有必要賠上體臥底底三年的心血。」

    「可是小雨她——」

    「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及她一根汗毛,妄想動她的人,得先拿命來跟我駱司奇換。」

    「駱先生。」天福眼中,寫滿了司奇完全能夠明白的焦灼與托負。

    「放心,一有消息,我馬上就打電話回來通知你,在這之前。你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知道嗎?」

    「知道了,」天福終於屈服在他的堅持之下。「我等你,在這裡等你的消息,但是你一定要把小雨給救回來。」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被司奇緊緊擁在懷裡的孝安,用著兀自顫抖不已的聲音。再三的保證。

    「但是你的衣服、你的裙子。還有你身上的傷……」孝安的雙眸焦急的來日巡探她破扯掉扣子的襯衫,兩隻手則不停撫著她的臉。

    「都只是些皮肉傷,不礙事的,他們裡頭有個人帶了把刀子,這件裙子就是被他割破的,好討厭,這還是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今天才第一次穿……」她的聲音終於慢慢低了下去。「司奇。他們原本還想要……想要……司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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