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黎小南
「我說,你應該是喜歡吼兒的吧?」嚴征岳直接戳破他的保護色。
「喜歡?怎麼可能!你今天才認識我嗎?」馮承烈表面不動聲色,然而內心卻起了,洶湧波濤,難道,自己心中對她的那股特別的感覺……就是喜歡嗎?
「為什麼不可能?!雖然我們才跟她相處短短幾天,但是她有一種特別的活力,渾身散發出希望的味道,挺吸引人的,尤其是那天救小老虎的時候,柔柔吐得慘不忍睹,詠烈一看都快昏倒的樣子,但吼兒她還是不改神色,很有耐心地哄著小老虎,這些你也都看到了。」
「怎麼?這麼說來倒像是你喜歡她才對。」他的聲音中越顯冷意。
「我?沒錯,我是滿喜歡她的。」像妹妹般喜歡。嚴征岳輕笑著,不知死活的捋虎鬚,看到馮承烈眼中像要射出萬箭似地刺穿他的心,他更確知這兩人對彼此都有意。
「別說這個。對了,我要你替我查的事情進行的如何?」
嚴征岳一聽,收拾起戲謔的神色,沉得得點一下頭。「果真如你所料,詠烈她真的不是伯父……」
馮承烈打斷他的話,「這事別讓她知道。」
「我曉得。承烈,那你目前有什麼打算?」
他聞言歎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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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腹是一條窄得不能再窄的山道,一旁是山壁,一旁是懸崖,掉下去準沒命。
「詠烈!你要帶我去看什麼?」錢鄉問。走在這種小徑上,讓人不由得心理發緊、腳底發麻。天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有懼高症呢!
「吼兒!你再撐著點,一下子就到了。我敢打包票,待會兒你一定會覺得這一趟值回票價,沒有自來。」詠烈回頭說。
「好……好吧!」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錢鄉也只有認了。要命!為了拍個照,感覺卻像來送死,希望景色真的如詠烈說的那般。
「詠烈,剛剛我們來時,在那龍腹的入口處,是不是你們家採礦的地方?」錢鄉決定以聊天來轉移這種恐懼感。
「對呀,整座虎島礦產豐富,不過我們現在只有在三個地方開挖,一個就是你剛看到的,另外兩個分別在它的北方和南方;這個礦區雖然不是最大的,可是品質卻是最好的喔,你看——」詠烈此時從自己衣領裡拉出一條項鏈來,是一塊梨型的黃褐色寶石。「這就是虎島上最著名的——虎眼石。」
「哇,好漂亮!你爸爸送你的嗎?」錢鄉由衷地讚歎著。
詠烈撇撇嘴,「怎麼可能!這是胡伯送我的,慶祝我大學聯考完,終於脫離苦海!」她邊走邊把項鏈拿起來,遞給錢鄉看個十子細。
「真的好美呀,你瞧那上面金褐色的條紋,好像老虎身上的斑紋。」
「你喜歡?那這條項鏈送你好了。」看吼兒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她就知道,反正只要有關老虎的東西,吼兒一定都非常有興趣。
「這怎麼可以!這可是胡伯送你的呢……啊……」
「吼兒!你怎麼了?」
由於錢鄉只顧著把玩項鏈,壓根沒留意腳下的顛簸,一個跟槍,險些跌出小徑外,滑下山谷;雖然沒造成不可挽回的意外,可是她的腳也輕微扭傷了。
「還好還好,項鏈被我緊緊抓著,否則丟出去看我怎麼賠得起。」她那對視錢如命的父母,肯定會把她賣了來賠,她趕緊把項鏈塞還給詠烈。
「笨死了,你擔心那條項鏈幹麼!你腳有沒有事?」
「還好,我還可以走……」
「前面就快到斷崖了,我們先到那邊再說吧!」
不過前頭的路,越來越崎嶇難行,她們倆走著、爬著,甚至到後來,路徑窄得只能側著身走;錢鄉覺得自己的腳越來越痛,幾乎快撐不下去了,還好此時詠烈宣佈說她們到了。小徑的盡頭是一個凹下去的洞穴,就像是可以遮陽的平台。
這個時候,夕陽映照在海而上,站在洞口望去是一片天連海,海連天,藍色的天海被染上繽紛顏色,紅色、橙色、玫瑰色……令人目不暇接。
「很漂亮吧?」馮詠烈獻寶似的說。「我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被人帶來的時候,看到這番美景,簡直傻住了。唉,好久沒來了,真懷念。」
錢鄉拿起掛在胸前的相機,顧不得腳傷,四處走動以選取合適的角度拍攝。
「好美的夕陽,我還記得第一次是征岳哥帶我來的呢!」詠烈回憶道。
提到嚴征岳,錢鄉像想起什麼似的大叫一聲。「啊,詠烈,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還有,在那之前我要先解釋一下,剛剛在嚴家,征岳哥的手勾著我是沒什麼意思的,他只是純粹地把我當妹妹。」
詠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關係的,我之前想說如果你能當我的大嫂,那該有多好,不過現在也無所謂,反正你如果真的和征岳哥在一起,我也會祝福你們的。」
「你在說什麼啊!」錢鄉一副被打敗的神情,「我喜歡的人是你哥啦!」糟糕,自己怎麼把秘密說出來了!
