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樂清平
齊瑋一直想說服自己太過於敏感,但是做不到,她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光顧著自己的心態,光顧著跟凌司霖嘔氣鬥法,竟然忽略了他身邊的頭號危險人物!她現在只願天聽見她的祈禱,她不要別的,讓她見霖一面就好,確定他平安無事就好!
她仰首向天,灰濛濛的天空裡又出現他們兩人牽著手的那一幕,刺痛她的神經,同時一抹狂怒冒了上來。
霖這個大笨蛋,他不想活了嗎?明明知道孟亦凱對他的企圖,怎麼可以和他單獨外出?怎麼可以任由他牽他的手?怎麼可以讓她擔心得快要死掉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以他平時的作風,他不會這樣的!
一陣狂風吹來,耳邊似乎聽見了霖的呼喚,那麼惶恐、絕望的叫著她的名字。她開始想像凌司霖被孟亦凱強壓在身下動彈不得的畫面,這個想法撕扯著她的心,讓她皺緊了眉頭:心,好痛!
她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回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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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附近的一所豪華公寓內,溫暖如春的室內絲毫感覺不到外頭的酷寒,那臨窗而立的年輕男人卻一臉寒霜。他穿著潔白的睡衣,微濕的頭髮凌亂的散在前額,冷峻中透著性感,冰冷的眸子不時望向樓下的小路,落寞時而浮現在深沉的眼底。
反觀另一個同樣一身睡衣的男子,笑嘻嘻的坐在超柔軟的抱枕上,俊美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螢幕,一雙手激烈的打著遊戲機,彷彿沒有一點煩惱。
「七點了,她還來不來?」窗前的男子--孟亦凱忍不住問道。
「我打!我踢……她會來的,你耐心一點嘛,瑋那麼聰明,我們又留了線索,她一定可以找到這裡的。」贏了一局,凌司霖騰出手來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一口,笑瞇瞇的安慰他。
孟亦凱皺著眉,不確定的問:「你肯定她看見我們手拉手走出校門?」
「當然。」凌司霖笑得像個惡作劇的孩子,指指自己的腦袋,「我能感覺到那時身後的殺氣。」
「她如果不來呢?」
「不會,我對她有信心。」齊大醋罈子想什麼他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就是要她放不下他,要她擔心、吃醋,要她明白--不管何時,兩情相悅最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
「如果她不來,你跟了我如何?」孟亦凱忽然轉頭,擺出開玩笑的表情,看著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般俊美的凌司霖。
凌司霖伸了個懶腰,看似慵懶,可是雙眼卻在瞬間變得嚴肅。「凱,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熾熱的身心頓時冷卻,孟亦凱抖著手喝口啤酒,不再說話,將頭轉向窗外。
「她來了。」他低語,竭力不讓心痛的感覺再次把自己吞噬,如果成全是一種愛的方式,他將成全他們,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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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瑋氣喘吁吁的爬上樓,她敢斷定自己經過今天一定會患上心臟病,到時一併向那個混蛋白癡討回來!
她緊張的看著各家的門牌號碼……找到了!
她一把拉開防盜門,出奇的一拉就開,輕易得讓她楞了一下,不及細想,她抬起右腳,運足力氣狠狠的向大門踹去,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可憐的門被踢到牆上又反彈回來,清晰的腳印赫然印在上面。
奇怪了,她什麼時候力氣變得這麼大了?
