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子心
「是。」舒晴應答得明快。
「那麼,妳知道Q先生在妳離開台灣半年之後,也前往倫敦就讀了嗎?」跟據她的一個從事徵信社的友人給予的消息,還有更勁爆的。
「關於這個,記憶中,我好像有聽爺爺提過。」還記得剛到舊金山的那年,她因為分外想念台灣的一切,在水土不服的情況下生了場重病,後來病好了,人卻瘦得只剩皮包骨。
或許是因為身體健康不佳,使她更加懷念台灣,所以就常常偷打電話給爺爺,因而輾轉由爺爺的口中,探詢一些關於禹鈞堯的消息。
「我查到的資料說,他原本該是要前往哥倫比亞大學就續的。」以婕的缺點就是喜歡做弄玄虛,不將話一次說完。
「這又怎麼樣?搞不好是他家人覺得哥倫比亞大學不夠好。」舒晴的手指在字鍵上移動得飛快。
「我看不是。」以婕的游標點出了一長串的點,並在句末連上一個特大號的驚歎號。
「我由一堆檔案中找到了這樣一則新聞,等一下這則新聞也一同E過去給妳看,不過,我挺好奇的想問問妳,妳以前聽過顧筱玫這個人沒有?」
「顧筱玫?」舒晴在字幕上鍵入一個問號。
「看妳的反應,我已經能斷定,妳根本不知道妳的Q先生有女朋友?」以婕大膽地猜測。
「女朋友!?」果然,舒晴給的反應是一個發昏的大眼娃娃。
「我可憐的晴晴,妳的初戀該不是暗戀吧?」賈以婕很難不往這方面猜。
舒晴先回給她一個很大的吐舌娃娃,才接連著鍵入一排字──
「就算是,也無所謂吧?畢竟這跟他不可能是個殺人魔這件事,根本毫不相干!」
以婕真想為她掬一把同情的淚。「妳的純純之愛真令我感動,不過告訴妳,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好消息,當年Q先生所交往的那位顧筱玫小姐,已經是不存在的人物了。」
「不存在?是……」舒晴的心猛地一跳。
「她已經過世了。」賈以婕邊翻著手上的資料,邊快速在字鍵上移動。
「已經過世!?」舒晴的字幕定格了數秒,才又恢復移動。
「告訴我,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毅然決然的離開台灣,也將預定好要前去哥倫比亞大學進修的行程,改為到英國去的嗎?」
或許他跟女友約定好要一同到美國進修也說不定,然而女友過世了,為免觸景傷情,他才臨時更改行程。
如果是的話,她相信,當時的他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
才這麼一想,舒晴的情緒頓時陷入了苦澀的低潮。
「這我就不知道了。」以婕一直堅信著,有多少資料說多少話。「不過,妳知道顧筱玫是怎麼死的嗎?」
她想,這才是問題的重點,也是她會想稱那位禹鈞堯為帶賽先生的原因。
「怎麼死的?」舒晴一愣,莫非這之間還有緣由?
「自殺!」以婕很明快地在螢幕裡鍵入這兩個字。
「自殺!?」雖然只有簡短兩字,但對舒晴來說,確實深具震撼力。
「怎樣?有沒有興趣將這篇報導看完?我等一下就E給妳,等妳看完之後,就會知道我為何會說他帶賽了!」
舒晴沒再回應,整個人愣在電腦前,過了許久……
「喂,以婕,能查得出來顧筱玫自殺的原因嗎?還有,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她的家人,必要時,看能不能約他們見見面?」
「這……我試試看。」賈以婕略作停頓。
「不過,先說好了,等妳收到了資料,看完後真的決定出發去冒險,得再跟我確認過一次。還有,要答應我,隨時保持聯絡。」就像郁勤說的,不能有萬一。
雖然目前仍無法證明,那些自殺或出意外而死的女人,跟禹鈞堯有直接的關係,但小心一點還是好的。
「我知道,謝謝妳,以婕。」舒晴很勉強的給了她一個笑臉,一顆心早因打開的信箱裡的內容,而陷入了五里迷霧之中。
會嗎?她這次回到禹家大宅去,會置身在危險之中嗎?
