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泠薰
「我明白、我明白。」講出去她一世英名大概都毀了。
「那你原諒我了嗎？」兩個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
「原諒了、原諒了。」最後只剩下模糊不清的應答聲在樓梯間飄蕩。
一群成癡呆狀的嘍囉們，艱難地沒辦法擠出完整的句子來。感覺好像兩個強大颱風刮來飆去，最後卻風平浪靜地恩愛攜手離開，完畢。
嘍囉們無語問蒼天。「那……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走出門外的兩人，在陽光重新照射到他們身上時，都鬆了一口氣。
剛才的吵架好像不是真的，有種虛幻的感覺。
關苒鼓起勇氣問身旁的他：「你……剛剛到底為什麼生氣？我說錯什麼了？」
他不想回答，反而很仔細地看著她。「其實，妳是個有趣的人。」
和她在一起，和跟品御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沒看過哪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多種表情，和正常一般人不一樣的反應，甚至當她在生氣或不高興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她……可愛。
真是見鬼！這女人到底是哪裡讓他覺得可愛了？但是看到她的眼淚時，他又莫名地覺得開心。
那淚水，是為他而哭的。這代表她很關心他、很在乎他嗎？
剛剛扶著她的手，現在還留著溫熱。那麼近的距離，讓他想起那一次關苒照了相之後，緊貼在他耳邊的吹氣。
有點……心癢難耐。
「我有趣？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陪他一起砸場嗎？那是滿有趣的。
「妳隨便問誰都會贊同我的想法的。」抑制住心裡那股異樣的情愫，連璿翻臉像翻書一樣趕她。「很晚了，妳快回家，我要走了！」
咦？「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啊！」無奈人已走遠，關苒也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真是的，實在是個不體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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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隱密、外人不得進入、莊嚴聖潔的理事長辦公室中，兩個人正在喝茶聊天兼打屁看報。
「什麼？」連璿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搞得一頭霧水。
「我是說你對關苒。」逢品御再接再厲。「你昨天不是在撞球場碰到她，然後又送她回家嗎？」
「對啊。」這件事哪裡不對了嗎？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當初到底是誰死都不願意接近她的？現在卻又老是和她在一起，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他該不會真的對她動了心了吧？
「那只是湊巧，你別隨便亂猜。我怎麼會知道我和她那麼有緣，連蹺個課都會蹺到同一個地方。」講得很理直氣壯，心裡卻有點心虛起來。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最好，你如果真的喜歡上她的話，可能會有很多麻煩。」
「麻煩？」哪會有什麼麻煩？如果，他是說「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的話，也不幹任何人的事，戀愛本來就是自由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別說作兄弟的沒警告你啊。」逢品御收起深思的銳利眼神，繼續涼涼看報。
「危言聳聽。」連璿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逢品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喂，我們這樣都不去上課可以嗎？會不會影響到你的選情？」
「難道你想再回去上那些明明都已經學過的東西嗎？」說起來也很無聊，兩人都已經是大學生了，還在這裡裝成高中生陪他們一起上課，這不是很好笑嗎？
「這到底是你的任務還是我的任務啊？總覺得你老是漫不經心的樣子，逃課蹺那麼多，這樣還算是品學兼優的學生會幹部嗎？」會選得上才有鬼！
「這是公務，出公差！」他還沒笨到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我們兩人的請假理由一律都是理事長找，這樣更可以顯示出理事長是多麼器重我們，一舉兩得嘍！」
最好是這樣！誰都知道理事長早就不管事，也從不到學校，怎麼可能還有事拜託他們兩個出公差。「你根本就是濫用職權，仗著老頭胡搞瞎攪。」
