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橘千奈
「啊,我差點忘了。」魏霓遠取出一張支票,「上次麻煩老師了,這是酬勞。以往都是我父母付錢,這次是我自己賺的錢哦。」
舒芹代為接過,一看到上面的數字,頓時傻了眼。
「之後還有問題嗎?」南宮璟問。
魏霓遠神色一黯,「還是老樣子,沒有更糟,也沒有變好。」
「你的情況很特別,我的法力再強,能做的也有限,只要你記著——」
「記著這個能力是為了幫助某個人?」他笑得苦澀,「我也只能這樣想,安慰自己。不過等我遇到那個人之後,一定要將我這幾年受苦受難的代價,連本帶利跟對方討回來……」
忽見魏家司機下了車,上前向南宮璟一鞠躬。「魏總裁要我代他向您致歉,他臨時接到客戶的電話,不能親自來向您道謝。您長期為我們少爺解決問題,魏總裁相當感謝,這是他的一點心意。」遞出一張一分鐘前剛寫好的支票。
這回仍是由舒芹代收,這張支票上的金額讓她雙眸瞪得更大,以至於當還在講電話的魏總裁降下車窗,向南宮璟頷首致意時,不但南宮璟沒看見,她也沒能一睹這位白手起家、亞洲最大財團負責人的風采。
「我和我爸還要去參加一個餐會,老師有什麼需要,隨時通知我,我一定盡力幫忙……」又聊了幾句,魏霓遠和司機回到車上,墨綠色轎車很快消失在傍晚的車陣中。
「怎麼不說話?」南宮璟握了握舒芹的手,以指摸索著她手中絨盒的大小。
舒芹這才回過神,「我……我在看支票的金額。」
「有多少?」
「足夠讓你把剛才那家店整個買下來,剩下的錢還可以坐飛機繞地球三圈!」她咬咬指頭,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你做了一件事,他們卻給你兩份酬勞,是不是算錯了?」莫非矩陣集團錢太多沒地方花?她很樂意幫魏總裁解決這問題的!
她心情似乎好轉了。南宮璟淡淡一笑,「小魏給你什麼?」
「一個蜻蜓胸針。」將支票放入他口袋,她抬頭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了,我們趕快買衣服,還要去找你的朋友呢。」她轉身要走,卻被南宮璟拉住。
「別去找他們了。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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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
舒芹站在熟悉的白色圍牆外,望著昔日住過的大理石別墅。「你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就是這裡?」
一陣子沒經過這裡,別墅外觀比從前潔白許多,一度雜亂荒蕪的庭園,如今花木扶疏,在秋夜中飄來淡淡的桂花香,顯然買下這幢別墅的人曾費心整理過。
她很喜歡這別墅,當初要賣時相當不捨,如今看來買主挺愛惜這屋子,整修得煥然一新,她頗感欣慰,回頭看著南宮璟——
「這裡已經賣給別人了,為何還要來?」
南宮璟取出一串附有磁卡的鑰匙,遞給她。
「門旁有讀卡機,用磁卡可以開門。」
舒芹足足愣了五秒,才消化他這個舉動所代表的含義,「買下這裡的人是你?!」
「我一直很喜歡這棟別墅,聽說這裡要拍賣,就請星年去出價。」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買主?」
「我想讓你驚喜。」她此刻的表情必然很精采,可惜他看不見。
這確實是個大驚喜!
舒芹仍有些不信,「叔叔跟我說得標的買主出價非常高,似乎志在必得,但我認為這人根本是個凱子,擺明了要把錢送給我們……」忽想到一個可能,「你不是為了我才這麼做吧?」
賣掉別墅而得到的那筆錢,確實幫了她很大的忙,既然買主是他,莫非他是為了幫她清償鉅債,才做這種傻瓜似的行為?
