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張綾
霍鷹豪也明白,大伙對公孫祈只會策略卻無法親付行動大感不滿,但畢竟公孫祈是一個文人,只適合謀略,當眾人對他不滿之時,他勢必得出面安撫眾人。
「公孫先生睿智精明無人能及,這一次多虧他的安排咱們才有機會下手,希望大伙趁著這一段時間好好帶領手下的弟兄們加緊操練,這是一次重要的任務,只准成功,不許失敗!明白嗎?」
「明白!」在霍鷹豪無可改變的命令下,眾人齊聲回答。
「沒事的話,你們退下吧!」霍鷹豪道。
未久,議事廳裡只剩下霍鷹豪和公孫祈了。
「公孫先生,打劫官銀的危險性有多高!」第一次打劫官銀,霍鷹豪的確有些擔心。
「據我的觀察,這洛陽到杭州路途遙遠,運送過程是由洛陽走水路到徐州,接著從徐州改走官道直達杭州,這種做法無疑是一種障眼法,讓他人誤以為他們是一路走水道。既然他們改走官道,對我們是再有利不過了,以弟兄們的武功,比較適合做陸地的進攻,咱們可趁對方改走官道後再下手,這樣的危險性自然就降低很多了。」
霍鷹豪聽完了公孫祈的分析後,直表讚歎:
「公孫先生高明,分析的真是透徹,霍鷹豪佩服之至,將來任務若是成功,你功不可沒啊!」
「寨主過獎了。」公孫祈謙虛道:「寨主英勇無敵,這帶兵遣將還需要靠您的帶領才能一舉成功,公孫祈不敢居功。」
「公孫先生謙虛了。」霍鷹豪冷峻的臉龐一黯,無奈道:「昏君執政,貪官污吏遍佈朝野,致使百姓生活疾苦,今日咱們若不取下這批官銀,他日必也遭到貪官吞沒,公孫先生,你說是不?」
「寨主說得極是,冷風寨的行為並無不當之處,您儘管放手去做,其它的事就由我來處理吧。」
霍鷹豪當然明白公孫祈所指的其它之事,那便是如何讓那些查案的官爺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卻如夢一般地纏擾在他腦海裡,是如此清晰鮮明,令人無法遺忘……
那豪奢的宅第,寬敞的臥房裡,有個男人面露垂涎之色,色迷迷地瞧著迎面的女子。
「別怕,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老爺,別這樣,給夫人們看到了可不好。」女子立在不遠處,面容苦澀,恭謹地哀求著。
「怕什麼?」男人上前伸手一抓,將女子拉了過來。「今日我若要了你,絕對不會虧待你,諒那些婆娘也不敢說什麼。」
「萬萬不可,老爺!奴婢身份卑微,守寡多年且育有一子,請老爺勿忘了您尊貴的身份。」女子試著將手抽回,無奈卻被男人的大手牢牢鉗制住。
「我的小心肝,這年紀輕輕就守寡,真是委屈你了。」趙守連露出貪婪的眼色。「過來,老爺可是正倩壯年,身強體壯,今日雲雨一番,保證你絕對會愛死我的。」
「奴婢不敢,還請老爺放了奴婢吧!」女子驚慌的頻頻後退。
「我趙守連在長安城裡好歹也是個財主,什麼樣的女人我沒見過,今天老子看上你是見你有幾分姿色,這是你的福氣,你還囉唆個什麼勁兒!」他粗魯地扯掉女子的襟扣,瞧見裡頭淺黃色的褻衣,登時,貪婪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住了。
「啊——」女子驚慌地連忙以手掩住胸口。
住進府中一段時日的她,早已從僕人們的口中聽過有關趙守連的一切,正值壯年的老爺,娶了幾房妻妾還慾求不滿,對於他看中的女人,總是不計一切得到手,就連府中的奴婢也難逃他的魔掌,現在看來是假不了了。
「別再忸怩作態了,我能看上你,你該偷笑了,快!快讓我瞧個夠!」趙守連的眼睛不住地在女子的身上來回游移,雙手也毫不客氣地扯開女子身上的衣衫。
「老爺,不要!」
女子頻頻往後退去,趙守連卻一步步輸越,不讓女子有脫困的機會,最後一個拉扯,便把女子甩入大床中。
「不要……不要……」女子掙扎著,卻敵不過對方有力的大掌。
趙守連快速解下一身的衣物,又迅速地跳上床壓在女人敞開的身子上不斷上下其手,半晌,喘著大氣道:「這事你有經驗,快!快幫老爺我解決!」
「不,你快住手!」女子努力扭動身體,想藉機脫困,無奈這動作看在趙守連眼裡就像是個惹火的騷婆娘,正在勾引著他入侵。
「不要!老爺,您千萬……啊——」
女人的聲音在驚慌中被粗魯的動作化成一聲哀嗚。
那是一個炎夏的午後,悲淒的哀叫聲驚駭了門扇後頭的小小身影,他目睹了娘親遭人輕薄的一幕,他震驚無措,也無力反擊……
因為,那一年,他年僅十歲。
「娘——」
時過三更,夜闌人靜之時,霍鷹豪的房裡傳出了一聲低叫。
睡夢中的他,倏地從床上坐起,額上因夢裡的情境而佈滿汗珠,他的呼吸急遽,胸膛不住地起伏驟巨。
下了床,他臉色凝重,一雙劍眉微擰,緊抿不語的唇,在在顯示出他激動的情緒。
當年娘親為了撫養他,進了趙家為奴之後卻不幸遭趙守連輕薄,而事情被人揭露後,又被迫服毒自盡;不久,當年幼的他被趕出趙家後,他便立過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為娘親報仇!
