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妍舞
不過,他一直很想把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給扯下來,因此,這變相的競爭形式他可以接受。
「沒錯。」
「我對第一名不感興趣,誰要就給他。」葵艷無所謂的聳肩。
她從來沒有特別去爭奪名次,全部都是那些獎牌、獎狀自己長腳跑到她身邊來,她只是單純地喜歡降服怪獸為己用,沒想到剛好都收到很難纏的罷了。
這句話聽在傑魯耳中卻是諷刺。
「妳是不是不敢跟我比?還是不屑跟我比?」好像他很希罕第一名似的,此刻的他就像一位吵著要糖的小孩。
「傑魯,你冷靜點。」老者擺出長者的架式,不過心底也知道他根本壓不住傑魯,要不然怎麼會任由他調到放牛班去為非作歹?
傑魯因為心火被挑起,身體四周自動浮現青紫色的電流網,間雜著白光順著網絡竄動,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響。
有人擺出戰鬥姿態踢館,葵艷當然奉陪,她的寵物召喚獸們個個無聊到打呵欠,就怕沒架打。
「算你好運,校長室太小放不下我剛收服的水龍,我找只小一點的陪你玩玩。」她口中低念幾句後,在她右上方的空氣中突然崩裂出一道冷藍長縫,伴隨光芒而出的,是一隻白色晶體結構而成的老鷹降落在她的肩膀。
「你們兩個冷靜點!」老者慌得跑入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流中。
他的辦公室啊!這幾年已經整修數次,每次的花費隨著這兩人的等級成等比級數增加,他的心好痛!
「妳的意思是我不及妳?」媽的,他就是看這女的不順眼,天生不對盤。
傑魯週身的電流竄得更為快速,原本剛好覆蓋在他身上的電路現在已經將範圍擴大到離衣袍十五公分左右。
「你自己承認的,我沒說。」葵艷揚起一朵媚笑,故意將他的問句改成肯定句。
「是不是真的我們現場試試就知道。」傑魯咬牙切齒的準備念出御電魔咒。
葵艷肩上的老鷹不需要她的指示便心有靈犀地展翅盤旋,空氣中緩緩地飄落冰晶雪花。
眼看一場毀天滅地的龍爭虎鬥就要展開──
「不要啊,不要!」老者這時已是抱著頭亂跳,既怕被雷劈又怕被冰凍,但是又更心疼自己的辦公室。「我以為你們兩個就要畢業出校門一去不回頭,害我高興的砸重金重新打造我的辦公室,你們別打……學校沒經費了,我求求你們別打,讓我有個完整的辦公室吧!」越想越可悲,堂堂一位校長竟然要用懇求的語氣制止學生作亂。
老者越想越委屈,終於忍不住……哭了!
「嗚嗚嗚……」他是校長,校長耶!有像他這麼委屈的校長嗎?
在校十年哪曾見過校長落淚?
這變化來得措手不及,葵艷跟傑魯趕緊收回魔法跟召喚獸,在一旁慌得不知如何安慰流淚哽咽的老人。
「校長,我們不打架就是,你快把眼淚收起來。」
「都幾歲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聞言,老者哭得更為傷心,像是要一古腦把多年來的委曲求全哭盡,眼淚嘩啦啦的流出,更有轉為嚎啕大哭之勢。
「校長,你到底要怎樣才會停止哭?」葵艷無法可想,只好自個兒跳入圈套,就當作是這十年來讓老者皺紋叢生的回禮吧。
「妳……妳接受特別考我就不哭。」老者眨著淚眼、紅著鼻頭企圖博取同情。
葵艷一歎,她就知道。
「我真的對第一名不感興趣。」
這句話惹來傑魯的一瞪。
呵,看來他似乎真的想要分出個高低。
「嗚……妳不接受……我就一直哭……嗚……」反正臉都已經丟了,不在乎更死皮賴臉的耍賴。
「我話還沒說完。」葵艷天生的桃花眼一勾,老者立刻停止哭泣。「我對第一名是沒什麼興趣,但是奇幻森林我一定會去一趟,『封魔石』就當作順便吧。」奇幻森林裡的飛禽走獸才是吸引她的主因。
「真的?!」老者高興得歡呼,太棒了!葵艷答應了!
