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梵容
余亞樺俏皮的吐吐舌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事情解決了,裴書哲心情開朗許多,眨著眼睛曖昧的說:
「說真的,亞樺,你堅持要幫忙照顧澄澄,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不定你其實是暗戀我,才故意從我外甥那邊著手,好讓我對你心生感激,進而以身相許?不行喔!我可是很難追的。」說完還故意用手肘頂她一下。
「拜託!」他是她親大哥耶!余亞樺搓搓手臂上紛紛冒出的雞皮疙瘩,「裴先生,你沒看到我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嗎?」
裴書哲仔細端詳,「有呀!你的眼睛的確蠻漂亮的,眼睫毛又長又翹。問這個幹嘛?」
「既然我的眼睛沒有去糊到蛤仔肉,怎麼會看中你?」
「你!」被拐彎抹角的挖苦,裴書哲作勢要捲起袖子,余亞樺見狀趕緊逃跑,兩人就在客廳裡追逐笑鬧。
而這一切全落入剛踏進家門的嚴司煒眼中。
「兩位好興致。」冰冷的話裡不帶一絲溫度。
在一片死寂中,嚴司煒冷冷的對裴書哲下了逐客令。
「你還有事嗎?」
「沒事了。」真倒霉!怎麼接連兩天捋到虎鬚!
裴書哲以眼神詢問,余亞樺微笑搖頭,表示自己有辦法應付。
「那我先走了。」唉!接連兩天落荒而逃,真是有辱形象!
裴書哲走後,嚴司煒揚起眉毛,等待余亞樺的解釋。
知道他在暴怒邊緣,余亞樺硬著頭皮走向前去,雙手顫抖的輕輕拉著嚴司煒的衣襟,低下頭來小聲的懺悔。
「對不起!書哲來看我,我們就玩了一下……」
她抬頭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反應——疲憊的黑眸裡滿佈血絲,他昨天晚上又沒睡好了嗎?聽說他每天晚上都苦苦等待書婷的魂魄歸來,因此強迫自己必須保持清醒。他的自虐讓她無比心疼!
余亞樺的眼神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深深的觸動了嚴司煒的心弦。他的眉頭緊蹙,探究的望進眼前的清澈眸子,這樣的眼神讓他想起書婷!
明明是兩張截然不同的面貌,眼睛裡卻散發出相同的光芒,為什麼?
嚴司煒甩甩頭,企圖理清自己錯亂的感覺,但先前喝下過多的酒似已產生效用,正逐漸侵蝕、麻痺他的意識。
余亞樺聞到從他身上傳來濃烈的酒味,擔心的問:「你怎麼了?」
司煒從來不在上班時間喝酒的,而且中午剛過,他怎麼會突然丟下工作回家?
就連她眼裡的擔憂都跟書婷一模一樣!難道這是一場夢?書婷終於願意回來看他了,這段時間以來不眠不休的等待總算有了代價……
「書婷,你終於回來了!」嚴司煒用力的緊抱著她。
這次的夢好真實,真實到讓他能夠確切的感受到書婷的存在,而不是只能擁抱住空氣。他寧願沉醉在這樣的夢裡,永遠都不醒來!
望著近在咫尺的紅灩雙唇,他一手固定住她的腦後,低頭便吻住她。
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輕觸,在嘗到她嘴裡的芳香之後,嚴司幃大膽的伸出舌頭與余亞樺的丁香小舌糾纏。
「喔!書婷,我的書婷!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
他話裡的哽咽,讓余亞樺按下解釋的衝動。讓他以為這是一場夢也好,這樣她才能夠堂而皇之的用書婷的身份來安慰他。
天哪!請縱容她小小的私心,等到司煒酒醒,她會心甘情願的回復到余亞樺的身份。就讓他們擁有這短暫的放縱,當作最後的告別;讓她摔然的離去,能夠留下些許的回憶。
余亞樺絕望的回應他的索求,將心裡所有的遺憾與難捨盡情宣洩而出。
彷彿經歷一世紀之久,單純的親吻已經無法滿足兩人洶湧而至的情慾,嚴司煒眼裡滿是抑不住的慾望,粗啞著聲音問:
「可以嗎?」
余亞樺含羞低頭。
得到鼓勵之後,嚴司煒抱起柔軟輕盈的她,走上樓去,沿途兩人熱切的幫對方除去多餘的衣物。
回到他們的主臥房裡,他輕輕的把余亞樺放在床上,用手臂撐起他的上身,兩個人的下半身則緊緊相貼。
「你還是一樣的美!」他用鼻尖逗弄余亞樺秀氣的鼻子,豐毅的唇則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的櫻唇。
余亞樺主動獻上香吻,最後一次,她要讓他終生難忘。
***
激情過後,嚴司煒沉沉的睡去,嘴角帶著一抹滿足的笑。
余亞樺貪戀的撫摸著嚴司煒剛毅的臉龐,聆聽著他和緩的呼吸聲。司煒睡得這麼沉,這應該是從自己出事以來,他第一次放鬆心情,讓苦撐的身體真正得到休息吧!
