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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向日葵

    「如果白雪芹對你而言是重要的,水玉就不該在我身上。」風清不知道說這話,為何像在扯著自己的心。

    「妳怎麼會這麼認為?」她看過他怎麼對白雪芹的,不是嗎?

    風清專注地看向他灰藍色的眸,反問道:「這近乎四年的時間,你和白雪芹是一起過的嗎?」

    她還是問了。這近乎四年的時間,他們究竟改變了什麼?她已做不到若無其事。

    因風清的問話,席少凌目光一閃。

    風清因席少凌一閃而逝的驚,覺得有些冷。她是怎麼了?

    「這四年,她的確也在紐約。」席少凌坦承。

    風清難受著……為什麼?因他從沒對她說過嗎?呵。他又為何非得告訴她?

    席少凌看著風清由白轉至漠然的神情,有種近於心慌的感受。原本,他為看到她的在乎而欣喜,若不在乎她不會因他的話而白了臉。現在的她一臉漠然,是他最不想看見的表情。

    「妳在乎嗎?」席少凌鎖住她的眼。「我沒跟妳說這件事。」

    他逼著她意識自己的心……他等夠久了。

    「我在不在乎並無所謂。」她在乎,又如何?

    「我有所謂。」

    風清躲不掉他認真的眼神。「在乎。」對他坦白,好像也是在對自己坦白。

    「妳在乎的是我沒讓妳知道白雪芹也在紐約?還是我和她到了紐約?」

    「我不知道。」風清覺得自己累了。「你不要再問了。你和白雪芹之間我真的不想介入,你不也要我不介入嗎?」或許因為如此,他才沒告訴她這事吧?

    風清的話喚醒了席少凌。是的,他不要風清介入,但他卻讓她平白遭殃。

    「去紐約,是白雪芹自己跟去的。」他沒料到她會做到這種程度。「從沒告訴妳是因為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說的。」一個白雪芹值得他跟風清提起嗎?

    原來如此……風清有了釋懷的感受。

    「她真的很喜歡你。」好深的喜歡……這麼久、這麼義無反顧……為了他轉學,為了他去紐約。「我想,她應是把我當情敵了,所以才會來找我。」淡笑問道:「你喜歡她嗎?」

    她的笑沒感染到他。「我見鬼得喜歡她!」他怒道。「我從來沒有喜歡她。」

    她最好記清楚。席少凌隱忍住搖晃風清的衝動。

    「她卻喜歡你這麼深、這麼久?」單戀也會無法自拔。

    她想說什麼?「這就是自作多情。」他已不想再聽風清訴說有關他和白雪芹的事。「我和她之間,我會解決,妳不要介入。」他會弄得清清楚楚。見風清頷首,再道:「這個……」拿走風清手心的水玉。「算是妳借我的。」眸子寫著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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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較暖的冬,微微地,她已感受到春天,枝頭的鳥兒正鳴唱,北風因皓日加溫而柔柔地拂著,只消閉起眼,就能享受酣眠的舒服,但她才捨不得閉上眼睛呢!她要等著他來,親眼看他走向她,而她會用最美、最甜的笑迎著。

    她再一次端視自己今天的打扮,一件白色削肩大翻領毛衣,正巧讓頸間的水玉若隱若現,外搭粉紅色皮外套,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好身材;下半身則是一件富設計感的迷你裙及馬靴,讓她性感又俏麗……她勾了滿意的微笑。

    她靜靜端坐在石椅上,撫弄了洩在背心的棕色大波浪捲發,感覺幸福正在發酵,這個小公園盈滿她的期待。她有多久沒這麼開心了呢?她是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期待今天?

    緩緩地,視線有膠凝的點,她移不開眼睛,只能看著他。她等到了,他終於走向她,她用最美、最甜的笑迎著,迎著他走近;她仰望著他,欣喜他的靠近。

    「白雪芹。」一記冷聲。

    「嗨!」她還是漾著笑,不介意他的冷腔,因為他總是這樣。

    席少凌俯視著她,將她鎖骨處的水玉看得清清楚楚,他斜揚了嘴角。

    「這是妳的?」他挑起繫在白雪芹頸上的水玉,弄著、撫著,將它看仔細。

    「是。」心慌著,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她有這樣親暱的肢體接觸。白雪芹仰頭看著席少凌盯著她頸上水玉的俊臉。心底暗喜,明白風清已將當日之事告訴他。

    「怎麼會有?」這水玉,真和他的極像。

    「是我自己請人造的。」為了他造的。她家財大勢大,她要什麼都不是難事。

    「哦?」席少凌放開她的水玉,睨著她。原來另一個水玉是這樣來的。

    「我知道,你有一個這樣的水玉……」她要讓他知道她有多喜歡他。「我便請人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水玉,你一個,我一個,像是一對。」有點害羞。她知道水玉對他而言一定極重要,對他而言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也想要。

