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祁歡
「容小姐,關於你的造型……」
又是她的裝扮問題,容觀習慣地如刺猥般防衛著,眼神、氣質都有一股防備之意,她似乎並不喜歡人家觸及這個問題。
可是,他是真心誠意的想給她點意見。
「我覺得……」諶紅還是覺得不該隱瞞。
「閉嘴。」容觀不留任何餘地。
「嗯!」這回容觀直接用眼神射死他。
「可是……「
「識相的話就別再開口。」
「但——「
這男人是聽不懂國語嗎?一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容觀顧不得修辭。
「你這娘娘腔,給我閉嘴。」
聽到這晴天霹靂的形容詞,諶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好毒。」不知不覺諶紅竟結巴了起來。
一路上容觀都懶得理他,而諶紅則因打擊太大,一時間腦筋無法運轉,遲遲不能開口,但想為她造型的心意卻一點一滴的在滋長。
車子已駛進容觀專屬的停車位,諶紅神遊在容觀改變樣子的各式幻想中,隨著走進公司。
走進公司的那一剎那,諶紅神遊的靈魂突然歸位,因訝異而張大的嘴一時之間找不到合的理由。
「你……你……「眼前的甜姐兒不正是若海塵嗎?
「你這個人不但娘娘腔還口吃是不是呀!「容觀看見諶紅怪異的神態,胸中莫名燒起一把無名火,她打從心底討厭這個男人。
諶紅根本沒聽見容觀的吼叫聲,因為實在太震驚了!
想不到讓他找到她了!
他終於找到她了!
「這……這可不可以用一句形容詞,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諶紅對著若海塵傻笑,一張俊臉瞬間變為弱智患者的一號表情。
諶紅根本忘了這兩個月來他生活在多苦的煉獄中了!
而若海塵對那張一模一樣的夢中臉孔,瞬間也刷白了臉,不安的感覺在心底緩緩升起……
「我終於找到她了。」
諶青透過諶紅的無心插柳終於找到了若海塵,這次他不會再讓她消失在眼前。
「我不記得你這麼在乎我。」若海塵立在寒冷的風中,陣陣拂過諶青臉龐的刺痛疾風,都是她血淚的控訴。
「為什麼隱瞞你的身份?「
「我想你搞錯了,我從來就沒有隱瞞自己是誰。」
「你就是當年的』彗星『。」
「』彗星『?」
「是不是』彗星『已經不重要了。」
「對我來說很重要。」
「哼!難道你還念念不忘那曾被譽為天才兒童的小提琴手,可是你知道嗎?她已經不在了,她永遠消失了。」沒錯,手廢了就等於什麼都不是了。
「跟我走。」諶青二話不說隨即拉著若海塵離去。
「你……。你放開我。」若海塵急欲擺脫蠻不講理又自以為是的諶青,怎麼都甩不掉。
諶青將若海塵的極力反抗當作是無關痛癢的拉扯,他絕不允許若海塵再從他手中溜走。
「我一定有辦法醫好你。」就算是走遍全世界,他也要找到最好、最棒的醫生治好她的手,這樣才能和她一較長短。
「你為什麼總要這麼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
「你為什麼不問一問我願不願意?「
「能醫好你的手你為什麼不願意?「
「這是我的手,我自己決定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一定得醫好。」
「你……你以為你是誰?」為什麼他總是將別人的生死操之在手而自娛。
「我諶青沒有做不到的事。」諶青將若海塵一把推進他的座駕,的一聲駛離。
「是啊!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管逼我離開,還是強迫我跟你走。」若海塵的淚水盈滿雙眸,此時此刻的她仍舊脫離不了諶青的世界,到頭來她還是得被羞辱,沒有一點自由意願。
「我會想辦法醫好你。」諶青似乎把若海塵種種抱怨都當作耳邊風,逕自撥著電話,安排著出國事宜。」盈秋嗎?幫我訂到德國慕尼黑的機票兩張,單程就好,順便幫我找一下Dr。路易斯克的電話,傳到我的車裡來,還有,將若海塵的護照辦好,越快越好。」交代完畢後行動電話自動斷訊,私人助理江盈秋自會打理一切,接下來只要聯絡到德國權威名醫即可,相信兩家的交情,會讓他傾盡全力。
「德國?「若海塵一聽到諶青要帶她出國,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
「你什麼都不必帶,德國那兒自會有人幫我們打理。」
「我們?「
「我一定要醫好你。」
