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綠痕
聽見她的笑聲後,站在湖中的孔雀遲遲不敢回頭看向她,過了很久,在他整理好自己的勇氣時,他側過身子,瞧見她笑靨如花的模樣時,他馬上就後悔,直想再拖著她回宅裡,再與她翻雲覆雨一回……
在他筆直地走向她,上了岸後,她望著渾身還滴著水珠的他。
「你後悔了?」剛才他懺悔得很用心哪。
「後悔?現下我只想再來一回。」他邪邪一笑,彎身就把她摟進懷中,直親向她的頸子。
她笑著推抵他的身軀,「走開……你渾身都濕透了……」
奪去她呼吸的熱吻,再次複習起她昨夜的記憶,她臊紅著臉將五指擺在他光溜溜沒著上衫的胸坎上,並在他把她弄得太濕前急忙逃開狼爪。
「為我畫幅畫好嗎?」孔雀在她跳開前,自她身後摟住她的腰間。
「畫你?」她頓了頓,不解地回首。
他刻意展現他完美結實的身軀,「當作第八十一個夜晚,因為妳絕對沒有畫過這個。」
「賣肉……」她紅著臉,忍不住咕噥。
「這樣一來妳就會有八十一個心願了。」
她忙著打回票,「這個心願未免也太煽情了點……」她畫的又不是春宮圖。
「無邪,我願為妳實現其他八十個心願。」他認真地在她的耳邊低語。
她突地中止所有的動作,慢吞吞地在他懷中轉身。
「你說什麼?」
「盡我可能,我會為妳做到的。」他誠心地看著她,拉著她的手按向他的心口。
「我……我很討厭人反悔喔。」她的語氣有些顫抖。
他笑了笑,將她的沒把握看在眼裡,低首給她一個保證的吻,但漸漸的,在她的兩手環上他的肩時,這個吻很快就走了樣,他不安分的大掌開始扯向她的衣衫。
就在他把她的衣裳扯下香肩時,他突然止住了動作,一臉的猶豫,像是不知該不該問。
「妳與陛下……」
「嗯?」滿面紅潮的她還不太能鎮定。
「你們之間有沒有……」很猶豫很猶豫,但不問他又一定會一直擱在心底。
馬上聽懂他想問什麼的無邪,很無辜地跟他裝不懂。
「我與他怎了?」心火暗暗上升中。
「就是……以往你們可曾……」實在是說不出口,他乾脆用眼神一直暗示她。
她還是故意跟他裝不懂。
他只好兩眼大剌剌地定在她形狀美好的胸部上,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接口問?
「可曾有過夫妻之實?」
「咳!」他掩飾性地咳了咳。
「你不清楚?」她微偏螓首,直接把問題扔回他的身上去。
流連花叢多年,他會不清楚這事?只是……
他低聲在嘴邊喃喃,「又不是每個女人頭一回都會——」
「都會留下證據?」她接得好順口。
「對……」他實在是太感激她的善體人意了。
無邪二話不說,馬上攏好了衣裳轉身就走。
他追上去,一手按住她的肩,還在問。
「有沒有?」
她笑得好溫柔,「你很介意?」
「我……」這……這該怎麼說呢?她本來就是有夫之婦,問她這個問題本就很不合理了,只是她昨晚的反應……就是讓他有點懷疑嘛,而說不介意……其實只有一點點而已……好吧,這是騙人的,他介意,他就是那種很愚蠢、很小心眼、該拖去大街上被牛車輾死的男人!
「你愛了夜色多少年?七年,還是八年?」無邪卻挑在這時,神色自若地反問起他另一個問題,並自問自答,「就算是七年吧。」
他隱隱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妳我之事與她何關?」
哼,關係可大了。
她柔柔輕笑,「因我決定在七年後再告訴你答案。」在那之前。他就梗著這個心結吧。
「無邪……」在她姑娘撩起裙襬大剌剌地走人時,孔雀忙想追上去,但身後一串幾不可聞的足音,又馬上讓他止步。
他才回首,就見一張哭花的臉龐直接朝他撲來。
「主子!」哭得亂七八糟的紡月,直摟著他聲聲地喊:「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好啦,我沒死。」他朝天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這傢伙是怎麼找到他的。
「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紡月拉起了水袖,抽抽噎噎地泣訴,梨花一枝淚帶雨的模樣,讓人看了好不心憐。
「喂……喂,你別摟摟抱抱的行不行?你沒事又穿女裝做什麼?」眼看停下腳步的無邪,看他們的眼神愈來愈冷,孔雀忙指著懷中的男人澄清,「等一下,他是男的!男的!」
無邪的反應只是挑挑黛眉,不置一詞。
「主子?」被他一把推開的紡月,納悶地看著他微緋的臉龐,「主子,你的臉怎這麼紅?」
「哪有?」正與無邪四目相接的孔雀,隨即撇開視線。
他好奇地問:「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從大宅那邊過來時,聽他師父說,他好像中過毒。
「沒有!」反駁得很快。
「可你的樣子好像很……」紡月還是很懷疑。
「你哪只眼瞧見我心虛了?」孔雀用力瞪向他,完全不知自己不打自招。
他有說心虛這兩個字嗎?