舒晴不敢肯定地說不會,但,能見到他吧?因為她將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期,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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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潔兒,本名韓淑琴,一九入一年生,血型B,十八歲入行當模特兒,二十歲走紅於東南亞,於兩個月前在國道一八三公里處,因車速過快,失控打滑,撞上路肩護欄,當場車毀人亡。
姚曉娟,一九七八年生,血型A,曾任某國會委員助理,T大法律系畢業,於一個月前獨自前往花蓮旅遊,在花東海岸線風景區內,不慎失足落海,花蓮警方於次日凌晨尋獲其遺體。
趙妍伶,一九八二年生,血型B,某知名時尚雜誌女記者,曾訪談過無數知名人士,於今年三月間,由日本返台當晚,因前往某知名夜店飲酒過量,返家後不幸猝死,遺體於隔日一旱經由友人發現。
汪瑜麗,……
黑暗中,禹鈞堯坐在黑色的軟皮沙發上,雙手緊握著手上的資料,眉宇間的溝壑,深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撫平它。
「閻羅,謝謝你能趕來,還特地為我整理了這份資料。」禹鈞堯暫且將手裡的資料放下,站起身來,走向站在窗邊的男子。
「鈞堯,看來你身上的煞氣還真重,只要跟你有過交集的女人,全都死於非命!」站在窗邊的男子撇唇笑笑。
他姓閻,單名一個羅字,是禹鈞堯在英國留學時的同學,擁有謎一樣的背景,幾個好友給了他一個「閻羅王」的稱號。他的興趣是當個網上駭客,正職則是某生技公司幕後的大老闆。
「……」與閻羅不同,禹鈞堯一點都笑不出來。
一開始,當趙妍伶出事時,他也只當是場意外,畢竟趙妍伶曾經跟他提過,她從小就有心律不整的毛病,而那一夜,兩人確實在夜店中喝了不少的酒,之後又一起進了飯店,做完那件事之後就分手,各自回家。
睨著他,閻羅的背脊輕鬆地靠在窗欞上。「開開玩笑!我個人認為,這些只是巧合罷了!」
一次、兩次或許還說得通,但如果是三次以上,可就讓人不得不起疑,所有事件的背後,是否是有人為操作。
「巧合?」禹鈞堯笑了下,不過是抹苦澀的笑。「如果是一兩次,或許還可說是巧合,但之後的汪瑜麗、韓潔兒和姚曉娟呢?這樣的巧合,未免太過於牽強。」
「你也發覺了?」鬆開抱胸的雙手,閻羅笑睨著他。
「否則我又為何要你幫我查詢這些資料呢?」雖然這幾個女人跟他都只是短暫的交往,卻讓人不得不起疑,她們的意外身亡,似乎與他脫不了干係。
「你回台之後,可跟人有過紛爭?」閻羅猜測,先製造意外再嫁禍於人,是典型的報復手段。
禹鈞堯搖搖頭。「我認真的思考過了,沒有。」
不僅沒有,這半年來,他甚至很少參與一些社交活動。
「也就是說……不可能是商務利益上的牽扯?」這件事情最糟糕的是,他們完全猜不透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禹鈞堯閉起了眼,肯定地搖頭。「我回台灣也不過才半年多一點,還沒想正式入主我父親的宇成企業,唯一的投資就是跟你們一起搞生技公司,所以……」
「你別看著我,我和佟繼白不可能對你做這種無聊的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開玩笑也不能過火。
「我知道。」禹鈞堯苦笑著。「否則我又何必麻煩你來幫我?」
閻羅伸來一手,搥了他的肩膀一下。「不愧是兄弟,看在你對我這麼信任的情分上,這事我是幫定了。」
禹鈞堯又是苦苦地撇嘴一笑。「趙妍伶的事情,刑事組有找我去問過話。」
「因為當晚有人見到你們兩人在一起?」對於禹鈞堯,閻羅自認很瞭解他。
在英國的那幾年,還有回到台灣的這半年,禹鈞堯都沒有很認真的去與任何一個女人交往,也就是說沒有女朋友,只在偶爾有需要的時候,和幾個固定的女人往來。
閻羅不明白是不是當年女友的自殺事件,影響了他對於愛情的態度和看法。對於事情的始末,禹鈞堯也只概略的提過一次,說當年女友有著很強的佔有慾,強烈到幾近病態,不僅跟蹤他,還二十四小時監視他的生活,甚至以死要脅他不可到國外留學。
「是的,不過之後經法醫證明,趙妍伶確實是因為飲酒過當,而導致心律不整,心臟辦膜震盪阻塞,抽搐猝死。」歎了口氣,禹鈞堯抬起手來揉揉眉結。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停頓了下,閻羅問。
禹鈞堯在室內來回走著,經過一番思忖,終於停下腳步。「閻羅,用你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幫我。」
閻羅用力地點了下頭。
「我不想一直處於被動、受擺佈的位置。」如果一切事情的發生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那麼,他就必須要揪出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