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小陶
康嗣炙熱的唇落在芸兒的唇上,輕柔纏綿地吻著。
「妳是我的!」他把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宣誓一般地說:「妳絕對不可以喜歡上別人,要一輩子這樣愛著我……」
他承認自己很貪心,但試問哪一個男人不會貪求在乎的女人的愛?不想讓自己成為對方心中的唯一?
「我不會喜歡上別人,會一輩子愛你!」兩人在書房溫馨地相擁著,良久,門外傳來小廝的通報。
「稟告貝勒爺,克勤郡王正在門外求見。」
聽見有人來訪,芸兒緊張地跳出他的懷抱,整了整皺掉的衣裙;康嗣則神色自若地吩咐道:「快請他進來。」
濟傎這時才慢條斯理地走進來,臉上堆滿了笑意。「康嗣,幾天不見,你最近似乎更加春風得意了呢!」
「你這新任阿瑪還不是整天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康嗣嗤笑一聲,豈會聽不出好友話中的揶揄?
「是,托皇上和大家的福--」濟傎笑望一旁低頭不語的芸兒。「你不替我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嗎?」
「她叫芸兒,是我在蘇州受傷時的恩人,現在是我的愛妾。」康嗣伸手將她拉近身邊。「芸兒,這位是我的好友,克動郡王濟傎,請個安吧!」
「郡王爺吉祥。」
看她進退得宜,舉止大方,想必是得到康嗣的教導。「不必多禮了,一切自然而行便好。」
芸兒抬頭朝濟傎扯出一抹羞怯的笑容。那一刻,濟傎忽然怔住,然後凝重地看向康嗣。
天!這姑娘的笑容竟與記憶中某張面容漸漸重迭!難道康嗣從沒有發現嗎?
「妳……和她很像,難道妳是……」他忍不住指著芸兒,喃喃地道。
「濟傎!」康嗣突然打斷他的話。
看著濟傎和康嗣兩人詭異的神色,芸兒心裡猛然湧上了許多疑問。
這郡王爺看她的眼光怎麼會這樣奇怪?而且他還說自己和「她」很像?這是什麼意思?
「芸兒,我和濟傎有事要談,妳先出去吧!」康嗣坐回案前的大椅上,淡淡地吩咐道。
「我……想去馬廄看揚風。」芸兒順從地回答。
「去吧,帶幾個婢女陪妳去。」
她點點頭,微微向男人們福身後,便走出書房。
濟傎盯著他,直截了當地道:「康嗣,你一定知道我要說什麼。」否則他不會支開芸兒。
「我是她的男人,當然發現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她像昭鏵,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濟傎直接挑出事實,儘管這個禁忌的名字他們已經很多年不曾提起過。「你果然還不能對那件事釋懷,到現在,你心裡還一直想念著昭鏵!」
「沒錯,我心裡確實還一直有這個女人!當年她因為要享受榮華富貴,竟然背棄我和她的婚約,在我們快要成親的時候,成為八王爺兒子的妾室!她寧願去當人家的妾、也不要當我的妻子,那種莫大的羞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看著康嗣的眼睛仍有著痛恨的痕跡,濟傎回憶起當時的事。
康嗣自從被昭鏵悔婚後,一度成為京中的笑柄,說他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枉為一個男子漢。
高傲如他自然不能承受這樣的屈辱,但卻無處宣洩,便自動請纓,領兵到邊疆打仗,一去就是一年多。
回來後,康嗣性情開朗不少,姬妾一個接著一個地寵幸,妓館亦不難發現他的蹤跡,似乎已經完全忘記昭鏵這個人。
「原來你一直沒忘掉。」濟傎歎氣搖頭。「可芸兒又是怎麼回事?你把她當作昭鏵的替身?」
看剛才康嗣和芸兒之間的甜蜜,康嗣不像是要在她身上發洩恨意,反倒像要將自己一直想寵愛昭鏵的舉動投射在芸兒身上一樣……
聽到濟傎的話,康嗣渾身一震,雙手緊握成拳,怒氣沖沖地喊道:「我沒有!芸兒是芸兒,那女人是那女人,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的芸兒柔順純真,對他更是全心全意的愛慕,昭鏵那種忘恩負義的女人哪裡比得上引
「真的是這樣?」濟傎表情複雜地望向康嗣,拍了拍他的肩。「我看得出芸兒
很愛你,無論你用什麼樣的心態看待她,都不要傷害她。女孩子既能堅強如鋼鐵,有時也會脆弱如花兒,一旦被摧折,便很難復元!」
「夠了,芸兒是我的女人,我當然不會傷害她!你用不著替她擔心!」康嗣深邃的眼裡充滿狂傲的火舌,不容他人對自己有任何質疑。
他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芸兒絕不是昭鏵的替代品,絕對不是!