「你能不能冷靜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樂團怎麼辦?難道你說離開就離開?「
「我不在乎。」
「也對,反正在你諶青眼裡沒有什麼值得在乎的事。」若海塵已經嘗過被忽視、被羞辱的椎心之痛,她早該知道的。
「……「諶青無語,也許他就是這種人,那又何妨?反正他不在乎。
「我想回家。」若海塵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理由非醫好她不可,她都不稀罕,她早已看破一切,接受命運的安排。
「我會帶你回家,不過目的是知會你母親一聲。」
若海塵不想再和諶青爭辯,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走,諶青又奈她何。
不一會兒,諶青的駕座已在若海塵落腳的公寓旁停妥,為若海塵打開車門後他也跟隨在若海塵身後。
若海塵停下腳步,轉身面向諶青。」諶先生請你留步,小小寒舍不值得讓你足。」
「我有話和伯母說。」諶青自作主張。
「說什麼?「若海塵不認為兩人有什麼好說的。
「見到了伯母我自然會說。」
「你……」若海塵並沒有讓步的意思。
「難道這是你母親教你的待客之道?「
「她沒這麼教我。」
「那我就不客氣了。」諶青無視於若海塵氣脹的小臉,自顧自地走在前面,早在諶紅找到她的那一刻以後,他已把關於她的種種調查清楚。
諶青按下門鈴,來應門的便是若海塵的母親。
見到一位年輕的陌生男子,若母先是怔了怔,但一看到女兒哭喪著一張小臉尾隨在後,以為她遇到了什麼麻煩,馬上將門打開。
「海塵——「若母輕喚著女兒,莫非這個年輕人想要對海塵不利。
諶青禮貌性地遞出自己的名片。」伯母您好,我是諶青。」
諶青?!若母記得他,他就是讓女兒在樂團飽受污辱的人,既然來者非善類,她也不需要給他什麼好臉色。
「諶先生,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我是來告訴伯母,我要帶您女兒去德國,我認識一位名醫,他可以治好她的手。」
「你……到底為什麼要我承認?要我承認愛你有什麼意義嗎?」
「我只是不希望』彗星『消失。」
「彗星!」這曾經是女兒的藝名,人人都稱她是天才兒童,怎知——
若母不得不承認,她是很心動的,如果女兒的手能復原,她在音樂方面的才華就能盡情展現,她相信自己的女兒能再露頭角,但現在擔心的卻是諶青的話到底可不可靠,他是真要幫她還是藉機羞辱她。
「我怎能確定——」
「我已經沒有興趣羞辱她了,現在我只是一心一意醫好她。」諶青說得坦然。
興趣?原來羞辱她只是因為興趣,若海塵的心再度跌入冷宮,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麼,傀儡、提線娃娃,主人高興怎麼扯就怎麼動。
「我不要。」若海塵要自己決定未來。
「我說過你不可以不要。」諶青又丟下他的命令,他不容許有人違抗他。
「你——「若海塵沒見過這麼蠻橫無理的人。
「海塵……「若母的心也亂了,她希望女兒能恢復以往的風采,在舞台上那麼耀眼奪目、光芒四射,她希望她能快來地迎向她的人生,而不是現在的委曲求全,她心疼啊!
母親慈愛溫柔的眼神在訴說著她對自己的疼愛,若海塵在這一刻也逐漸軟化,她深深知道母親的期許,無非只是要她快來而已。
她迷亂了……
「伯母……」諶青催促著若母,他知道若海塵是個孝順的女兒,只要若母一點頭,就算若海塵再不願意也會低頭,乖乖地等待治療完畢,而不會演出出走的戲讓他在德國白忙一場。
「海塵,你自己決定吧!」這畢竟是女兒的人生,她得自己選擇。
若海塵星眸閃爍,諶青在這一刻幾乎已可以確定若海塵的答案是什麼。
「伯母,機票我都訂好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她直到她被醫好為止,等她一回國,你將有一個全新的女兒。」
若母走近女兒,歷經滄桑的手拂過女兒削瘦的臉龐,這將是一趟充滿未知的旅程,無論結果如何,對女兒來說都是新的轉折點。
「海塵,媽媽希望你能快來。」
「媽,我知道。」若海塵淚眼迷離,就算治療失敗,起碼她試過了,她和母親都會好過一點。
就這樣,諶青帶著若海塵前往德國慕尼黑,展開一段連他倆都未曾預料到的愛戀之旅。
一到慕尼黑,諶青隨即和一群醫師團開始為若海塵診治,經過X光、電腦斷層掃瞄等各種檢查,醫師們不停地商討治療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