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李屏
「小竹,你在跟誰說話?」耿瑋在屋內叫她。
小竹拿著信,走入屋內,「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耶!」
「什麼事?」耿瑋問。
「喏,你看。」小竹將挑戰書遞給耿瑋。
「挑戰書?」耿瑋接過信,取出信紙閱讀。看完後,他蹙眉道:「她這是什麼居心?」
「先不管她的居心,你有沒有看到旁邊的那行字?」小竹指著信紙角落。
耿瑋這才注意到那一行不起眼的「威協」,「『耿一飛在我們手上……』,咦?師父不是在家嗎?大清早的時候,他還跟我說他要去外頭散散步,這會兒應該回來了吧?」
「我去看看。」小竹到耿一飛的房間察看,「阿飛師伯不在房內。」
「奇怪了,到哪兒去了?」耿瑋在屋內各處找尋耿一飛,半晌,終於確定耿一飛不見了。
小竹懊惱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阿飛師伯真的被慕容家的人捉走?」
「師父武功高強,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慕容家那一班酒囊飯袋捉走?這事有蹊蹺,走!我們去漢江上瞧瞧。」耿瑋說:「記得將藏寶圖帶走。」
小竹到藏匿藏寶圖的地點——米甕,挖出圖後交給耿瑋,和耿瑋一起往漢江去。
屋內霎時走得一個人不剩。
「嘿嘿!」辛衡發出一陣咭咭怪笑,「想到這麼順利就將耿老頭擒來,這得多虧那姓花的臭丫頭給我的靈感,要不是她先前在我身上下癢粉,我也不會想到去躲在屋外他們的茅廁邊吹迷煙,輕鬆的迷倒正在解手的耿老頭。」他足足躲在茅廁旁兩個時辰,才等到一臉惺忪的耿一飛走進茅廁。
慕容正豐背手而立,輕描淡寫的說:「辛苦你了。」話中聽不出一點誠意。
辛衡躬身道:「哪裡,這是屬下該做的。」忍人所不能忍一向是他的座右銘。他都能受慕容正豐的頤指氣使,飛揚跋扈,更何況那區區的茅廁臭味。
辛衡的嘴邊不著痕跡地泛出一抹冷笑。
慕容正豐根本沒將辛衡放在眼裡,絲毫沒看見他臉上的狡笑,仍不可一世地說道:「辛總管,既然那迷煙如此有效,為什麼不順便將耿瑋和花小竹迷倒,一併捉來?」說得像「桌上取柑」一般容易。
辛衡說道:「老爺,那耿瑋不是個普通武夫,警覺性非一般人能比,自然是比耿一飛還機靈,屬下恐怕尚未迷倒他,便被他發現了,屆時,連耿一飛都捉不到。」
「那花小竹呢?」慕容正豐問。
辛衡忍著滿腹的XXX,一徑地假笑,「老爺,將花小竹捉來,恐怕會壞了小姐的計謀,小姐會不高興的。再者,那花小竹也非省油的燈,使毒手法出神入化、神出鬼沒,要用迷藥迷倒她,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也許會弄巧成拙也說不定,況且,耿瑋是她夫婿,時刻陪在她身邊,屬下實在沒機會下手……」
「好了,好了。」慕容正豐不耐煩地打斷辛衡的話,「說來說去都是借口,我不想聽。」擺明了指辛衡無用。
辛衡笑得頰邊肌肉微微抽搐,「屬下辦事不力,請老爺恕罪。」
慕容正豐煩躁地揮手,「算了,你自己知道就好。」
辛衡的狹長眼隱隱迸射出憤怒的眼光,但他竟然還能語氣平和的說話,「老爺,只要有耿一飛在我們手中,那藏寶圖很快就能回到我們手中了。」
慕容正豐不悅地糾正他,「是很快就能回到『我』手中。」他特別強調「我」字,提醒辛衡別過分逾越自己奴力的身份,妄想跟主子稱兄道弟。
自從上次辛衡將藏寶圖給追丟了之後,慕容正豐對他便十分的不滿,若不是看在還有用得著他的份上,早叫他捲鋪蓋走路了,省得礙眼,而且,找到寶藏後,連一毛都不必分給他。
慕容正豐絲毫不知道辛衡的野心勃勃,他之所以投在慕容正豐門下,正是為那十二悍盜的寶藏而來,他追查這份寶藏的下落已經十多年了,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慕容正豐想一腳踢開他,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辛衡心裡雖恨得牙癢癢的,但寶藏尚未到手,表面上只得仍涎著臉陪笑,道:「是,是,很快便能回到老爺手中。」
「要記得你自己的身份,別讓我這當主子的來提醒你。」慕容正豐冷聲道。四處望望又問道:「小姐呢?剛才不是說好在江邊碰頭,怎麼到現在還沒看到人?」他那寶貝女兒慕容嬌嬌上哪兒去了?
