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憂
「出了什麼事嗎?」
「有些地方的陷阱容易得讓人看不過去,我情不自禁地提升了它的難度,希望小姐不會介意!」拿鐵一副搖頭又是歎氣的模樣。「拿鐵,你不該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他們!」安琪兒微皺了眉,她口中的「他們」,自然指的是那五名候選人。
「可是真的簡單地不像話,如果通過原本的陷阱就能娶得小姐的話,那實在太委屈小姐了!」
「小姐,我昨天收到首領的傳真了!」拿鐵卻突然提起安琪兒的父親。
「爸爸的傳真?上面說了什麼?」安琪兒倒是相當喜出望外。
「他知道小姐的近況,要我轉告小姐,若有中意的人,便將他帶回沙昆羅,讓他成為組織的一員!」
「拿鐵?」安琪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首領在電報上還說,要我盡力協助小姐找到真正的幸福!」拿鐵這會一臉身負重任的模樣。
「拿鐵!」安琪兒突然奔進了拿鐵強壯結實的懷裡,這麼多年以來,拿鐵就像她的大哥一般。
「小姐,放心吧!一切有拿鐵!」
「嗯!」安琪兒挪開了身子,心裡雖有著隱憂,但看著拿鐵天不怕、地不怕的笑臉,一時之間,彷彿又有了力量。
「小姐現在有什麼決定?」
「我要你幫助胡笙親王!」安琪兒說了驚人之語。
拿鐵因此始料未及地嚇了一大跳。
「你不覺得他很適合我嗎?」安琪兒一臉正經地說著。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小姐……」拿鐵突然感到很迷惑,因為身為沙昆羅組織的一員,他當然希望組織強盛,可是在情感上,他卻不希望他視為妹妹一般疼愛的安琪兒為了組織出賣自己。
「拿鐵,我為了組織這麼做不對嗎?」安琪兒故作不解地望向拿鐵。
「不是不對,只是我……我……」拿鐵一時辭窮,急得只能猛搖頭。
「我開玩笑的,拿鐵!」捉弄夠了拿鐵後,安琪兒才壞壞地瞥了他一眼。
「小姐!」拿鐵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我要你幫助胡笙親王,是因為克雷滋外公在所有的人選中最不喜歡他,加上他和克雷滋外公的文化差異最大,將來要毀婚最容易!」
「原來如此!」拿鐵這時才真的鬆了一口氣,他早聽聞胡笙王子有戀童癖,憑藉他的財力,以他的後宮藏了一堆成年小女,供他淫樂,拿鐵十分不恥他的行徑。
「辛苦你了!」
「幫胡笙王子不是難事!」拿鐵將話鋒一轉。「要贏過戴蒙才是重點!」
聽見戴蒙的名字被提起,安琪兒就渾身不自在,「放心,他准輸的!」
安琪兒卻只是神秘一笑,沒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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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啦!老兄!」戴蒙冷不防地由一棵樹上跳下,一名被他視為目標的傭兵被他順勢仆倒在地,暗哼一聲,便昏了過去。
戴蒙見目標已經昏倒,便開始搜刮起傭兵身上可以利用的物資,有對講機、地圖以及子彈十發。
「多謝啦,老兄!」戴蒙心存感激地拍了拍傭兵的臉頰,為了怕他被野獸吃掉,他還特地用了他的對講機,替他召來支援的人。
由於這一批傭兵數眾多,加上組織有方,戴蒙確定幾分鐘之後就會有人前來支援,於是便不再逗留,立刻向前奔竄,跑進另一片林子。來到林子的一處隱密處,他可放膽地停住,打開從傭兵處獲得的地圖,這一路行來,還算輕鬆,所以戴蒙的人已來到了半山腰,戴蒙發現,沿途的機關雖然精巧,對他而言,破解卻非難事,困難的反而是絕望島土這座丘陵的地形相當奇妙,繞來繞去相當神似,加上今天又是陰天,沒有太陽的方向可供辨識,異常容易迷路,現在有了地圖,戴蒙相接下來的行程就輕鬆多了。
就在他收起地圖,想繼續前進時,他聞到上風處有一股令人作惡的腥臭撲鼻而來,飛快放眼看去,一支張牙舞爪的山貓正虎視耽耽地瞪著他,只要戴蒙一動,山貓就會向他直撲而來,將他撕成碎片!