再三的輕吻丈夫的眼瞼、嘴唇,余亞樺依依不捨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穿好衣服,她頻頻回首,凝望床上嚴司煒酣睡的面孔。
別了,我的愛!祝你有個好夢!
***
傍晚,澄澄才放學進門,就急著找余亞樺,好不容易在廚房找到忙著做飯的她,興匆匆的喊著:
「媽咪,寶貝回來了!」
抱著一躍而上的小小身體,余亞樺微笑的親吻他香嫩的臉龐。
「寶貝回來啦!」突然想起澄澄的稱呼,余亞樺訝異的問,「澄澄剛剛叫阿姨什麼?」
「媽咪呀!」澄澄理所當然的回答,「今天中午睡覺的時候,澄澄做了個夢唷,本來是夢到媽咪的,後來媽咪的臉就變成漂亮阿姨的臉了,所以阿姨就是我的媽咪呀!」
果然是母子連心!余亞樺感動的緊緊摟著澄澄,「阿姨好高興喔!」
想起司煒恐怕不能接受,余亞樺小心的叮嚀:「可是爸爸會生氣喔!所以澄澄在爸爸面前要叫我阿姨,不可以叫媽咪,不然爸爸會很生氣的,記住了嗎?」
「喔!」小小頭顱從余亞樺胸前抬起來,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喊著:「媽咪哭過了,眼睛紅紅的,像小白兔。」
「沒有啊!」余亞樺隨手拿起砧板上的洋蔥解釋著,「是不小心被洋蔥熏的。」
事實上從樓上下來之後,她的淚就沒停過,怨自己為何陷入這般進退維谷的境地!
澄澄單純的接受她的說辭,「嗯!澄澄不喜歡洋蔥的味道,也不喜歡吃蕃茄!」看到砧板上還有蕃茄,澄澄的小臉苦了起來。
余亞樺搖頭,「不行喔!小朋友不能挑食,媽咪煮營養的咖哩飯,好不好?」
澄澄高興的拍手,「耶!有咖哩飯吃,媽咪煮的咖哩飯最好吃了。」
在澄澄的陪伴下,余亞樺輕輕鬆鬆的做完晚餐。
吃飯時嚴司煒並沒有出現,余亞樺雖然有些失望,倒也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就讓他睡個夠吧!
樓下的歡聲笑語不時的傳到房裡,吵醒了嚴司煒。金黃色的光暈流洩一地,已經傍晚了?
嚴司煒霍地坐起,他怎麼會睡得這麼熟?
他慢慢的回想,想起中午的應酬,太陽穴隱隱作痛,正是狂飲的後果;而後是在客廳裡見到裴書哲和余亞樺的嬉笑玩鬧,讓他不悅。
接下來呢?
嚴司煒皺著眉,為自己怎麼都想不起後來所發生的事而懊惱。耙耙頭髮,他站起身來。
他居然什麼都沒穿!
稍早的歡愛記憶一幕幕的回到眼前。理智恢復,他當然不會認為跟自己繾綣的是虛無縹緲的書婷的靈魂。那麼——會是誰?
在這間屋子裡,在他最後的印象中,惟一出現的是——余亞樺!?
嚴司煒迅速的掀開被子,床上的斑斑暗紅映入眼簾,再一次證明那絕不只是一場春夢而已。難道真的是她?他穿好衣服,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想著余亞樺的動機。
難道,這就是她處心積慮要留下來的最終目的?
可是,如果她覬覦的是嚴家女主人的位置,那麼為什麼會悄悄離開?她應該留在床上等他醒來再幽幽泣訴、要他負責的,不是嗎?
還有,為什麼他會把余亞樺認成書婷?
有人輕輕的敲門。
「進來。」
余亞樺一開門就看見嚴司煒瞇著眼,一臉的不悅。
「你餓了嗎?要不要把晚餐拿上來?」她站在門口怯怯的說。
嚴司煒揚起眉,「除了晚餐,你就沒有別的事要說嗎?」
他在懷疑些什麼嗎?
余亞樺小心翼翼的說:「沒事。如果你還不餓,那我就先下去了。」他的冷靜彷彿暴風雨前的平靜,讓她慌得只想逃!
嚴司煒緩緩的走近,擋住她的去路,冷冷的說:「你就那麼飢渴,迫切到寧願冒充別人?」
他知道了!余亞樺的臉立刻變白。無法給他合理的交代,她沉默的等待著他的批判。
嚴司煒皺眉看著她的不知所措,捺著性子問:
「我沒有勉強你,對不對?」
余亞樺抿著唇,不語。
「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我把你當成書婷,對不對?」
她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
得不到任何回答,嚴司煒憤怒的抓著她的肩膀使力搖晃。
「那你為什麼該死的要裝成書婷!?」
面對他的指責,余亞樺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低著頭流淚。
嚴司煒粗暴的推開她,余亞樺整個人就跌坐在地上。她除了悶聲哭著之外,什麼都不肯說,楚楚可憐的樣子看來像是受了無限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