然而……
倏地,他握手成拳,朝牆上奮力一擊。
「霍鷹豪,你沒用!」
從長安回來這幾日,他總是痛恨且責怪自己。
他恨哪!為何他無法親手宰了趙守連?為何他狠不下心殺光趙家所有人?為什麼……
平時再怎麼冷靜嚴峻的他,在滿腔憤恨無處發洩之時,也只能暗自強忍椎心之痛!然,如此怎能彌補他十六年來所承受的一切?霎時,他眸光一閃,眼中迸射出寒冰般的無情。
趙落月……
趙守連欠的,這一生注定要她為他償還了!
冷哼了聲,他穿上外衣,隨即步出房門,朝後院柴房走去。
這晚,月眉初上,繁星點點,一路上,夜色是那麼清朗,而他的心卻是混亂的、激怒的!他一步一步踏著月色而行,他很清楚,她會在那裡等著,她永遠跑不掉,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門用力一開,吱呀聲驚動了柴房內本已入眠的趙落月。
她躺在乾草堆上,抬眼看著他,早已習慣他在夜裡突如其來的出現,這麼多天來,心裡有了準備,便不再那麼恐慌了。
「你似乎早有準備。」他雙手背於後,冷冷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會來,早已不敢熟睡。」她坐起身子,不再看他。
「哦?」他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
「想要我做什麼,快說吧。」要折磨她就來吧,反正她認命了,不管是服侍沐浴、擦拭兵器、打水煮飯,她都可以,儘管說吧!
「看來我對你還不夠狠,尚未達到讓你恨我的地步。」
瞧她逆來順受的模樣,他大為不滿,事情發展至今,根本與他的原意背道而馳。看不見她痛苦受屈的神情,懲戒她的那分快感便無法產生,這硬是點燃他心頭那把怒火。
「今日成為階下囚,趙落月只能悉聽尊便。」她一副無可奈何之態。走到這一步,她也只能認命了。
「好個階下囚。」他冷笑數聲,緩緩逼近她。這丫頭性子剛烈,竟也能屈能伸。
她站起身,聽見他冰冷的笑聲,有些驚愕,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過來!」他睨著她,朝她低吼了聲。
「有什麼事就說,我聽得見。」她秀眉微蹙,不想和他太過接近。
「你這叫作服從?趙落月。」他修長的身形上前一跨抓住她手腕,喝道:「你知道當年你爹是怎麼對付我娘的?看來,我得讓你也嘗一嘗!」
趙落月一臉駭然,頻頻退後,直到背抵著牆,才驚慌地道:
「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哈哈哈!緊張了麼?」瞧見她不安的樣子,他得意地笑了,為自己使了這一招而開懷大笑。
「誰緊張?我只是……只是……」
話聲未盡,霍鷹豪一個箭步上前,結實的胸膛抵著她的身子,大掌開始撫著她的背。
「如何?」
她無所遁逃,張著小嘴驚愕無語。霎時,背脊竄過一道冷顫,像是寒風掃過一般。
「別逞強,怕了就直說。」他睨著她,等著看她如何求饒。
這小小的舉動何懼之有?她雙眼一閉,隨即說道:「有何可怕?」
霍鷹豪看著她,一名女子,小小年紀能如此鎮定,倒是令他有幾分訝異。不過,這又能奈他如何?
「你再嘴硬也無妨,你越是倨傲,我越想摧毀,明白麼?」他抵著她,幾句狠話全由牙縫裡吐出。
「你憑什麼?」她睜著大眼間。
「憑我是冷風孤鷹——霍鷹豪。」惡狠狠的聲音,字字飄蕩在空氣中。
她差點忘了,眼前這人,不正是行事凶狠、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麼?她一愣,微張的小嘴久久無法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