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魔法妙姻緣

第18頁 文 / 李霖

    用那撕裂的痛楚,在彼此的體內,一次又一次的證明彼此的渴慕,直到摸上天堂的雲端,他們依然是合身緊密的一體……

    這世界只有顏色,紅色、黃紅相間的、黑色的、透明的、彩虹一般顏色的……

    他們成了對方,又保有了自己,他們——都不一樣了!

    雲倦了,

    風淡了。

    搖曳舞姿的嫩葉芽兒懶了,只有沉溺在激情國度的人們,貪歡正濃!

    ☆☆☆☆☆☆☆☆☆☆☆☆☆☆☆☆☆☆☆☆☆☆

    他們又回到了沉默,回到了自己的殼內!

    彷彿一切不曾發生,彷彿好夢濃烈一回而已,只是他可以欺騙自己的記憶,欲不能欺騙,只要輕微指過,便會悸動疼痛的肉體——

    他們交出了彼此的純真,情感上的,肉體上的,又怕好夢吵醒純真的酣甜,便小心翼翼的不敢去碰觸,他們都需要多一些時間,撫慰那太快發生,而受到震撼的靈體,他們都需要想一想的。

    清晨——

    露清兒吻上大地的青綠,j清新舒暢的氣流,流竄在他們四肢百骸的毛細孔內,他們可以武裝好清冷的心情,寂寞相對的索然,作著尋找的工作。

    夜——

    從山泉的嬉戲起,他們一刻也不曾浪費過的在探索彼此。

    有時,他們配合著舒服的風聲,吮啜彼此肌膚上的每一方寸。

    有時。他們又狂烈的放縱彼此,彷彿生命就要在下一刻停止那般的狂焰烈濤。

    分開的睡窩,是誰合拔成一體的?

    他們誰也不問,誰也不提,這是他們的默契,在荒野中忘記過去的不縛,翻滾在情火愛浪中的一段……僅僅是一段而已?

    這是。涵涵不住提醒自己的聲浪,可是,有更多的時候,她由他的臂彎裡,看住那令萬人著迷的側臉,一陣恍惚就會讓她忘記自己的提醒。

    在熱情與冷靜的拔河交戰裡,她的身體選擇下場可以忘記掙扎的方法,於是,一次又一次,山裡、微暗處、青草地上……有他們走過的路徑,便有愛慾的痕跡留下。

    宇文並不想持續著一切只用身體交談的生活,只是,每當他想開口說著什麼?席擲而來的辣辣熱吻便封住任何無聊的言辭——

    只是,每當繾綣激情後,聞她那已混合著自己味道的味道時,他便有些著急,有些害怕!

    著急的是——

    時間飛逝,看著好像已經突飛猛進的情感,似乎還未真正的擁有過肯定,老是飄飄浮浮的要消失一般。

    而這也正是他的害怕!

    涵涵啊涵涵,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你的情感看似簡單易懂,卻始終蒙住一層輕紗那般,你可曾想過,擁有我、收藏我,只需要你說一聲!

    在她睡後,在她的耳際,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著她,懇求著,可是——

    她從來沒有回應,只有熱情攀附他,這是回答嗎?

    他好怕這是她的答案啊!

    於是,他們擁有彼此的渴望,一次一次的投身絕望的熱情裡……貪歡著熟悉欲似陌生的彼此……

    其實,他們都在怕啊!

    日子越是走遠,期限越是逼近,煩躁的壓力,便似如影隨形的惡魔擠壓著他們——

    兩個月的期限,眼看著也只剩下十來天的餘裕,莫名的苦惱讓涵涵大發脾氣,處處的看人不順眼

    這一天,大雨滂沱,唏哩嘩啦一片山雨,濕意寒冷侵入飄搖不定的室中,涵涵也任性的掀被而起,抱住「乖乖」,套上卸寒的衣物,就想往外衝出。「涵涵,你幹嘛!」

    雖然,涵涵的脾氣好好壞壞,起伏不定,宇文卻始終不置一詞的任她率性發瘋——她的壓力他懂,但是不要人幫忙的她,他也只以守候在旁適時支援。

    「不要管我,不再去把山洞看一次,我絕對不死心。這一次『乖乖』陪我就好,你別來!」

    「別胡來——」

    「是我老爸不是你老爸,你當然可以這麼說。」話出口涵涵便懊惱了,再怎麼說人家都是一片好意,何況他對自己的牽就,自己也非本頭無全不知情。

    可是,許許多多的重壓擠在喉際胸口,讓她一句道歉也說不出,漠然的以背相對,冷冷冰冰的丟一句:

    「別跟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她修長俏麗的背影已躍入淒黑幕雨廉裡了……

    宇文目送著好,心裡猶豫著該不該跟著?他又不是「剩下來的人」,他也有自己脾氣和個性耍起性格來,他是又快又準的——是她令他學會溫柔,是她讓他明白,細膩用情的女生必須用深情呵護,跟她相伴的每一刻都是值得而不夠的……

    那麼,他在猶豫著什麼。

    天這麼黑,風這麼大,雨勢又如此淒涼悲苦

    不跟她進入怪獸般張開大口的黝黑地洞,他說什麼也不能放心啊?

