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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文 / 子心

    「你打算怎麼做?」閻羅走近他,一手搭上他的肩。

    禹鈞堯昂臉看向他,眼裡有著異常的堅定。「我想把範圍縮小。」

    「縮小範圍?」很難理解。

    「嗯。」禹鈞堯應了一聲。「如果真的是有人想陷害我,好讓我的家族蒙羞,那麼我決定將我的活動範圍縮小,這樣較容易讓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現身。」

    「縮小你的活動範圍?」該不是想整天關在這屋子裡吧?

    雖然這裡有近百坪的空間,但足不出戶,早晚會悶死人的!

    「後天是我家每年一次的祭祖日。」思來想去,他覺得位於台南的古宅會是個不錯的地點。「我預備明日一早就南下,然後在老家住上一陣子,直到這件事水落石出。」

    「住台南?」不會吧?南北之差,少說也有兩、三百公里的差距,萬一有事,遠水豈不救不了近火!?

    「是的,我家古宅的地點寧靜,出入的人口也很單純,是個很好控制的地方。」他略停頓了下,突然想到,「還有,我能借用你的兩個助理一段時間嗎?」

    他指指窗外,知道閻羅的兩個助手肯定還等在車上,他見過那對男女的身手,他們或許會是很好的幫手。

    「這有什麼問題。」回頭,他去向他們兩人交代。「不過,你可別忘了要隨時保持聯繫,至於我這邊,還是會繼續查下去,一有突破的消息,會馬上跟你聯絡。」

    「謝謝你。」禹鈞堯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拍。

    「兄弟一場,謝什麼?」閻羅笑說著,在他的胸膛上一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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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個黑夜、多少個白天、多少次輾轉反側,長眠的妳可知我的孤寂、我對妳的思念?我心裡的獸,亟於復仇的獸,嘶嚎著、咆哮著,終於,我等待的機會已即將來臨。」

    一個女子面向靠海的窗子,推開窗欞,嘴角高掛著冰冷的笑,仰天長嘯。

    「何其有幸,他能得到妳的愛,但卻不知珍惜。妳失了年輕的命,是因為他的辜負拋棄,所以,我追索著他,經年累月。

    我查出他辜負了妳的所有可能理由,現在雖然我還無法完全證實,但一切就等天明。天明之後,我的復仇之心又將再度幻化成一隻噬人的獸,繼續以利牙來撕裂那些女人的肌理,以她們的血,來安鎮妳的魂。」張開雙臂,女子又哭又笑的說。

    「最終,我的至愛,妳的故事由何處開始,就在哪裡結束吧!他又將回到禹家大宅去祭祖,那是最初的起點,是妳初識他的地方,就讓他的魂,來祭妳年輕早逝的生命吧!」

    將手中握著的一枝玫瑰奮力外拋,看著那鮮血般的紅,劃過星空,昨日的一切歷歷在目。

    是的,她要復仇!

    為達目的絕不後悔,也不罷休。

    「我想想,是該結束掉他的生命,讓他去陪妳;還是該讓他跟我一樣,在失去至愛之後,繼續苟延殘喘?」

    她以利刃劃破了自己的手掌,看著掌上的鮮血,瘋狂地嗤笑著。

    「是的,我們該選擇後者,找出他的真愛,最好能在他的面前奪去她的生命,讓他痛不欲生,對!這樣才是最好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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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晴的車子拋錨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同一個路段,經過了多年之後,卻同樣教她進退兩難。

    只是,當年的她靠著兩隻腳走路,現在的她卻變成了以車代步,而這條通往禹家大宅的捷徑,也不像多年前那樣的荒涼冷清。

    由駕駛座上下來,她站在車門邊,歎了口氣,索性抬起一腳,以高跟鞋的鞋尖踢踢車子的前輪。

    是走得匆忙,所以沒事先讓車子進保養廠去檢修,因為昨夜將以婕給的資料和手下收到的做了比對,比對出了一些疑點,這些疑點化成了動力,一遍遍地慫恿著她快快動身,於是,她幾乎是天色剛亮,就由台北一路驅車南下。

    她當然記得,明天是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

    昨晚爺爺由舊金山撥電話來說,今年將回到禹家大宅,主持祭祖儀式的會是禹鈞堯,因為禹家老爺人在海外,忙著處理重要的合作案。

    想起了禹鈞堯,舒晴的心口有股莫名的悸動。

    最遲,明日就能見到他了吧!不知現在的他變得如何?他是否會跟她一樣忘不了她?還是,他早已經忘記她了?