連璿終於聽出了一絲不對勁。「你有心事在煩？」不然怎麼會說話從頭到尾都這麼嗆？
逢品御訝異地抬頭望了他一眼，又埋首於報紙之中。「沒有。」
「和藍藝翎有關？」繼續猜。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不是。」
百分之百命中！「你追不到她？她不想理你？」
廢話！人家喜歡的是你！「拜託你不要再亂猜了好不好！我真的沒事。」什麼都不知道還亂猜，煩死了！
「我是關心你……」連璿話還沒說完，就被窗外一陣喧鬧聲打斷。
「怎麼了？下課了嗎？」
「好像不是……」連璿打開窗戶東張西望了一下，赫然發現不遠處存放體育用品的倉庫燃起濃煙。「好像是失火了，我下去看看！」畢竟是老頭托付給他的學校，他好歹也該關心一下。
連璿火速趕到現場，只見現場已經圍了一大群學生，而原本只冒著濃煙的倉庫也竄出了點點火苗，迅速地焚燒起來。
他隨手抓住了個女學生問道：「有人報警了嗎？倉庫裡有人嗎？」
女學生一見是他，一朵紅暈染上臉頰。「報……報警了，剛剛有人去報了。」
「走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鑽進連璿耳朵，隨即看到她提起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澆下，再用一根鐵棍用力撬開鐵門，纖細的身影立即閃了進去。
「關苒？」他的心臟差點在一瞬間麻痺。她在幹嘛？沒事幹嘛衝進火場去，這女人真的沒長大腦嗎？
他擠進人群中，失去控制地抓住一個學生的衣領吼：「那女人到底衝進去做什麼？裡面不是沒人嗎？」
那學生被他燒紅了眼的可怕神情嚇到，結結巴巴地回答：「原……原本大家都以為體育倉庫中沒人，可是關苒他們班這節是體育課，所以有值日生進去拿器材，關苒知道後就馬上衝進去了……」
那學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還沒聽他把話講完的連璿旋風般飆到倉庫前，抄起一個水桶就往身上倒，然後也跟著衝進火場中。
「不懂耶……」學生A搔了搔頭。這兩個人私底下不是鬧得很凶嗎？怎麼他就這麼奮下顧身的衝進去救人啦？莫非……本世紀最大的八卦……出現了嗎？
打定主意，前往新聞社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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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藍？藍鳳凰？妳在哪裡？」
倉庫中濃煙四起，幾乎看不見東西，只有霧茫茫的一片。若不是因為嗆人的煙，差點就讓關苒以為自己是身在晨起的深山雲霧之中遊山玩水，而不是身陷火場等著變烤鴨。
不少運動器材如軟墊之類的都已經燒了起來，幸好平常學校都有定期清理這個倉庫，所有的物品都很整齊地放著，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殺進去。
「小藍？咳……快回答啊！」關苒繼續往更深的地方走．這裡說大不大，但是說小可也不小，真要找人還挺難找的，更何況她們可能是在最裡面的地方。
因為是體育課，所以值日生必須要到這間倉庫拿器材，而藍藝翎和另一個女同學正好是今天的值日生。
她因為她們兩個實在是去了太久，所以決定來看看她們是不是人手不夠需要幫忙，結果沒想到居然是因為失火，而起火點剛好在倉庫門口附近，鐵門被燒得可以拿來煎蛋，根本沒人敢開門進去，裡面的人也不敢開門讓自己的手變成烤豬掌，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於是她就顧不得危險，先衝進火場想先救出藍藝翎。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真糟！已經嗆到講出來的話都變成咳嗽聲了。
「拜託，咳咳……妳這樣叫……有誰會聽得懂啊……」一雙有力的雙臂突地從她身後抱住她，想把她拖出去。
濃霧讓她看不見來人的臉孔，不過她直覺的知道就是那個人。「咳……咳咳……」連璿？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也是來救小藍的嗎？太好了……小藍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佔滿了她整個心，但她卻不願意深究，急忙拉著連璿再往裡面找人。
受不了！這女人怎麼這麼固執啊？一副找不到人她也不出去的樣子，真是麻煩！
看著關苒執著的眼神，他也只好捨命陪君子繼續幫她找了。「妳們……咳咳……在哪裡？」拜託應個聲吧……他可不想進來的時候是絕世美人，出去的時候變成辭世焦屍。
「咳咳……小……小藍？」怎麼辦？到底在哪裡？
迷濛的煙霧中，她彷彿看見兩個嬌小的身影瑟縮在牆角，拚命擷取所剩不多的新鮮空氣。
咳咳……這下真的慘了，火愈燒愈大，消防車又遲遲未到，如果再不出去的話，就真的會死在這裡了……
一想到這裡，關苒的腎上腺素急速分泌，拉著連璿殺至那兩人身邊。沒時間去檢查兩人的傷勢和情況，關苒迅速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