南宮璟笑而不答,「先進去再說吧。」
她和老奶奶居住在此時,只有兩人的房內有必要的物品,其他房間空蕩蕩的,少有擺設。
如今各個房間放入了傢俱,佈置成客廳、書房、起居室,廚房裡有全新的廚具,浴室內的瓷磚和浴缸也全部換過,就像一個……正等著主人回來的家。整體佈置和「茴香館」同樣具有優雅宜人的品味,不難猜出是出於誰的規畫。
「你覺得如何?」
舒芹停下「尋幽訪勝」的腳步,回望著始終佇立在客廳的南宮璟。
他一手扶著沙發,解釋道:「這裡在整修時,正好你公司的事引起軒然大波,我不想被記者堵到,就把我想要的樣子告訴星年,委託他打點,完工之後,我也只來看過兩次,不至於入不了你的眼吧?」
舒芹哼了聲,卻是含笑,「你竟然又瞞著我這麼大的事,不可原諒。」
他聞言微笑,語帶玄機:「上二樓吧,還有更不可原諒的呢。」
二樓有主臥室、書房、客房,還有專用來打坐靜思的房間。
她挽著南宮璟的手,對每個房間都好奇極了。「你若搬來這裡,『茴香館』要怎麼辦?」
「我打算把二樓也開放,展示商品。反正兩個地方距離不遠,散個步就到了。」
「那我還是可以住在地下室囉?」
「你只想住地下室嗎?」低柔的語氣明顯帶著誘哄,等著她自己跳入他的圈套裡。
這圈套很誘人,但舒芹不肯這麼快上鉤,「現在藥物的實驗也停了,要我住這裡的話,你不就要收我房租?我每個月得給你將近三萬元,如果還要付房租,我只好把庭院裡那些花花草草都拔掉,種菜養活自己了。」
「換言之,得要我免費租給你,你才願意搬進來了?不愧是『青元』的頭號秘書,比我還精打細算。」他調侃地輕笑著,「看過主臥室外的陽台後,你再決定要繼續住地下室,或者要搬過來吧。」
她為了方便照顧老奶奶,住在這裡時,和老人家同睡在主臥室,臥室的落地窗外有個陽台,偶爾她早起,總會站在陽台上吹風,眺望燦爛的朝陽,在忙碌的一天開始前,這段悠閒的時刻是她最喜愛的序曲。
「這是……」她愣愣停下腳步。主臥室外的陽台一角鋪上了泥土,周圍砌以大大小小、色澤不一的大理石,各色花朵盛放其中。
這回南宮璟主動帶領她,憑記憶摸索著陽台欄杆,走到花圃邊。「除了我在溫室培養出來的花,其他花卉青蓮絕對不碰,這裡的花你可以儘管摘,不必擔心他會突然冒出來要你的命。」
他是為了她,才特地弄了這個小花圃?
她最喜歡的白玫瑰種於一角,迎風搖曳。她彎腰摘了一朵含苞的潔白玫瑰,滿心的感動,喉頭梗塞:「你簡直像漁夫一樣。」
他挑眉,「漁夫?」
「而且是個奸詐的漁夫。偷偷地做魚網、撒魚網,現在到了收網的時候,才把事情都說出來。」好過分,害她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能一直感動、感動、再感動,鼻頭也酸酸的,好難受啊。
這有趣的比喻讓他笑了,攬住她纖腰,「網子裡有什麼?」
「有一條逃不掉……」玫瑰花苞順著他俊秀的臉龐線條游移,「也不想逃的笨魚。」
「是美人魚吧?」他順勢握住她手腕,沿著手臂、肩頭尋到她柔嫩的頰,感受她含笑的弧度。接著,唇取代了手,輕輕在她頰上笑渦一觸,落下細密的吻。
她側過頭,頑皮地在他唇上咬了口,櫻唇立即遭他擄獲。
依然是斯文溫存的吻,彷彿她是絕無僅有的珍寶,太過急躁會破壞了她的美好。可吻得太淺、太溫柔,反倒教人心癢,她試著主動引誘,他卻依舊謹守著紳士風度;她越是熱切,他越是壓仰,到後來幾乎成了她追他逃的唇舌嬉戲,只有漸趨熾熱的體溫,真實反映了彼此心底騷動的情念……
兩唇分開後,他依然將她環在臂彎中,與她額頭相抵,一面平復呼吸,紅闊的唇抿著,唇縫間偶爾掠過一道柔軟殷紅。
又來了,他的「標準動作」。她看得目不轉睛。
據說女人舔唇的動作會讓男人心猿意馬,殊不知男人在一陣熱吻後這麼做,性感的模樣可不遑多讓,讓她好想一口吃掉他呢。
她伸指畫著他光潔下須,「我一直在懷疑——你該不會是藉由吻對我下咒吧?」說不定他的唇壓根兒就具有魔力,從第一次吻她就讓她著了迷,像蜜蜂見了蜜似的離不開。
他聞言愕然,苦笑:「原來我這麼沒魅力,得靠咒語才能讓你喜歡我?」不甘地輕啄著她的唇,「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並不是沒有,只是還有一點疑惑,疑惑這是我真正的感覺,或是你故意讓我有這種感覺?別說我胡思亂想,你可以用吻對人下咒的,不是嗎?」他是生手,技巧就不苛求了,可方纔那毫無激情可言的吻,只是唇與唇彬彬有禮的接觸,讓她不安……但這些她當然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