    席少凌冷哼了聲:「妳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水玉?」

    白雪芹依舊羞著。「我們朝夕相處,我要知道你頸間掛什麼,不是難事。」

    她是在一次的運動會上知曉的,那時的自己一心想為席少凌下場比賽加油打氣,而終在教室找著他時,他正巧在更衣,她便瞧見水玉,之後她便處心積慮地想瞧清水玉,好再造一個。

    「妳看見的是這個嗎?」席少凌拿出自己掛於頸項的水玉。

    白雪芹眼睛一亮。「是。」呵……和他持有同一樣東西的感覺真美妙,像是有情人對戒般的甜蜜,她就是為了這股甜蜜感去造水玉的。

    「你知道它對我而言很重要嗎?」

    「我知道。」唇邊的笑有自信的光芒,她是比他想像中還瞭解他的。

    她的笑並無討好到席少凌。「哦?」她知道愈多只會愈讓他生厭。

    「依你的性子,這水玉一定很重要,否則你不會不離身地戴著。」她有自信。

    他很厭惡人擺出一副自以為瞭解別人的模樣。

    「它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灰藍色的眸子隱在隱形眼鏡下,教人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思。「但妳有所不知。」

    「你願意跟我說嗎?」白雪芹欣喜地期盼,他從不跟她分享什麼的。今天的會面是由席少凌主動邀約,雖然她已有預料,但第一次約會的欣喜還是令她興奮異常。看來……她計劃去見風清是對的,至少席少凌開始願意主動接近她了。

    「我當然要跟妳說。」一貫的冷調。

    「我會認真傾聽的。」呵……

    「這水玉,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他要讓她知道這水玉有多重要。

    「我知道你的媽媽在你心底佔有很重要的位置。」她曾向璇之表哥詢問過有關少凌的一切,璇之表哥說的她都不曾忘,因為她要記得有關少凌的每一件事。

    又是副自以為是的姿態呵?含著冷笑。「那妳知道,我不戴水玉很久了嗎?」

    「我不知道。」白雪芹感到疑惑。「它現在不是在你身上嗎?」

    「這是我向人家借來的。」他會統統告訴她。

    「借來的?什麼意思?」她不懂。「這個水玉不是你一直戴在身邊那個嗎?」

    「它是曾經陪伴我好長的一段日子沒錯。」他好心透露了些許解釋。

    白雪芹瞠圓了眼!「你的意思是……你將它送給了人?」這怎麼可能?!她無法接受!她期待著席少凌給她否定的表示。

    他勾起嘴角,卻不帶溫度。「妳答對了。」

    「不!它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你怎麼可能將它送人?!」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於是才造了另一個水玉。「是誰?誰偷了它?」一定是誰偷了它!

    「妳嘴巴最好放乾淨!」他可是一點兒都不介意對她疾言厲色,只要誰辱到風清,他都不輕饒!目光瞅著她的:「妳聽清楚了,是我親手將這水玉送了人。」

    他真不留情面。「誰?」白雪芹的臉上喜色盡去。

    「妳說呢?」他故意要她猜。他清楚,那種遲疑、忐忑、確定又不安的感受很磨人。以她自以為是的本事,她會知道是誰的。

    白雪芹凜了臉:「是風清嗎?」

    席少凌咧了大大的笑:「是風清。」

    他的笑刺紅了她的眼,但他將水玉送給風清的事實刺痛了她的心。

    「你騙人!」她不接受!不接受!不接受!

    「我不騙人。」只有那種不夠坦蕩於自己作為的人才會騙人。

    她很明白是事實,但就是無法接受!「求求你……說是騙我的,好不好?」

    「妳這樣很難看。」欺騙有時是為了怕在乎的人受傷,但他可一點兒都無所謂她受不受傷。

    「憑什麼是風清!」憑什麼?是她喜歡他這麼久……是她這麼喜歡他啊!

    「這妳就不需要知道了。」他漠然地看著她歇斯底里。

    「我知道……」她知道……她是這樣看著他啊……

    席少凌皺起眉頭。「妳知道?」她又知道什麼?

    「是的,我知道!」她氣憤著。「我知道,你的笑只給她!我知道,你的耐性只給她!我知道,你的溫柔只給她!我知道,你的妥協只給她!我知道……」她甚至知道……白雪芹看著席少凌的眸子,想透過隱形眼鏡看清它真實的灰藍。罷了……她不說了,說著心也痛著,只因那些都是她望也望不到、求也求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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