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我的頑劣情人

第6頁 文 / 衍衍

    貝琳不以為意,他願意開口反而讓她鬆了一口氣,她比較喜歡他目前的態度--至少不像方才因無言而堆積著無形的陰霾。

    「但這倒是個值得長期投資的績優股。」輕輕一笑,游飛飛語帶玄機。

    「什麼?」

    「我剛剛說了,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賈斯柏·克洛萊斯先前背負大筆債務,自從雷,克洛萊斯過世後,賈斯柏非但沒有積極的找尋貝琳的下落,反而想盡辦法將哥哥的遺產過繼到自己名下,不僅還了債務,也日漸富有。」游飛飛看看他,又看看貝琳。「你撿到寶了。」

    看著她眼裡閃爍的黠光,又發覺她在聽到游飛飛話時,身子狠狠震了一下,他半瞇起了雙眼。

    「這不是重點。」

    他的目的並不在於撿不撿到個寶,而是她的出現不只擾亂他平穩的一切,也踏亂了他的心圃。現在,他有些困惑起來。

    她是貴族?真沒想到這麼不起眼又失憶的小乞兒竟然會是個名門淑女?呵……比起自己那不得翻身的殺手身份,她倒是顯得高貴多了。

    他並沒有很嚴重的門戶之見,更沒有必要去在意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他們是不相干的個體,但他現在卻該死的瞧不起自己!

    思及此,攬緊她的手倏地鬆開。

    他的舉動是應該的,但她卻因此而感到悵然,甚至害怕他的抽離;想伸手阻止他,卻又在觸及的瞬間縮回了手。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貝琳說服著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悵然不減反增?

    「妳說什麼?」

    「我……我回房了……」

    對他的問句答非所問,她逕自起身就要逃離現場,卻讓游飛飛那似是有意的問句攔下腳步。

    「令,你的打算呢?」既然他們要這樣子拖著步伐行走,就讓她來加點催化劑吧!

    「我會送她回去。」悄然的瞥了停下腳步的貝琳一眼,他一捨心中的紊亂,冷靜的說道。

    那抹亂,代表著心裡是想留著她嗎?

    送她回去?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心「咚」的一聲往下沉落,苦澀由心泛開擾亂思緒,眼眶盈滿水氣,她頭也不回的跑進房裡躲起來。

    「若對方不承認她就是貝琳呢?」游飛飛把那抹視線瞧得清楚,又故意說道。

    「到時候再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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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送她回去。」

    無聲的夜,風刃令的話不斷的在耳邊迴響,一次一次的衝擊,一次一次的逼迫出藏在眼眶的淚水,揪著棉被、埋首其中,貝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泣?

    是因為他要將她送回克洛萊斯家族嗎?還是因為他那無所謂的態度?

    想起要回去那目前一無所知又陌生的家族,心裡沒來由的感到沉重。

    對她而言,雖然風刃令將她撿回來、她對他也毫無認知,但他卻是在她失憶、流落街頭的這段時間唯一的熟悉。

    才幾天的時間變化就如此大,她對他的心態由恐懼轉為無畏、又轉變為對他產生泰半的信任與安心……她不想離開他。

    但由不得她說不要,他就要將她送回盧森堡,對他來說她就是個麻煩。

    「為什麼……」禁不住,棉被裡傳出細細的哭泣聲。

    不管找不找得到失去的記憶,她不想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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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踱到陽台,風刃令拿起打火機點燃叼在嘴邊的煙,裊裊而升的白色煙霧暈染了眼前的夜色,放遠的目光因而遺失焦距。

    「你是怎麼了?一點也不像往常的狷傲灑脫了。」游飛飛出現在他身後,微彎的眸子透著笑意。

    「喔?怎麼樣才像我,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聳了聳肩,收回失焦的目光,獨自吞雲吐霧,頭也不回。

    「殺手流領導人之一的風刃令向來殺人不眨眼,恣意遊走生死之間,冷眼旁觀人性的醜陋,以殺戮杜絕人性對慾望的期待--」

    「我怎麼不知道妳現在正改行當小說家?還挺會想像跟形容的。」他冷嗤一聲。

    「我說的是事實啊……雖然你的外表一點也不代表你真實的心理。」走到他身邊,她歪著頭看他,「你的心是空虛的、是毫無目標的,而且對自己的人生跟你的身份存疑,現在那顆心又多了混亂。」

    正伸手夾取煙身的他聞言愣了一下,旋即嘴角輕揚,「妳倒是挺瞭解我的。」

    他對她這麼鉅細靡遺的剖析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被看穿內心真正的惱怒,就像在聽她說著無關痛癢的事。

