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莫菲
她緩步來到衛君廷的房前,輕輕旋動門把,暗暗慶幸他沒有鎖門就寢的習慣。
屋外滂沱的雨聲是絕佳幫兇,她不住發抖的手死命地握住巴掌大的槍枝,躡足地靠近他。
又劃過一道閃電,冷憂嚇了一大跳,旋即穩住自己。
熟睡中的衛君廷臉上少了平時那股邪氣,俊美的容貌彷彿是上帝偏心之作,毫無防備的表情像個單純的大男孩般。
當她的眼眸接觸到他感性的唇瓣時,他那熱情且霸道的吻硬生生闖進她腦海,雙頰驀地一紅,她急急的吞嚥了下,掃去喉嚨突來的乾渴感。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移,那總愛以充滿佔有慾的姿態摟住她的雙臂此時放鬆地垂在身側,寬厚的胸膛隨著沉穩的呼吸起伏著,結實的腹部看不到一絲贅肉,修長的腿壓著凌亂的被褥——哈,他居然會踢被子!
發現到這個小秘密令冷憂忍不住笑彎了唇。
長腿忽然動了下,她一驚,以為他就要醒來,手裡的槍忙不迭地對準他的腦袋。
結果,他只是翻個身而已。
她鬆了口氣,縮回手,不經意瞥見他的男性特徵,臉頰立刻火燒似地紅了起來。
天哪!她在幹什麼?居然這樣大膽地注視著一個正處於熟睡狀態,而且渾身上下只穿一件黑色三角褲的男人。
羞慚不已的同時,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到,在她的凝眸深處,對於他早有了深深的依戀。
目光徘徊在掌心的槍枝與他俊魅的容顏,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掙扎中。
為什麼?為什麼非得殺他不可?
此時此刻,她心底不禁浮現一個小小疑問——倘若她不照著滕隱的話做又如何?
事實上,她不知道什麼組織、什麼BOSS,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定要取他的性命,她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到目前為止,她的一切都是聽來的,但重要的是,她可以選擇相信或者不相信。
信或不信呢?坦白說,她其實是相信的。
只是,她不想殺他。
為什麼下不了手?
她的眸光貪戀地流連在他的薄唇,心底深處似乎有一團迷霧逐漸散去……
也許,是因為這個吧!
她情難自禁地彎下身,卻在即將碰觸到他的唇瓣瞬間,情勢陡地逆轉,還來不及反應,她已落入強橫的箍制中——
第7章()
「你——」冷憂驚愕地瞠大眸子。
「怎麼?來不及下手,很失望是嗎?」衛君廷甩甩奪下的槍。
「你一直醒著?」
「是呀!」
「為什麼?」
「記得嗎?你和那個男人在樓梯間的對話。」衛君廷目不轉睛地盯視她。
「惡劣!」冷憂沒想到他會偷聽。
衛君廷冷笑,「把一顆不定時炸彈留在身邊,本來就應該時時刻刻提高警覺。」
「從一開始你就比我還清楚我的身份與目的,不是嗎?」
「不,我應該佩服你的演技。」冷憂心裡打了個突。「什麼演技?」
「事實證明,你的失憶是裝的。」
「我沒有!」
「可惜,我不會再相信你。」衛君廷陰鬱地將槍口抵住她的太陽穴。
此舉令冷憂不由得失笑。
「說!你們的BOSS是誰?」冷憂閉起眼睛,一副要殺便殺的灑脫樣。
「不知道。」黑眸瞇了瞇.「或許,我應該選擇另一種方式讓你招供。」語畢,他刷地撕毀她的睡衣。
「哇!你幹什麼?」冷憂倏地睜大眼睛,表情是掩不住的驚惶。
衛君廷唇邊噙著詭魅的笑,用撕下的破衣捆綁她的雙手。
「不要——你想幹嘛?」冷憂奮力掙扎著,但他有力的箝制讓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竟是如此柔弱,腦海中驀地閃過幾種可能,一顆心慌亂又無助。
「改變主意了沒?」他湊近她徐緩地道。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貼近的距離使得他溫熱的氣息不斷吹拂在她臉上,奇異地引發體內一股莫名的騷動。
衛君廷輕輕的一歎,「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望著他瞬間變得深幽的眼瞳,冷憂聞到了危險。
「不要……」他略挑起眉,面帶譏諷的努了努唇,「恐怕來不及了。」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不慌不忙地扯掉她僅存的兩件貼身衣物。
「衛君廷!」冷憂尖叫,赤裸令她既羞且憤。
「我在這裡。」他壞壞的柔聲道。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她求饒的看著他。
他的食指輕柔地劃過她的唇,接著是她白皙細緻的頸子……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呢?」水氣聚上她的眼。
「跟你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他的手掌罩住一隻渾圓揉捏著。
「不要——」冷憂憤怒地扭動身子,企圖用腳踢他。
「你希望我把你的腳也綁起來?」他的威脅馬上奏效,一雙纖纖玉腿安靜的平躺,不敢再造次。
「你還沒回答我,那個男人是誰?」
「他叫滕隱,說是我的搭檔。」冷憂咬牙忍受他的手對她的身體惡意的撩撥。
「那麼BOSS呢?」
「我不知道!」冷憂怒目相向。「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天夜裡,他突然出現告訴我這些。」
「那天你不是回醫院找戒指,而是他對不對?」
「嗯。」
「為什麼喪失記憶的你會相信一個陌生男子的話呢?」
「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他給我的感覺並不陌生。」冷憂反駁。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悅。「我陌不陌生?」
「我對你沒有感覺。」
「是嗎?」衛君廷揚起一抹邪佞的笑。「那我可能得換另外一種東西試試了。」說完,他起身走向書桌。
冷空氣頓時襲來,冷憂哆嗦了下,暗暗絞盡腦汁思忖脫困的方法。
不一會兒工夫,他拿著一枝羽毛筆回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未著寸縷的身子慢慢熱了起來——不過那是因為憤怒!