「你是賭我還是她贏?」傑魯插入一句問話,這老傢伙的心態他哪會不明瞭。
「葵艷……不,我哪有!你別想太多。」老者一時不察被套出話來,只好硬拗回自己為人師表的正氣。
哼!傑魯從鼻子冷哼一聲。不想再對老者明顯的作態發表任何評語,身旁那女人才是他想打擊的目標。
「走著瞧,我一定會先找出『封魔石』。」他發下誓言。
「這句話等你進了奇幻森林後再說不遲。」葵艷在與他擦身而過時留下這句話,便自行離開校長室,在轉身時落下少許雪片,一抹冷冽暗香。
這女人總是不忘潑點冷水給他,不知有心還是無意。
不過,說的也是,四處移動的奇幻森林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自由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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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薇拉調配的醒神提精藥品下肚後,那位中年男子拉回了踏入一半天堂的腳步,雖然不如沒出狀況前的精力充沛,但至少不會一口氣要上不上,死去活來的模樣。
由於良心的召喚,他們還免費奉送他一個傳送卷軸,希望他一路好走,不會再橫屍於沙漠中。
與中年男子揮手道別後,兩個人繼續往英格爾前進,東拉西扯外加跑跑跳跳,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走出沙漠的範圍,四周的景色不再是鳥不生蛋、寸草不生的黃沙地。
「有水聲呢!」薇拉看見不遠的前方有條小溪流,驚呼一聲後便小跑步地往水源前進。
「別跑太快,小心腳邊。」正埋首研究地圖的亞倫抬頭觀察片刻,確認前方沒有危險人物後,再度低頭觀察有著代溝的指示圖案。
照這樣看來,接下來應該往東北方走才是……如果眼前那小小溪流就是地圖上那橫越沙漠北方的藍色細條的話。雖然,他之前以為以那藍色細條描繪的比例來判斷,應該是寬度不小的江河才是。
「刺蝟頭快過來,這水很涼喔!」走在熾熱的沙漠中那麼久,這條可愛的小溪出現的真是時候,薇拉雙手掬了一把水潑向被太陽曬紅的臉龐。
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小手擁有自主意識地多潑了好幾把,完全享受清涼的洗禮。心情大好的她仰首浸於日照,姣好的臉蛋滑落幾滴水珠。
男人婆適應的挺好嘛!亞倫收起地圖漫步打量她。男人婆出村至今心情可以稱得上是愉悅興奮,除了某些時刻與他對峙時的氣急敗壞,不過他認為那是生活調劑必需品,一日不可少。
他原本以為,男人婆沒出過村,又沒吃過苦,會不能忍受這種冒險的刺激生活,然後會告訴他,她想回村,不想一起在大陸上闖蕩了……
他心中一直有著淡淡的隱憂。
他不可能放棄從小到大的夢想,但他也不能強迫男人婆一定要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要是男人婆想留在波波魯村,他們之間的緣分只怕是一刀兩斷,再也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因此,在成長的過程中,他有事沒事就往藥店跑,為了讓她習慣他的陪伴、他的逗弄。打怪就算只有輕微破皮也照跑不誤,為了讓她知道,有個不會自行包紮傷口的人很需要她。聽到大陸上新奇的傳聞必定第一個找她分享,希望她也能如他一般嚮往。老爸、老媽忙著打情罵俏忘了煮飯時,他也只往男人婆那要飯去,完全不考慮村中餐館的存在價值。
類似之舉多不勝數,他是很有計畫地拐騙男人婆。
男人婆答應要一同上路的那天晚上,他興奮地狂吼狂笑,在床鋪跳上跳下,不敢相信幸運之神會如此眷顧他。
高興之餘,他又擔心,一旦男人婆覺得這種生活她過不慣,會帶著她的藥箱說再見,獨自回到波波魯村。
自從出村後,他一直很怕這一刻的到來,真的很怕!
怕的不是一個人旅遊的寂寥,而是無法想像男人婆不在身旁的日子,那空乏感就算能被往後的刺激探險給掩飾,仍然是心中的遺憾。
早在他有計畫的入侵男人婆的生活前,他就已經習慣男人婆的一舉一動了,如果男人婆說她不想再繼續旅行下去呢?
「你在發什麼呆啊?喂!刺蝟頭?」薇拉見他不應聲,玩心一起,掬起一捧水往他招呼去,濺了亞倫一身濕。
被暗算的某人心情之前在揣測難安中已經不好了,現在更是低劣。
「刺蝟頭,你想做啥?喂喂喂,我警告你喔!喂,做人別這麼小心眼──」薇拉慷慨激昂的勸說之詞被迎面襲來的水花打斷。
啊!反正衣服都濕了,沒差了!
自暴自棄的薇拉乾脆直接跳進溪中,雙手製造出驚濤駭浪,目標是小人得逞嘴臉的刺蝟頭!
對方也不落人後的下水,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打起水仗,你一灑、我一潑,不亦樂乎。
片刻後,玩到盡興的兩人成大字型的倒在地上,趁著陽光充足時烤乾濕淋淋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