辛衡回道:「小姐帶家丁去挑選比賽用的小船,也許等會兒就會過來和老爺會合了。」
「嗯。」慕容正豐用鼻孔回答,對辛衡的卑微態度稍感滿意。
風緩緩地吹著,將立在漢江邊木看台上的慕容正豐和辛衡的衣袍吹得啪啪抖動。
這木看台是今早慕容正豐派人趕搭而成的,整座木看台是由堅實的巨杉木搭成,搭得既高且寬,十分壯觀,這是為了讓慕容正豐能居高臨下觀看競賽所搭的。
競賽?什麼競賽?
這便是慕容嬌嬌想出的詭計——慕容府的千金與外來的野丫頭花小竹的划船比賽。
她早打聽到花小竹不諳水性,而且一上船便會暈船,所以故意針對花小竹這弱點,設計這場「穩贏」的比賽。
「穩贏」的原因,除了花小竹在水上一籌莫展的弱點之外,當然還有她在船上動的「手腳」。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慕容嬌嬌領著抬著兩艘小船的眾家丁們,浩浩蕩蕩的來到看台邊。
喝令家丁將小船放下後,慕容嬌嬌登上木看台。
「嬌兒,船準備得怎麼樣了?」慕容正豐關心地問。
慕容嬌嬌一身火紅勁裝打扮,仍不改其嬌嗔的說話方式,回道:「爹,都準備妥當了,等會兒您就在看台上等著看女兒大顯身手吧!」
「沒問題吧?爹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在江上划小船。」幕容正豐憂心道。
辛衡在一旁補充道:「老爺請寬心,屬下已經派出數名水性奇佳的手下,在江中等著保護小姐。」
那幾個可憐的手下,早早就捆上充氣的羊皮袋,泡在冰冷的江水中,等著接應慕容嬌嬌。
慕容正豐微微點頭,「不錯,這回你倒挺機靈。」
「多謝老爺誇獎。」辛衡心不在焉地回話,目光停留在慕容嬌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誇讚道:「小姐,你今天的打扮看來格外明艷動人,相信那姓耿的小子一定會拜倒在你的腳下。」他細細地瀏覽她每一寸的線條,嘴邊不自覺地露出色迷迷的微笑。
慕容嬌嬌被他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色笑笑得不寒而慄,涼意直從腳底竄起,不悅的道:「辛總管,你話太多了。還不快將耿老頭抓上看台來,綁到旗桿上,以作為誘餌。我早派人將『挑戰書』送去了,瑋哥哥和那丫頭隨時都有可能會到,你如此粗心大意,是不是想破壞我計劃?」她心裡惱他眼睛不規矩,故而口氣比平時更刁蠻嚴厲三分。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辦。」辛衡臨走前仍饒富興味地掃了慕容嬌嬌的火紅勁裝一眼。
慕容嬌嬌厭惡得恨不得挖出他的雙眼。待他走遠後,立即轉向慕容正豐抱怨道:「爹,我討厭辛總管,我不要他再待在我們家。」
慕容正豐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好好好,等寶藏到手後,爹立刻叫他滾蛋!」反正他愈看辛衡愈嫌他礙眼,要辛衡滾蛋正好順了他的意。
「爹,您真好。」
「呵呵,你這丫頭就會灌爹迷湯。」慕容正豐寵溺地抱抱他的掌上明珠,「撒嬌歸撒嬌,那花小竹你真的對付得了嗎?別忘了她還有耿瑋護著。」
「爹,您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在她的小船底下裝了個活塞,待我們的船划出了瑋哥哥的視線範圍,我會派人潛入船底,拔開活塞,如此一來,花小竹小船很快就會沉到水底,到時候,就算耿瑋想救她也來不及了。」慕容嬌嬌得意地笑了起來。
慕容正豐高興的附和道:「不愧是我慕容正豐的女兒,聰明絕頂又美麗出眾,日後由你接掌正豐運行,爹放心得很,哈哈……」
父女倆狠毒地笑了起來,笑得正高興時,辛衡押著耿一飛上來。
耿一飛雖被捆綁得像密實的粽子一般,嘴還是不停地罵著:「你這個卑鄙小人、沒肝沒肺、生兒子沒屁眼、心狠手辣、偷雞摸狗、趁人之危……的狗腿奴才,竟然趁我上茅房時,使暗招迷昏我!你這算什麼英雄好漢?有膽放我下來一決勝負!」
辛衡重重地將「肉粽」耿一飛丟在看台上,惡狠狠地道:「你這老傢伙給我安靜點,惹惱你大爺我,一把將你丟到江裡餵魚!」
耿一飛不甘示弱,辟啪罵道:「你當我怕你啊?笑話!你這只看門狗給老子我當腳墊我都嫌髒,要不是你使小人手段,憑你這塊料,能捉得到我嗎?要是讓我鬆了手腳,我非拔光你這看門狗的牙,剝你的狗皮,燒光你的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