    歎了一口氣,舒晴忍不住地又踢了踢車子的輪胎。

    這時,剛好有部車子經過,莫約過了一、二十公尺,坐在車後座的人忽然對著司機喊停。

    又過了幾秒,那部車的司機趁著後方無來車,將車給倒了回來,停在舒晴的車旁。

    幾乎是同時,當舒晴抬起臉來的剎那,坐在車後座的禹鈞堯也剛好將貼了隔熱紙的車窗放下。

    舒晴見到了他,整個人愣住,半晌擠不出一句話。

    她有想過再度見到他的景況,甚至偷偷地練習著該說些什麼話,但沒想到卻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令她措手不及。

    兩人的眸光在寂靜的空氣中交會,雖隔著一段距離,但彼此的眼瞳都彷彿只能映入對方,忘了時光的流逝、忘了所屬的空間,和他車上的另外兩人。

    「車有問題嗎?」又過了一會兒,他先開口。

    這個女子給他一股熟識感,很深很深,彷彿是已讓他封印在記憶之中的一個人兒。

    那是一個無光的月夜,在同樣的路上,有個圓嫩可愛的妹妹跳出來攔車,希望他能讓她搭便車。

    她是個純真自然,而且愛笑的人兒。

    禹鈞堯隱約間還記得,她是已經退休的老管家舒野的孫女,她的名字……好像是舒晴吧?

    是的,她的笑容就像晴天裡的艷陽一樣燦爛,讓人感到舒服且溫暖。

    不過,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是她,不論就長相、高矮胖瘦,或是穿著打扮來看,她都絕對不可能是她,而他之所以會驟然命令司機停車,不過是因為腦海中突然竄升的那抹熟識感。

    「呃……嗯。」舒晴由怔愕中驚醒過來,匆匆的點了下頭。

    她壓低腦袋,藏起了眼裡的落寞。

    果然,他……已經忘了她了!

    「需要幫忙嗎?」禹鈞堯坐在車上問,語氣輕輕淡淡的。

    已經算是破例了吧?這些年來,他的性子已經徹底的改變,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樂於對陌生人伸出援手。

    「你……能幫我?」

    舒晴用力地深呼吸幾次,跨出腳步,大膽走上前。也在同時,她有了決定,暫時不說出自己是舒晴。

    雖然她至今仍不相信他會是那些意外事件的元兇,但為了方便調查和不想暴露自己八卦雜誌社主編的身份,她只好暫時隱瞞。

    「妳的車子有什麼問題?」拉開車門,他跨步下了車。

    他車上的司機將車駛到路邊停下,然後跟車上的一名女子一同下了車,緊跟在禹鈞堯的身旁。

    舒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三人一同走向她故障的車子。

    「我也不知道,開到這裡就突然熄火,然後再也發不動。」看著他們三人站在引擎蓋旁,舒晴趕緊上前。

    「阿飛,你懂得修車嗎?」禹鈞堯對著身旁的男子說。

    他正是禹鈞堯向閻羅借來的男助理。

    「略懂一點。」阿飛身手敏捷地上前,一把掀開引擎蓋。「紫蘿,妳到駕駛座上看看。」他對著一旁的女子喊。

    紫蘿是閻羅借給禹鈞堯的另一位助手。

    她瞪了阿飛一眼,眼裡似在說他多管閒事,然後轉身走到車門邊,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

    看著兩人合作無間地幫她測試著車子,舒晴利用機會站到禹鈞堯的身旁。

    「謝謝你,要不是遇到了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客套地說。

    禹鈞堯轉過臉來,淡淡地瞥了她一記。「是巧合罷了,妳不需要謝我們,何況,阿飛也不見得能修好妳的車子。」

    「喔。」這一聲應得很小,因為舒晴感覺到他的冷淡。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鈞堯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到底把那個陽光的鈞堯哥怎麼了?

    「禹先生,恐怕是油路的問題,得進廠去請專業人員修,才能修得好。」又試了幾次,阿飛抬起頭來說。

    「嗯。」禹鈞堯朝著他一點頭。「我們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忙嗎?」

    「我有個朋友剛好在市區開保養廠。」紫蘿將車鑰匙轉回,抽出,然後下車來。

    「那就麻煩妳了,紫蘿。」禹鈞堯對著她淡淡一笑。

    紫蘿由身上掏出手機,走到一邊去撥電話。

    「禹先生,那……我們?」這時阿飛剛好蓋上引擎蓋,走了回來。

    「妳住在這附近?」禹鈞堯看了他一眼,轉問舒晴。

    舒晴愣了下,下意識地回答:「喔,不……不是。」

    「不是?」禹鈞堯略瞇起眼來看著她。

    隨著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心開始不受約束,怦怦怦地加快節奏。「嗯……我的意思是,我是從台北來的,正要去禹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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