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齊萱
艾達墨斯先把她的長髮撩開,輕輕啃噬起那滑膩的耳垂。「真的不肯說?我有法子讓你說。」
他的唇舌有如一雙靈巧的手,就像那天他為她演奏小提琴一樣,只不過此刻,他把她的耳朵當成了樂器,隨他玩奏,果真令舒晨全身戰慄,想不臣服也難。
她只用緊纏住他的雙手和蠕動的身子來宣洩心中的感受,依然不肯鬆口,只是呼吸已經變得又細又碎。
「你這個小女賊脾氣真倔。」艾達墨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連……」她終於肯發出聲音來了。「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要我……說什麼?」
艾達墨斯哈哈大笑說:「原來是在計較這個,那跟你說名字,有沒有賞可討啊?」
舒晨偏著頭,偷偷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但甫一接觸他那熾熱的眼神,便又軟弱地閉上眼睛說:「讓你親一下好了。」
「讓我親一下?」艾達墨斯怪叫道:「不,這獎品不夠誘惑。」
「不然你要怎麼樣嘛?」舒晨嘟起小嘴嗔說。
艾達墨斯根本顧不得回答,已經忍不住地先啄吻了她一下,再用手抵住她想抗議的雙唇說:「你親我一下,要熱情一點的。」
舒晨聞言,先張大了眼睛,瞪他一眼,然後故意別開臉去。「不說拉倒,反正你一下子跟艾莎他們用阿拉伯名字,一下子用英文名字,那麼多個名字,誰記得住啊?我還是照舊叫你綁匪算了,你……」
她沒有機會再嘮叨下去,因為艾達墨斯的雙唇已經又覆蓋下來,挑開她的唇瓣,直吻得舒晨全身酥麻,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的中文名字叫薩爾飛,哈薩克的薩,令『爾』如飄飄欲仙『飛』起來的爾飛。」
「誰跟你飄飄欲仙的?」
「沒有嗎?你捨得放我一個人單飛?而且剛剛我明明看到你一臉的陶醉。」
「你!」舒晨羞紅了臉說:「人家這是……這是第一次嘛!誰像你那麼經驗豐富,還有餘力觀察別人。」
「第一次」三個字一入耳,由不得爾飛不頓生驕傲之感,明知道這是莫名其妙的大男人情結在作祟,他仍抑止不住那股興奮,但是……
「舒晨,你不是在逗我開心吧?」
「逗你開心?你認為我在撒謊?」舒晨一臉怒色,就要掙扎起身。「這種事我需要騙你嗎?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難道你還覺得——」
爾飛也知道自己失言,連忙翻身躺下,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後說:「對不起,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若我真是第一個有幸一親芳澤的人,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人了。」
舒晨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不過總算沒有再掙扎開去。「為什麼?」
「因為像你這般美好的女孩,身後一定跟有一大群的追求者,我能夠搶先一步,捷足先登,不是幸運是什麼?」
舒晨用食指劃過他的嘴唇道:「算你會講。」
爾飛捉住她的手指輕輕咬起來,逗得她馬上又咯咯笑開。「不要嘛!爾飛,好癢,而且上頭全是沙,海水又鹹又苦的。」
「我只覺得你又香又甜,恨不得一口將你吞進肚子裡去。」
舒晨聽得心甜如蜜,卻佯怒嗔道:「喂!怎麼你外公全教你說一些甜言蜜語啊!」她翻身側躺在他身旁,以他的右手臂做枕。
「當年他就是憑這一身功夫追求到我英國外婆的,後來我媽媽嫁給了阿拉伯爸爸,他在失望之餘,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期望有一天我能為他交個中國娃娃。」
「老天!你的身世怎麼這麼複雜啊?」
爾飛不願多想若被她知道自己是王子後的可能結果,寧可好好享受眼前這美好的一刻。「是血統複雜,身世可再簡單不過,要說複雜啊!我還比不上你哩!」
「比不上我?」舒晨聽不懂。「我哪裡複雜了?」
「男性朋友太多,所以剛剛我才會有那個疑問。」
「怎麼?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不是,不是,」爾飛實在怕她一生起氣來,又會偷偷溜走。「我只是不敢相信,我那頭號情敵,居然在跟你交往那麼久後,還能夠克制住不吻你。」
「你的頭號情敵?誰啊?」
「你常掛在嘴邊念的書銘,他就是那個在漢亭頓花園內,緊抱住你不放的色狼吧?」