    只是,跟上去又能如何?她的心情他都懂,老爸的綁架期限,「阿公大人」的強制壓力,還有跟他……如是換作自己碰到相同狀況,他會不暴跳如雷嗎?

    她是需要獨處的!

    再度躺平,已經無心睡眠,他側耳的聽,祈求在雜亂的山雨時聽見涵涵的恐意……他在等著。

    驚地,一片崩石矗然的巨響,讓宇文驚心肉跳了起來,單衣薄褲的衝入雨幕,驟雨如同拳頭大小的石塊,一顆一顆的擾擊在身,好不疼痛呀!

    但是,那些外在的疼,都比不上心坎那塊疼得可怕,當他看見崩潰的泥石,不住的滑入張開口的洞嘴時,他便立即的、不再多想的衝入開口的容身處,護腕、防意外的裝備,他一樣也來得及裝整好,就隨著土石滑流進了驚濤駭流退的土洞內……

    先是一道長甬道,他和涵涵日日要走上一回的,是開闊的主要動脈,是人來人往的要道,空氣也還好些,只是已停止的抽風換氣設備,這稀薄的氧氣,能令他待上多久?

    泥流不斷的湧入,崩潰的巨大土石阻止了小組濘的繼續池流,卻也堵住了更多氧氣的輸送。

    沒有時間了,他一定得找到涵涵,把她帶出地底,一旦山崩土解,越是深入底層的人,越是難以活口,憑他對她的瞭解——她一定是心有不甘的朝最深處的地心進入,跳開寶藏圖上那些較安全。

    較適合行走的區域——

    他是真的懂她的,不是嗎?

    跌跌撞撞,搖搖晃晃,適應著泥濘的纏腿,也適應著黑暗中的摸索,在依稀微弱的分辯裡,他找到了進入地底深層的鐵籠吊架——

    籠子果然不在,他急忙的扳軸心。利用水力的簡易機器,一向很恰恰的就能上下起落,這一次扳動許久,始終不見吊繩移動半分,要不是涵涵沒把籠門關妥當,就是機器已經失靈……

    不要研究這些所謂的問題啦,想法子下得地底去,才是正事啊!

    有一備用窄小鐵梯,順著蜿蜒曲道,曲曲折折的延續至地心臟部位,可是——那得花多少時間,才能追上涵涵?

    不!他一定得快,一定要迅速?

    刺痛鑽進了耳膜,酸麻在腦袋時肆酵,下滑墜的猛挫力量,刮抓他的皮囊一層又一層的不容私情

    他還有理智嗎?

    他還能支撐嗎?

    下滑……還要多久才能停止。

    這樣的折磨,一秒就如一世紀的長久,何況他已經下滑不止五分鐘,完完全全沒有防備的身子,飄渺如寒冬時枯委的干葉,這時候只要有人稍稍一動搖,他是立刻要掉落,立即要失去生命——

    生命已經無法支撐住他,現在只剩一口氣的毅力,讓他搏命在濃濁的氣流裡,忍住了即半熄滅生命火苗的勇氣衝刺著。

    墜落、墜落、無邊的墜落……

    撕裂身心的痛苦折磨,還要多久才能停止?

    狠狠的一摔,竟然沒有絲毫的痛楚,難道這是神力超人,而不是血肉之軀?

    錯了,那是因為太過的痛楚,麻痺了疼痛的神經線路,讓肌膚失去了疼痛的觸感。

    低俯在地上,陰寒從地心鑽入眉際——又是一陣酸疼。不過,迷茫的神志倒已恢復不少,無暇顧及身上,心上多處的受傷,只有一個清楚的念頭,鼓勵著他從稀薄的氣體裡,搖搖擺擺的站起身來。

    他得找到涵涵!

    只是,怎麼找啊?

    未合攏的鐵籠前,有三個小洞穴入口——左邊一處,是他們曾經探勘過的平坦區域,右邊和中間,是與非的一個決定,卻是萬分的叫人難以取合——

    怎麼辦?他知道自己僅有一次的體力了,錯了?就無法再從頭來過,錯了——

    也許涵涵可能有獲救的希望,而他卻沒有絲毫希望了,他可不願涵涵是在這種情況下,逼得與他共赴黃泉天堂路,人世間的種種,他們還未曾協手共同經歷,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他也是心有未甘!

    那麼,坐在籠前等人又如何?

    不行的,越來越模糊的眼眸告訴他,不走上一走,也許他會因昏睡窒息,而失去小命一條的!

    那麼,左邊或中間,他應該靠向哪一邊?

    涵涵,涵涵,若是我們心意真的已通,你也該給點暗示,告訴六神地主的入兒,一條足以通向光明的道路……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