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鮮郡主

第26頁 文 / 李葳

    「我可以解釋。」不怪忙低聲說道。

    他冷哼一聲,「這兒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若是過去他那惡霸的口吻,不怪頭一個反應會給他盆冷水,要他去冷靜冷靜再說。但這次她隱約有點心虛理虧,不敢太過囂張,暫時把驕傲擺到一旁,乖乖地跳下床,隨他走進密道內。

    一直到安全的走進白皓罡建立於地底的秘密庫房前,徹裡曼才允許她停下腳步。

    這時候不怪的赤足也被那冰冷的泥地,凍得微僵發紅了。她不待他開口,自己便先撲通一聲坐倒地下,揉著雙腳。

    徹裡曼燃起庫房前的幾支火把,皺著眉頭,低頭望著她苦著的小臉,揉著自己雙腳的模樣。不怪差不多把她的腳搓成兩團黑泥了。

    一言不發的,他蹭到她的身邊,取出一條乾淨的大手巾,先擦去她腳上的泥土塊,然後使勁按摩著她腳底。

    「噢。」不怪扭著臉,因為那股猛烈熱氣,接近痛楚的放鬆感而呻吟著。

    對她發出的聲音,徹裡曼只是抬抬眉,照舊繼續他手上的功夫,直到不怪覺得這雙腳掌又屬於她為止。

    「謝了。」不怪囁嚅的說。

    但他並未放下她雙腳,指尖輕柔的劃過她腳底,引起她一陣敏感的輕顫。她咬著牙忍住笑聲。

    徹裡曼揚揚眉,「你逃跑了。」

    「不,我沒有逃跑。」她想把腳抽回來,但他不肯放手。

    又一陣若有似無的搔癢,這次掀起另一波強烈的發笑慾望,她不小心咯笑了兩聲,比剛剛更努力要掙脫他的掌握。

    「你趁我睡著時逃跑了。」

    「那不是……哇,呵呵,噢,老天爺!」她猛然搖頭,一面要與搔癢對抗,一面又要保持正常理智是很難辦到的。「你先放開我的腳嘛,求求你。」

    「你要我好好捉住你,卻又在逮到機會時,毫不遲疑的回到自己爹娘身邊,難道你要我相信這只是個偶然意外?」

    好不容易喘口氣的不怪,立刻就接口:「沒錯,它本來就是意外。」

    「該死,為什麼你不能說老實話,你不需要編個借口說它只是意外,你要走或想要離開都隨你的便,我只是痛恨有人心口不一,膽小得不敢面對現實,不敢叫醒我禮貌的說一聲她要離開了,你放我鴿子!」

    邊說著,徹裡曼綠眼化成兩塊冰,憤怒的放開她雙足,推開她站起身。

    「我說的就是實話!」不怪隨後跳起來,同樣大聲地叫著。「你這個睜眼瞎子,我愛你啊!」

    「這算什麼,另一個謊話?你愛我愛得想離開?愛到趁我睡著時,一聲不吭的離開?就算是一個呆子也聽得出謊話與真話。」他冷冷的回道。

    「你這個天下第一大呆子。」不怪幾乎要氣昏頭,她能講的都已經講了,「我……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停口,專注的盯著徹裡曼的雙眼。「你這個天殺的混球,你耍我!」

    徹裡曼綠眼一閃閃地,「你該要請我原諒才對,別忘了。」

    不怪哪聽得進去,她衝上前拳頭紛紛如雨下,「你知道我說實話,故意不相信我,故意讓我著急得要命,害我連那種話都說出口,你就是喜歡逗我!你……」

    「害你說了什麼話?」他嘴角笑意微現,使壞的雙眼瑩瑩的閃動,「說你愛我嗎?哎,真的,好不害臊的姑娘,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出口,我真是首次見識到,中國女子的大膽的確教人吃驚。」

    不怪又羞又怒,紅暈遍及小臉,「把我說的全忘掉,我撒謊!」

    「我不曉得,讓我考慮一下。」

    今日真是風水輪流轉,她不怪這下子真是馬前失蹄,不小心栽在他手頭。「在這時候,我發現你真討人厭。」氣嘟嘟的,她說。

    「當我被你放鴿子時,我也發現你不怎麼討人喜歡。彼此彼此。」徹裡曼拉她入懷,「咱們扯平了。」

    「你搔我癢。」她猶有不甘。

    「我可以彌補這點。」他低下頭,誘惑的說。

    「怎麼彌補?」

    不怪話才問出口,他的唇便火熱的覆了上來,熟悉的熱焰襲捲過她,他緩緩的戲弄她的唇,緩慢而悠閒的品嚐過每一分的她,當她回應的接納他的唇歡迎他的熱情時,他發出滿意的低吟。那種無比正確的感受再次的發生了,那是種魔力,每次他碰觸都加深那份激情,她絲毫沒有意思要抗拒。