舒晨先是緊張了一下,接著才忍不住的爆笑開來。「你以為……你以為……我的天啊!你竟然會以為書銘是……」
爾飛看著她的笑容,心中突然晃過一陣感動的陌生情愫,在他成長的環境中,常見的是爾虞我詐的嘴臉。而舒晨人如其名,每次她一笑,就能讓他如置身在清晨的陽光之中,覺得舒暢極了。
因為她笑得太開懷了,加上剛剛被海水沖刷過,棉質襯衫緊貼在顫動不已的身上,更顯得曲線畢露,扣人心弦。
爾飛俯下身來,封住了那張愛笑的小嘴,舒晨也收起玩笑的心情,專心而熱情地回應起來。也許等明天太陽升起,他們之間又會浮現許許多多待解的問題,但是在這一刻,她知道兩人的心靈投契,就如同密切貼合的身子一樣,早已分不出彼此了。
半天之後,舒晨才輕撫著爾飛那俊美如畫的面龐,望著他那不再嚴峻的眼眸說:「你根本不需要吃任何男人,尤其是書銘的醋,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
爾飛掩不住一臉的狂喜。「你哥哥?他是你的哥哥?」
舒晨微笑著重重點頭。「而且我的綁匪啊!我的人早被你綁在身邊了,還能跑到哪裡去?」爾飛誠摯的回應:「我只不過綁了你的人,小女賊,你卻是一舉就偷走了我的心。」
「說的這麼動聽,不給你獎賞都不行了。」舒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勾低下來後,便主動獻上了紅唇。
***
一大清早,天才濛濛亮,舒晨便換好泳裝躍入池中,才游完一趟,正要轉身往回游時,突覺腳踝被「某樣東西」纏住,在腳蹬的同時,也慌忙想叫。
「早,舒晨,別怕,是我。」鬆開她的腳踝後,爾飛飛快冒出水面,在她頰上印下一個響吻。
「原來是你,」舒晨一邊拍拂胸口,一邊拍打他的肩膀說:「下次不准你再這樣了,嚇死人。」
「對不起,對不起,」爾飛笑出一口雪白的牙說:「本來是想跟你開個玩笑的,誰知道你的膽子這麼小?心臟有沒有停掉?我來聽聽看。」說著就把頭往她胸前靠過來。今天舒晨穿的是件低胸的黑色泳衣,只靠兩條細細的帶子繫著,就像肩頭停著兩隻纖細的蝴蝶似的,爾飛的頭一靠過來,半邊臉便都貼到她微露的酥胸上,讓她心內如焚,連忙閃躲游開。
但爾飛的速度也不後人,除了馬上游過來追上之外,還將她圈進了池邊和他的雙手間。
「早,為什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昨晚睡得好不好?」
舒晨索性環住他的肩膀搖搖頭。
「為什麼睡得不好?」昨晚他們從沙灘回到屋裡時已過午夜,爾飛雖然很捨不得離開舒晨,但看到她渾身都是沙,也只好狠下心來催她回房去。「你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舒晨看他緊張成那個樣子,趕快輕挪身子,整個靠向他,貼在他耳邊說:「如果你閉上眼睛,發現腦中迴盪著都是同一個人的身影,心裡頭又甜滋滋的,那……你還睡得著嗎?」
爾飛一手圈上來,一手划水,把兩人一起帶到泳池一方的按摩浴池中,然後偎著她的臉說:「我跟你一樣,整晚想著你、念著你,只希望天快亮,就可以快點看到你。後來我實在睡不著,便決定過來游泳,想不到池中早有一尾美人魚了。」他摩挲著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輕聲低語:「你穿黑色的泳衣真美,比那件白色的還美。」
說到這,舒晨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那房間的衣櫥內,光是泳衣就有十件之多,請問有多少女人在那裡住過?」
爾飛似笑非笑的說:「怎麼?換你在吃醋了?」
「誰吃你的醋啊!」舒晨不肯承認的說:「我只是不喜歡穿別人用過的泳裝而已。」
爾飛卻什麼也沒說,正當舒晨抬起頭來想再問他時,他已經將她橫抱起來,往外走去。
「爾飛,你要做什麼?」舒晨莫名其妙的叫著,他生氣了嗎?自己也真是的,昨天晚上才對彼此坦露心意,今早自己就來翻老帳,何必呢?而且又有什麼立場這麼做?「爾飛,你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往後我不再亂問了,我——」
爾飛啄吻了她一下,再搖搖頭,示意她待會兒再說。不久之後,就來到一扇雪白鑲金邊的門前,舒晨知道這是爾飛的房間,只是從未進來過,正想問他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時,他已經以核對拇指指紋的方式打開了門,大步走進去。
這裡大約有舒晨房間的兩倍大。進來後舒晨便只有瞪大了眼睛到處看的份,而爾飛的腳步連停一下都沒有,在走過客廳、小偏廳後,就進人了臥房,舒晨這才發現裡頭連一扇門也沒有,是爾飛偏愛開敞的空間、自由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