紡月訥訥地,「好吧,沒有就沒有……」
一直在忍笑的無邪,乾脆轉過頭去笑個痛快。
「主子,她是……」紡月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她……」也不知該不該透露她的身份,孔雀以眼神問無邪。
笑過一回的無邪很大方,一副不介意的樣子。
孔雀只好介紹,「她是皇后,咱們帝國的皇后。」
「微臣參見娘娘!」紡月忙不迭地跪下。
「免禮。」她沉穩地應著,彷彿方才在這從沒發生過什麼事似的。
這在孔雀的眼裡看來卻覺得很刺眼。因她,頭一回在他面前變回一個皇后該有的樣子,雖明知她的身份就是如此,但真正見著了,他卻很不是滋味。
他情願她當個小畫師也不要她當什麼皇后。
紡月在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時,小小聲地挨在孔雀的身邊問。
「主子,皇后怎會與你走在一道?」有些人當了一輩子的官都見不到皇后,而他的運氣就這麼好,居然能在這見到皇后。
他隨口應著,「她綁架了我。」
「啊?」
「不,我只是依後命行事。」這個故事說起來太長,帶過,他也不打算解釋清楚。
「主子,樂天呢?」此次任務不僅是找他,也在找樂天的紡月,在這見到他後,以為他也一定見到樂天了。
「在我師父那。」說起樂天,孔雀的神情就泛著內疚,「師父說,得擇日才能將她帶回去。」
其實也大約早料到會是這種局面的紡月,心底早已做了準備,只是一時之間,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他瞧了瞧臉上都是自責的孔雀,不打算在此時再多增他的愧疚。
「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日子!」他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漬,轉身跑向宅子。
在紡月離開後,無邪動作快速地湊近他的身旁,踮高了腳尖飛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讓心情轉換不過來的孔雀,只是不解地看著她。
她先是走去一旁的石椅上拿來他的上衫,再慢條斯理地幫他穿上。
「當心點。」
「當心什麼?」他狐疑地看著四下。
「說話的時候,當心點,別露了口風。」她邊說邊幫他整理衣衫,並順手攏了攏他仍濕著的發。
「口風?」
「你偷了陛下的人,現下的你,可是人人得而誅之。」她乾脆挑明了對他說,「我可不希望你在人前不小心透露了什麼,因而掉了人頭。」
「記得,當心點。」她還刻意朝他眨眨眼,然後,笑意一收,再一臉正經八百地走向宅子。
等到孔雀的腦袋總算恢復運轉時,他只覺得今日的天空既是打雷又閃電,而他未來的人生,似乎也正是這等光景。
「天啊……」想起他做過什麼好事後,他忍不住掩著臉呻吟,巴不得從沒活回來過。
這下禍闖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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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能進去?」站在無邪門口的孔雀,一臉失望地問。
「不能。」她笑得好誘人。
「……最多不留下過夜。」她微敞的襟口,露出一片雪白凝脂,他掙扎了一會,忍痛放棄一些甜頭。
「不行。」閉門羹再奉上一碗。
「……我保證定會在天亮前離開。」他的表情幾乎已經是閨怨了。
「晚安。」房門直接關上。
「無邪……」他隔著門低叫。
一旁的窗扇順道關上,杜絕門外的噪音。
夜半三更的,睡不著的孔雀……應該是想回房唾卻又回不去睡的孔雀,滿腹抑鬱地站在自宅的門前。
搞什麼,有必要這樣嗎?他們又不是什麼偷情的野男女……其實也有點像啦,不,根本就是名副其實的偷情男女……
唉,白日裡,他得在人前與她劃清皇后與臣子的距離,夜裡好不容易趁所有人都睡了,他才偷偷溜出來找她,他都這麼小心翼翼不讓他人察覺他倆的關係了,她卻防範得比他更緊,不要說進房裡再與她纏綿一夜,她就連讓他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的偷香機會也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