「你看夠了沒有!」冷憂咬牙切齒地道。
衛君廷霍地逼近她,一雙眼似要將她吞噬;而後他輕佻的笑了,手中的羽毛筆挑了挑她的下巴,接著直線往下滑……
那搔癢的觸感令她不禁戰慄,寒毛因為刺激而群起抗議。
「如何?有沒有感覺?」冷憂閉上眼睛、緊咬下唇,竭盡所能地忽略他蓄意的挑逗。
「那麼,這裡呢?」羽毛畫過她大部分的肌膚,最後停留在她的小腹上,威脅著要侵犯她的女性地帶……
她倏然睜眼,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敢?」
「為什麼不?」說著,他分開她的雙腿,輕柔的羽毛闖進她私密的花園……
她錯了。
衛君廷要了她,恐怕只是一時衝動;或者更殘酷一些,他只是為了要懲罰她。
雲雨過後,他把她獨自留在房裡,便一語不發地離開。
臨走前,他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她不明白他憑什麼對她如此殘忍。
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她自己願意喪失記憶嗎?
就算他再怎麼不肯相信她,那也不該這樣羞辱她呀!
她的心好痛……
但為什麼呢?
孤單無助地蜷縮在凌亂的被褥中,茫然的思緒彷彿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淵,而悲傷則像一張無形的巨網將她籠罩……
第7章(2)
窗外,雷雨依舊。
衛君廷坐在老位子上,將酒杯裡的暗金色液體一仰而盡。
外頭大雨下個不停,卻一點也不影響PUB裡的人飲酒作樂的興致,偌大的空間裡沸沸揚揚,與濕涼的雨夜形成強烈對比。
他默默獨飲,不一會光景,才剛打開的一瓶尊爵只剩一半。
「嗨。」一隻塗著七彩蔻丹的玉手搭上衛君廷的肩。
衛君廷動也不動,繼續喝他的酒。
有著繽紛十指的主人似乎無法理解沉默所代表的涵義,年輕女孩俏臀一挺,緊挨著他坐在旁邊。
「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何苦一個人喝悶酒呢?」
「走開!」毫無波瀾的語調。
女孩置若罔聞,搶過他新斟的酒喝了一口,擺出嫵媚的笑瞅著他的反應。
冷冽的眸光一掃。
女孩怔愣剎那,隨即嬌笑出聲,搭在他肩上的手得寸進尺地把玩起他豐潤的耳垂。
砰的一聲!
酒杯因為重擊大理石而在瞬間化成碎片,破裂的玻璃有的散落在桌面、有的扎進皮膚而流出鮮紅的血液……
「啊——」女孩驚駭失措。
下一秒,她的唇被粗魯地覆蓋住。
恐慌很快就被愉悅所取代,而驚呼也變成嬌吟,女孩不甘屈就被動的角色,雙手勾搭上他的頸肩,熟練且貪婪的索起吻來。
噢!她有多久沒釣到這麼優的男人了?女孩意亂情迷地暗忖,一點也不在乎胸腔裡的氧氣全被搾光。
但天總不從人願,才渴望這個吻能延續整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他卻放開了她。
她懊惱的噘著嘴,捨不得縮回手。
「想玩嗎?」衛君廷凝視著她,眸光詭譎莫測。
「你說呢?」她嗔道。
「不怕玩火自焚?」女孩媚笑,「我有個綽號叫『火女』。」衛君廷撇撇唇,其中有絲難察的嘲諷。
「那麼,走吧!」女孩喜上眉梢,毫不遲疑地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