    但這次他採取了行動,當慾望逐漸上升時,他抽身而退。不怪依然未察覺到他的意思,雙手自動的爬上了他頸項,直到遲遲未等到他的下一步表現時,她睜開雙眼。

    「我要和你談一談。」

    談?不怪拚了命擠出這個字的意思。「你是指……」

    「用嘴巴把腦子裡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說出來。」他歎口氣告訴她。

    不怪噘起雙唇,「我可不是傻瓜,我當然知道『談』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想談些什麼。先說明白,有關於我為什麼趁你睡著時離開,其實是個大大的意外。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沒有偷偷摸摸的離開——」

    「我知道。」徹裡曼打斷她說:「如果你想要走,今日我上去找你時,你絕不會乖乖跟我下來,你根本不是那種聽話的料子。從你沒抗議的跟我走那一刻,我大概就猜得到一二。」

    「好陰險,還故意誘我上當。」不怪不滿的瞪他一眼。

    「總要滿足一下你愧咎心發作後,難得的溫順德行,不用你八成會忘光了。」

    「淨耍嘴皮子。」她啐道。

    他親親不怪的頰邊,「聽話,我有重要的事要說。」

    「我有預感,我又要接受一堆命令了。」她抱怨呢喃道。

    徹裡曼神情微黯,他不是個容易會為自己所做的事後悔的人,在他人生的空間中,沒有多大空間給後悔、退縮或是回顧。他專注於家族使命及承擔重任,沒有空去思考他自身的處竟。

    但在最不該想起這些陌生已久的情緒時,他感到一種接近後悔的情緒。如果他沒有莽撞的、直覺的佔有不怪,現在他的心情也不會如此複雜、難解。他這趟來到中原,本來就是沒有未來打算。

    他計劃復仇,而裡面總有萬一……萬一他葬身於此地……就連黛妮莎他都不願意訂婚,以免危害了她的將來。現在他遇見自己終其一生都想與之共度的女人時,他卻發現自己成為不怪生命中最大的危機。她已經無可辯白地屬於他,在沒有婚約的狀況下,他把不怪的名譽帶入最可怕的處境中,如果再加上懷孩子這種種可能性……他是犯錯的人,但付出代價的卻是她。

    「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不怪低聲說:「該不是你受的傷又痛了?」

    徹裡曼握住她關心的小手,「我的身體很好,再好不過。」

    「但你的臉色!」

    「別管我的臉色了,不怪。」他深吸口氣說:「我要你立刻嫁給我。」

    不怪睜大眼,「什麼?」

    「這是為了替你著想,只要你嫁給我,那麼就算我發生任何事……別人也不會說你半句閒話。我全安排好了,我會依這兒的習俗及我國的習俗進行儀式,申請一切必要的文件,證明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徹裡曼,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不怪皺起眉,「會發生什麼事?別人說我什麼閒話?文件是什麼意思?合法又合哪個法?」

    「你不必懂,只要立刻嫁給我。」

    「不。除非你把話說清楚,否則我不會答應嫁給你的。」

    「該死,我不是求你嫁給我,事實上你非嫁我不可。」徹裡曼微怒的說:「你在這件事上沒有選擇餘地。」

    不怪抬抬眉,「我一點也不該死。我活得好極了。」

    「別為了這事和我吵,不怪。」徹裡曼有時希望她不要這麼固執己見。「結婚是為保護你而非做不可的事。」

    「你到底在瞞我什麼?為什麼突然間要我非嫁你不可?而且是立刻?」不怪更加好奇起來。「你擔心我所以要保護我,可是你擔心什麼?」

    「難道你看不出來,你與我一起墜落山崖又共同獲救,就算你曾被我俘虜的消息沒有外傳,你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打發的。我擔心你會受到謠言攻擊,不被社會所接受。」不怪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可我總覺得你還有些話沒說。」

    「你多心了。」

    她歎口氣,「好吧,就算我多心。可是我多謝你的好意,但這法子行不通的。」

    「你指什麼行不通?」

    「你娶我好斷他人之口舌。」不怪攤攤手,「如果我沒有經爹娘允許就嫁給你,別人只會更大肆談論,私奔難道不算醜聞嗎?偏偏我爹絕不可能答應讓我嫁給你的。」

    徹裡握緊拳頭,沒錯,他把最重要的事給遺忘了。沒有經過朱武王爺的許親那不怪也不算真正嫁給他。

    「我習慣大家的閒言閒語了,說起來,那也沒什麼。」不怪聳聳肩說:「過去他們談論我江湖背景,喜歡背後說我們姊妹是江湖魔女之類的,我都習慣了。你真的不必替我擔心,暫時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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