    「都共事多年了,我們都很清楚你的個性。你表面上總是吊兒郎當,對任何人事物也抱持著無慾無求的態度,你渴望什麼我們不清楚,但人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你是、我也是。」

    「有時候我還真有點懷疑妳是不是真的年紀比我小,我倒覺得妳比較像個歷經滄桑的歐巴桑。」

    「去你的,大家都知道你比我老。」游飛飛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呵……」他笑了笑,將燃盡的煙往平台捻熄,又從煙包裡抽出一根煙。

    「她在你心裡很特別,對吧?」

    點燃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誰?」

    「別裝了,你知道我在說誰。」

    「是,那又如何?」風刃令言不由衷,有那麼一瞬問發現心跳動的頻率亂了。

    她察覺那稍縱即逝的異樣。「那就好好把握呀!」

    「小丫頭,妳現在說這些會不會太早了點?她是我撿回來的,我們都還認識不深。」

    「就因為認識不深,她的存在在你心裡就不一樣了,你不覺得這就是緣分嗎?」而她深深的覺得那女孩就是上天給令唯一的幸福。

    「哈,我可不相信這什麼狗屁緣分說。」他嗤之以鼻。

    「令,你不知道人不可以太鐵齒嗎?」

    「不管如何,說這些都太早了。」他還沒理清自己的思緒前,是不會有任何有關感情的回答。

    光是身份上的差距,就算他再怎麼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心理上還是需要調適。

    更何況要愛上一個失憶的人,還得算算那投資風險,自己能不能去承擔。

    「什麼時候出發?」

    「一個月後,像妳說的,需要把她養肥一點才能還人,要不被人退貨我可糟了。」

    「你是真的這麼想的嗎?」

    「不然?我要怎麼想?」

    令還真是不老實。「那將她送回盧森堡就要回來了嗎?還是要幫她注意她那野心勃勃的叔叔--」

    「老實說,要不是我認識妳,還真會以為妳是那種專揭人瘡疤的狗仔隊。」

    拿她跟狗仔隊比?真是太侮辱她了。「好奇問問又不犯法。」

    「我會等她安頓好再回來,這樣的答案妳滿意了嗎?」

    「滿意,怎麼敢不滿意呢?」她深信這段時間足以讓風刃令理清所有的頭緒。

    到時候就……嘿嘿嘿……她竊笑著。

    不明瞭游飛飛那麼一丁點詭異的心思,風刃令逕自抽著煙。

    縱使他回答得灑脫,但實際上他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做到口頭上的承諾,在安頓好她之後,他真的能夠毅然決然的回來紐約嗎?

    向來像風一樣不受拘束、不被牽制心思,這個時候似乎變成了被綁著線的風箏,而線的一端繫著拋不下的她,這不像他,卻又恢復不了以往不拘的他,打從他開始這樣的人生起,第一次有不一樣的感覺。

    這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風刃令紊亂的心思仍找不到一個出口。

    無論如何,他實在厭惡這個感覺。

    徹底厭惡!因為這一天下來,他已經洩漏太多出軌的情感,煩悶的情緒讓他心裡彷彿梗著氣。

    哼!也許他還可以利用貝琳的叔叔出這口悶氣。輕輕撇了撇嘴,他眼裡的那抹頑劣邪佞大熾,暫時找到了一個不壞的打算。

    「在那之前我會聯絡克洛萊斯家族的人。」

    她就知道!「你不怕貝琳那叔叔盯上你們嗎?」

    嘴邊勾起毫不在乎的笑意,「求之不得,有挑戰的遊戲玩起來才帶勁。」他沒嘗過失敗的感覺,若他們真有本事……那也無所謂。「記得幫我辦理好所有手續。」也許他也可以利用這次盧森堡之行找出個解答來。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可不是你的傭人耶!」

    「拜託囉!」邪魅一笑,他又恢復一貫的痞樣。

    「好吧、好吧!」算她誤交損友,

    不過既然有好戲看的話,她就吃虧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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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房間,因房門的開啟而透進光線,風刃令無聲無息的進入,走近床邊。

    靜靜的瞧著窩在棉被裡的她,也因房外灑進來的光線,他瞧見她紅腫的雙眼,及眼角未干的淚痕。無言的坐在床沿,輕拂開她頰上的髮絲,也撫著她的臉,心裡不自覺一陣揪痛。

    「不要……不要送我回去……求求你……」也許只有在睡夢中才會變得比較勇敢,貝琳帶著哭腔哀求著,「我不想離開……不想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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