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芷丞
等天亮之後,她就可以飛回新加坡,到爹地的墳前告訴他這件事,以慰爹地在天之靈。
不過……在離開前,就讓她陪著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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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露魚肚白,倪歡兒便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行李,只帶走皮包和一些隨身用品,並將鄒偃聖的項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背著包包,她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經過鄒偃聖的房間時,她停下急促的步伐,心想,拿條棉被為他蓋上好了。
進房為他蓋妥棉被後,她不捨的蹲了下來凝望他的臉龐,「永別了。」一股推心之痛讓她模糊了雙眼,淚恍如斷線的珍珠,滴落在他的臉上。
可她告訴自己不能逗留太久,免得想走也走不了。
下了樓,手才覆上門把,口鼻突地被人從背後摀住。
「唔——」倪歡兒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
「你是地王的女人?」挾持她的男子別見她胸前的項鏈,露出猙獰的奸笑,「先讓他嘗嘗失去最愛的痛苦滋味。」他舉起裝了滅音器的槍抵在她的太陽穴,又呵呵怪笑起來。
「我……我不是……不是什麼地王的……的女人,你……抓錯人了……」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四肢也不斷發顫。
「不是?哈!跟閻王說去。」男子猖狂的仰頭大笑,準備扣下扳機,滿佈血絲的雙眼有著嗜血的快感。
倪歡兒絕望的閉上眼。
「放開她。」一把銀製飛刀不偏不倚的射中男子持槍的手,他」吃痛,自然的鬆開手,槍枝掉落,連帶的倪歡兒也獲得自由。
「歡兒,過來。」慕冠優唇際揚著優雅迷人的笑容。一向早起的他,今早溜到諏訾星樓晃晃,沒想到竟遇到這景況。
倪歡兒飛也似的奔到他身後,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搭在他肩上。
「別怕,有我在。」慕冠優感覺到她的驚駭,對她眨眨眼以為安撫。
試圖殺害倪歡兒的男子彎下腰拾槍,尚未站直,又飛來一支力從他的頭呼嘯而過。
「風宿,放下槍,我可以先饒你不死,畢竟你是聖的人,你的命就交給他決定。」
風宿聳聳肩,丟下撿起的槍,但旋即從腰間掏出另一把,朝慕冠優連續開了兩槍,頓時煙霧瀰漫。
慕冠優攬著倪歡兒順勢滾於一旁,驚險的躲過突發的危機,風宿也乘機逃得無影無蹤。
「你沒事吧?」慕冠優詢問,手仍環在她腰上。
倪歡兒搖頭,任他抱著,並未反抗。
他瞥見她掛於頸上的項鏈,扯了扯唇角,「你真的對聖動手了?這條項鏈千萬要妥善保管,聖就交給你了。」他臉色發白,額頭也冒出許多汗,笑容顯得十分虛弱。
倪歡兒感到衣服似乎被什麼占濕一大半,低頭一看,「啊!血……好多血。」
「噓,小聲點,別把大家吵醒了。」他點住她的唇,臉色十分蒼白。
「你受傷了?」她掀開他的衣服,左胸上有個觸目驚心的彈孔,正伯汨冒著鮮血。
鄒偃聖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一到樓梯口,看到的便是倪歡兒以曖昧的姿勢趴在慕冠優身上。
這畫面令他的心翻騰不已,直想把慕冠優丟太平洋餵魚!