第八章
京城的氣候已經開始冷了,不過在微微吹拂的柔風裡,朝陽仍然帶著溫暖降臨大地。
現在王府內誰都明白,新進府的芸兒是貝勒爺的新寵。
貝勒爺不僅晚上都在她那兒過夜,兩人甚至連白天都膩在一起。這件事令其它姬妾眼紅得緊,深怕終有一天無法在府內立足。
這日,康嗣在婢女侍候下梳洗完畢後,親手將新打的簪子插入芸兒的髮髻裡。
每當看著芸兒純真的臉孔,康嗣對她總有滿心的憐愛和不捨,也因此常常對她做出平日不會做的事來。
「謝謝。」芸兒道謝,笑意依舊,非常珍惜他為自己所做的每件事。她開始懂得接受他所贈與的禮物,因為她希望他高興,而每當她想到那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示愛的方式,她便喜上眉梢。
「不用謝。」康嗣凝視她美麗的容貌,不禁想起濟傎的話,他的確因好友的一席話而對他與芸兒的事想得更多……
「你在想什麼?」看他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放在她肩上的手勁越來越緊,芸兒忍不住問。
「沒事。」他回過神,淡然一笑。「今天我不用上朝,能和妳一起用早飯,不如咱們到『風園』的涼亭吃吧!」
「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到哪裡都沒關係。
趁著廚房仍在準備早膳,兩人在風園有著流水淙淙觀景的亭子裡,呼吸著使人精神爽利的空氣。
「康嗣,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啊!」芸兒發自內心地向他傾吐。
「嗯,最少妳不用天天疲於奔命去勞動。」昔日在她小茅屋內過日子時,她整天都忙東忙西的,沒有一刻可稍作休息。
「不是這點,就算要我繼續工作,我也無所謂,只要能與你在一起,我就覺得非常幸福。」
「妳這小丫頭,太容易滿足了吧?」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點,在她眼中世界彷彿只容得下他,令他覺得自己很偉大。「難道妳不想要其它東西?」
「例如呢?」
「得到正式名分,做我的福晉。」其它姬妾無不為了這頭銜明爭暗鬥,竭力博得他的歡心。
她愣了一下,嘴角泛起些許無奈的笑。「其它姊姊比芸兒早進府,要輪也輪不到我,所以我不敢強求。」
「要成為我的福晉不用排隊,只要是我最喜愛的,我就能扶正她。」他摟著她來到一處無人會到的樓房後,將她壓向牆邊,猛地吻住嬌美的她。
「康嗣?」芸兒趁著他停下來時低喚道。
「芸兒,怎麼辦,我好像怎樣也要不夠妳……」她明明就不是冷艷的女人,更不懂狐媚男人的手段,可他就是迷戀這個鄉間姑娘。
芸兒漲紅著臉不住喘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康嗣近幾天說不出來的奇怪,不僅對她好像特別關心,與她歡愛的次數亦特別頻繁。
才這樣想著,下一刻又被他吻住了,害她連想制止他,也因渾身酥軟無力而制止不了。
她閉上眼,迷亂在他的體溫與侵襲中,僅存的理智漸漸遠揚。
康嗣看著那張因他的吻而漲紅的小臉,男性純粹的征服感油然而生。
正在這時,兩人的耳間響起了一陣縹緲、淒然幽怨的笛聲。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能聽得出吹笛人似乎滿懷心事。
康嗣略一皺眉,不捨地放開芸兒,而從激情雲霧中清醒過來的她,則羞怯怯地攏好凌亂的髮絲-
他與她走到花園中,芸兒躲在他身後觀望聲音從何而來,深怕對方會瞧見自己和康嗣在房外大膽的行為。
假如當真被人瞧見,她真是沒有臉見人了!
「哪個奴才一大早就擾人清夢?給我滾出來!」被人中途打斷好事,康嗣脾氣有點暴躁,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
「我可不是奴才呢!」吹笛的人停了下來,緩緩地吐出這句話,笑盈盈地朝他們走去。
來者是個擁有著美麗容貌,衣著華麗貴氣的女人。她手持長笛,腳踩三寸高的花盆底鞋,看來婀娜多姿、成熟明艷。
芸兒仔細一看,發現這女人眉目間竟與自己有五六分相像,她不禁詫異疑惑地看向康嗣。
康嗣見到這個女人,錯愕地僵立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久不見了,康嗣!」女人首先開腔。
「昭鏵?」竟是久違了好幾年的昭鏵?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妳怎麼會在這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