情勢已然危急,戴蒙當機立斷地舉起獵槍,朝著山貓的要害射去,戴蒙對自己的槍法相當的有信心,他向來彈無虛發,所以,他認定山貓會在撲向他的十尺之處槍落地敝命。
但在子彈射出的那一剎那,光聽槍聲,就讓戴蒙臉色大變,他是用槍的專家,光聽槍聲,他就知道,這一槍不但不能讓那支凶狠殘暴的山貓敝命,反而是他自己命在旦夕……
山貓果然絲毫不愛子彈的影響,以著利爪做為前鋒,凌歷地朝著臉色鐵青的戴蒙撲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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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似有水聲滴在地板上的聲音?剛洗完澎澎,用大毛巾包裹著玲瓏玉體,邊出浴室、邊擦拭秀髮的安琪兒,以為自己身上的水珠滴落在桃心木板上,也不怎麼掛心。
她望了化妝台上的精緻小金鐘一眼,現在是六點二十三分,距離和拿鐵的約定帶來胡笙親王的時間只剩下七分鐘,只要再七分鐘,那狂傲自得、心中無人的戴蒙就得滾出她的生命,和她不再有瓜葛。
「怎麼會有血的味道?」血的鹹腥使得安琪兒的警戒心全然地回復過來,她拋下手中的浴巾,奔向了血味的來源。
她很快便發現,在窗門地板處有一排血腳印,那一排血腳印延伸到了她的床鋪之上。
她飛速地奔向了床頭邊,卻在靠近床頭的那一剎那,有一雙血手冷不防地由床底下伸出,圈住了她的腳踝,在安琪兒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那雙可怕的血手已經將安琪兒扳倒在地。
安琪兒正想反擊,卻被以更大的力量壓制在地,令她動彈不得,她很快地就發現,壓住她的是一個滿身血污的男人,老天,是戴蒙!
「看來你的澡是白洗了!」戴蒙咧嘴一笑,滿臉血污的她,只有牙齒是白的。
安琪兒強自鎮定,強顏歡笑。「沒關係,我有的是洗澡的時間,倒是你,好像身上受了不少傷,流血過多可是會危及生命的哦!」
「別假惺惺!」戴蒙的臉龐回復了冷峻,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用它抵著安琪兒雪白滑膩的頸項上,「別說空光彈不是你搞得鬼?」
「原來是你來問罪的尋仇的。」安琪兒猜透他的來意,也就不再裝傻,「沒想到,我千辛萬苦將你的配給子彈換成空光彈,你還是第一個抵達!」
「沒有了槍,不代表我就手無寸鐵。」戴蒙揮了揮手中的匕首。「我用刀比用槍更可怕。
戴蒙說時眼中冒出的怒火,使得安琪兒不由得輕顫起來,只因她太明白戴蒙的自負是來自實力而非誇耀,加上她現在又受制於他——以戴蒙現在的憤怒程度來說,他像是一支負傷的野獸,隨時有可能攻擊人。
「你想怎麼樣?」安琪兒想故作鎮定,聲音卻出賣了她真實的情感!
「我想怎麼樣?」戴蒙仍是餘怒未消,「你知道被一支山貓突襲,開了槍才知道彈匣裡全是空粉彈的感受嗎?」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安琪兒打的如意算盤是大概再過五分鐘,胡笙親王就會在拿鐵的協助下,進入城堡,那麼她和戴蒙之間的戰爭,她就成了勝利者,如果戴蒙沒在這五分鐘殺了她的話。
「好一個輕描淡寫的我不知道,告訴你,那是死亡,我甚至看見了死神在向我抬手!」戴蒙沒有一絲玩笑語氣。「還有讓你更樂的敘述,接下來的,就是一場活生生和撕扯,不是我用刀割斷它的咽喉,就是它將我撕成碎片,為了求生不得不為的殺戮!」
「不要再說了!」不知是戴蒙聲音裡的殘酷,還是他身上的血腥臭味,使得安琪兒大感反胃。
「很可惜,讓你失望了,最後倒下的是那支山貓,它的血噴了我全身!」
「謝天謝地!」在得知他身上的血並非來自他的體內之後,安琪兒情不自禁地歡呼出聲。
「你?」戴蒙見了她的反應,臉上的怒容隨即被濃厚的猜疑給蓋過,在他身下,在他心目中,一直欲置他於死地的美麗女郎,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靈魂?老天,戴蒙這一輩子從來沒這麼迷茫過。
有人比戴蒙更感到迷惑的,那就是安琪兒,她越來越不能理解自己的心了,她不是一心想將戴蒙排除在這場選婿的遊戲之中嗎?她從頭到尾、三番兩次將他設計,到頭來,卻反而心緊他的安危,她為什麼會在意他的生死?
「安琪兒!」戴蒙雖然猜不透安琪兒的內心在交戰些什麼,但他感覺得出來她的軟化及迷茫,這樣子的安琪兒,感動了戴蒙心中歸柔軟的一角,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抵著她額邊的秀髮,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