來不及思考這點,沙發上的兩個人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神,她的心臟差點就此停擺。
孟亦凱正把凌司霖壓在身下,雙手撕扯著他身上的睡衣,而凌司霖臉色潮紅的躺著,緊閉雙眼,不動也不反抗,似乎失去了知覺。
惡夢成真!一股火氣上湧,齊瑋尖叫一聲衝了上去,一把將孟亦凱從凌司霖身上拉下來,接著看也不看的踹他一腳,然後抓起凌司霖睡衣的領子上下搖晃,「凌司霖!你快起來!」
濃重的酒味傳進鼻子,齊瑋殺氣騰騰的轉頭瞪視跌坐在地上的孟亦凱,「你把他灌醉了?」
孟亦凱背靠著茶几,也不急著起身,懶懶的說:「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嗎?你不要他我正好接收,至於我對他怎麼樣也和你沒關係吧?」
「誰說我不要他了?情人之間吵架說的氣話也能當真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他要一輩子,誰也搶不走!你最好給我死心,否則我殺了你!」
孟亦凱聳聳肩,「是他自願的,我可沒興趣成為強暴犯。」
「什麼?你胡說!」齊瑋回過頭來,正好對上凌司霖迷濛的雙眼。
「瑋,我聽見你說你還要我,要一輩子,我沒聽錯吧?」他的嗓音沙啞,語氣溫柔似水。
「你快告訴她是你自願的,我沒強迫你。」孟亦凱喊道,小腹疼得厲害,這個犧牲有點大。
「我……」在齊瑋可怕目光的逼視下,凌司霖小心翼翼的說:「你說要和我分手,我難過極了,心想什麼都無所謂了,身子給誰都一樣,正好凱約我,我就跟他來了。」
「你自願的?你自願的!」齊瑋呆呆的念了幾遍,凶狠的情緒漸漸的在臉上凝聚,看得一旁的孟亦凱心驚膽戰。
「你想自暴自棄是嗎?與其讓一個男人給糟蹋,不如乾脆跳樓算了!這裡是五樓,應該摔得死人,你給我跳下去,死了乾淨!」齊瑋發瘋似的拉著凌司霖往窗前推,「你跳我也跳,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瑋。」凌司霖心疼不已的轉身抱著她,「冷靜一點,我錯了好嗎?是你說不要我的,是你不在乎我,眼睜睜看我讓別的女生纏住而無動於衷,我真的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做,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齊瑋抓著他的領子大叫。
「說錯了,不敢、不敢了!」凌司霖連聲保證,被她的歇斯底里嚇壞了,看來她真的擔心到了極點。
齊瑋維持著抓他的動作,接著毫無預警的,眼淚突然往下掉。
「怎麼了?」凌司霖擔心的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她的眼淚讓他措手不及。
齊瑋猛地緊緊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胸前,哽咽的說:「你好壞,讓我擔心死了,當我發現你不見的時候,我的心痛得快要死掉了。我拚命找你,卻又找不到你,急得想要殺人,為什麼讓我那麼擔心……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通訊錄,打了幾十通電話才找到這裡來,結果我一進門就看見……就看見……你存心的嗎?存心讓我擔心難過,讓我得心臟病是不是?」
凌司霖又高興又愧疚的撫著她的頭髮,感覺到她全身冰涼,也不知在外面跑了多久,讓他心疼不已。
他朝孟亦凱使個眼色;孟亦凱唇角微揚,會意的起身,有帳以後再算,還是先回臥室躲起來,現在的齊瑋惹不得,真的會殺人也說不定。
「你可不准耍賴。」凌司霖親親她的頭頂,搓著她的手給她取暖。
「什麼?」齊瑋抽抽噎噎的問,她的腦筋還沒轉過來。
凌司霖輕笑,「我剛才都聽見了,你說你一直都要我,要我一輩子,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不放心的一直是我才對……」她懶洋洋的賴在他懷裡不願意起來,因為好暖和、好舒服,一邊嘴硬的問:「你的衛白舒怎麼辦?你的襲瀲灩怎麼辦?還有你那些鶯鶯燕燕……」
「要不是吃你的醋,我也不會把自己陷進這些麻煩中。」他語帶怨慰的說。
聞言,齊瑋倏地從他懷裡爬起來,氣呼呼的叫:「你自己素行不端還怨我?我不理你了!」他吃醋?她怎麼從來沒見過?
下一秒,彷彿天旋地轉,她又被拉回凌司霖懷裡,掙扎不開,索性不動也不出聲了。還沒從找人的驚嚇中恢復,又被扣上一頂莫名其妙的大帽子,她只覺得好想哭,賭氣的把眼淚鼻涕都抹在緊貼著的懷抱裡。
「你聽我說完嘛。」凌司霖好聲好氣的說,輕拍她的背安撫她,「你怪我,懷疑自己,導火線應該就是我瞞著你跟衛白舒約會那次吧?我告訴過你有原因,那是我跟襲瀲灩談的條件。」
齊瑋頓時忘了哭,沒好氣的說:「什麼條件要你出賣色相?」
「這就要說到你跟她的一個宿怨了,你小的時候因為我而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導致她臉上現在還有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牙齒印。我們當初猜想的沒錯,她這個小丫頭片子果然有目的而來,就是為了找你報仇,為自己出一口氣,所以她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她想利用你來打擊我?」
「沒錯。」
「她用什麼條件引誘你動心?」好個小鼻子小眼睛的襲瀲灩,她把她的鬥志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