慕冠優看見他,故意加重力道摟著倪歡兒,「嗨,早啊,聖。」他騰出一隻手,向氣色不佳的鄒偃聖打招呼。
聖?倪歡兒猛地回頭,果真看到鄒偃聖橫眉豎目的站立在樓梯口。她不可思議的驚跳了起來,忘了身旁有個嚴重傷者。
「哎喲!痛,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可以丟下我?」慕冠優痛得齜牙咧嘴。
「他……他……」倪歡兒指著鄒偃聖,久久不能回復正常。
「先救我OK?」慕冠優使出僅剩的力量哀求,話才說完,他便昏了過去。
「吵什麼?一大早的。」一群長老魚貫而入,有的打著哈欠,有的眼睛還半闔著。
「優他中槍了。」倪歡兒終於回過神來,她聲淚俱下,趕忙拉住梁守岳。
「這不是我的專長,戴老……」梁守岳又打了個大哈欠,口齒不清的喊道。
其實他們就是透過客廳那未拆的攝影機察知優受傷,才會一起過來。
「來啦、來啦!甭急。」長老之一戴弘德醫術精湛,堪稱華佗再世。
他吩咐隨侍的幾名大漢,將慕冠優給抬走,準備到手術房動手術取出子彈。
「好了,沒事了,我們先走一步。」梁守岳帶頭開溜。
他們人老,腦袋可不糊塗,鄒偃聖那張比閻羅王還惡臭的臉,說明他目前處於盛怒中,不走的是笨蛋。
客廳霎時恢復寧靜,倪歡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鄒偃聖,因此連忙道:「我去看優的情況。」跟著一溜煙消失了蹤影。
第五章
倪歡兒利落的削著蘋果,這是她一連幾天練習下來的結果。
她遞給躺在病床上養傷的慕冠優一片蘋果,他卻厚臉皮的指指他的嘴,示意要她親自餵他。
「你為什麼要騙我?偷了聖的項鏈他還是活得好好的,這樣根本無法替我爹地報仇。」倪歡兒嘟噥道。她真是太天真了。
「你愛上聖了吧?」雖為疑問句,但他表情可是十足的肯定。
「那跟項鏈有關係嗎?」她雖極力掩飾事實,但臉上的紅暈卻說明了一切。
「當然有關。你若愛他,就不計一切把項鏈留在身邊,反之,就把它還給聖,然後離開他。」慕冠優見她一頭霧水,乾脆挑明說:「身為星聯的一分子都擁有一樣要給將來另一半的定情之物,這條項鏈上的戒指即是,只不過聖不喜歡戴戒指,才將它串成項鏈。」
倪歡兒聽得目瞪口呆。
「歡兒,我……不只我,所有認識聖的人都知道他對你是特別的。如果你愛他,就要隨時有迎接危險的勇氣,這是身為星聯地下組織領導人妻子的必備條件之一。」
「我愛他,可是……他毀了我的家……」一邊是她深愛的男人,一邊是家價,要她如何抉擇?
慕冠優皺起眉,「聖不會是你的殺父仇人,我以生命擔保。」
她也想相信不是聖,可一想起爹地臨終前的遺言,又……
「百一你成了聖的女朋友,他自然會幫你查個水落石出。」慕冠優看似疲累的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去與留你自己作定奪。」
「嗯。」倪歡兒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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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歡兒才回到諏訾星樓立刻被周瑾喚住。
「歡兒,你確定不和我去香港嗎?」倪歡兒已拒絕了,可她仍不死心的再度詢問。
「對不起,小瑾。」她沒心情跟小瑾討論去玩的事,此刻她的心像被貓咪弄亂的毛線,糾成一團。「你不再考慮看看?」周瑾再問。她已經給歡兒夠多機會了,若歡兒再不把握,休怪她無情。
倪歡兒仍是搖頭。
周瑾咬了咬下唇,「好,我不勉強你。」說罷便轉身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倪歡兒也回到房裡,把自己丟到舒服的大床上,想起脖子上的項鏈,她抓起戒指墜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它出神。
原來這代表聖的訂情之物,但她不過是他所操控的一顆棋子罷了。
「爹地,對不起,歡兒恐怕無法替你報仇,因為我愛上了他……嗚……」她難過的哭了,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孝的女兒,居然愛上殺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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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兒被烏雲遮去光華,天空開始下起雨,正是襲擊的好時機。
一名黑衣女子無聲的行走在走廊上,在一扇桃木門前停下來附耳聆聽,確定房內無聲響後,便從腰間掏出一把萬能鎖匙在鑰匙孔裡轉動了兩、三下,鎖即應聲而開。
黑衣女子提高警覺,躡手躡腳來到床邊,拿出事先準備好已沾上迷魂藥的手帕,往床上的人兒口鼻捂去——
「嗯……聖……」倪歡兒嚶嚀一聲,正巧翻轉過身子。
黑衣女子低咒,再度朝目標下手。
倪歡兒從夢中驚醒。這……是什麼?好嗆鼻……
黑衣女子不顧她如何掙扎,依舊以手帕摀住她的口鼻。
「嗚……你是……誰?」四周太過黑暗,致使本來熟睡的倪歡兒雖驚醒卻看不清對她下手的人是誰。「嗚……我……」還來不及呼喊,她人已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黑衣女子收起手帕,將她抱起,不料走廊外傳來腳步聲。
「糟!」在她猶豫中,腳步已趨近。
「Shit!」黑衣女子不雅的輕罵,放棄已到手的人,迅速開窗攀索而下。
走廊上的人正是鄒偃聖,他在拉斯維加斯和各洲總堂主開完會後,漏夜飛回瑞士,為的是不斷浮現腦海的那張清艷臉龐,以及一股沒來由的不安。
佇立在倪歡兒的門前三秒後,他不請自入。
來到床邊,凝眠沉睡的她,望著她姣好的面容,他忍不住低下頭觸碰她豐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