「喔——」詠烈笑得很賊。
「哎呀,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跟你說,征岳哥有喜歡的人。」
「什麼!是誰?」詠烈大喊。
錢鄉聳聳肩,「我沒問出來。詠烈,現在怎麼辦?你還要繼續喜歡他嗎?」
詠烈的小臉一副落寞的樣「要不然怎麼辦,我已經喜歡他那麼久了。」
「不如,跟征岳哥告白,或許還有一絲機會。」向來行動派的錢鄉,如此建議著。
「告白……」詠烈遲疑著。
「嗯,不怎樣,讓他知道你喜歡他,搞不好征岳哥喜歡的人就是你呢,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跟征日、征忻哥不太一樣。」
「你別忙著敲邊鼓了……」考慮了一會,她突然有個念頭,「好,我會跟征岳哥說,可是你也要跟我哥說你喜歡他。」
這下換錢鄉吃驚了,她結結巴巴地道:「什……什麼!我……不……不行的啦!」
詠烈已經決定好了,征岳哥有沒有喜歡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歡他就行了,可是她想哥哥一定對吼兒有意思,要不然沈如媚也不用如臨大敵的找上吼兒下下馬威,何況哥哥還替吼兒修東西呢!既然雙方彼此都有意,所以她一定要促成他們。她們之中至少要有一個人幸福。
「好,你不說,我也不會開口。唉,到時候擔誤了我的幸福……」她故意看了吼兒一眼,「不知道誰要負責唷!」
「好啦好啦,那……我也會說啦!」錢鄉有種誤上賊船之感。
詠烈對她笑笑,「放心,要死大家一起死。」錢鄉聽了,翻了個白眼送給她。
夕陽漸漸落人海平面,再一會兒,天色就會全暗了。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再晚的話就看不到路了。」
「詠烈,我的腳……」錢鄉困難的開口道。
詠烈蹲下去檢查她的腳踝,「吼兒,你的腳都腫起來了!你試試看,可以走嗎?"
錢鄉試著移動,「很……痛……」
「天哪!怎麼會這樣;現在該怎麼辦?」
錢鄉擠出一抹微笑,「要不然我看你先回去,再找人來帶我回去。」
「不行!我怎麼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詠烈斷然拒絕,但實情是,她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錢鄉有些感動,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啊!不過她們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感覺有點像坐以待斃。
兩人無奈地背靠著背坐著,她們打的如意算盤是,胡伯知道她們來龍腹,晚了見不到人回去,一定會派人來找她們。
夜深了,海嘯聲伴隨著動物嗚叫聲迥蕩在山谷裡的聲響,傳了過柬,聽得她們瞻戰川驚。
「吼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怪聲音啊?」詠烈跳了起來。
「沒有啊!」錢鄉搖搖頭。
「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來吧?」
「什麼什麼?」
「就是不好的東西啊!搞不好老虎抓不到東西吃,就拿我們倆充數。」
「不會吧!」詠烈想太多了吧!
「最好是不會。」她開始祈禱。
「叫你先回去求救就不要,現在搞不好胡伯帶人來,我們只剩下一堆骨頭。不過想想,死在老虎嘴下,我也不後悔。」
都什麼時候了,錢鄉還有心情開玩笑。
這時,一陣聲音由遠而近。
「哦!老天爺!」現在叫來不及了。「吼兒!」
「是腳步聲。」錢鄉拉住慌得四處亂轉的詠烈。「詠烈!躲是沒有用的。」因為老虎在夜中的視覺十分敏銳,真要攻擊人,人類沒有武器,只有葬身虎口的份。「我們來想個法子把它們嚇跑吧!」
「什麼法子?用言語威脅它們,要把它們做成叉燒包嗎?還是肉包?」詠烈已經慌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這裡又黑,又有怪聲音,她的聰明才智,遇上自己的小瞻子,就是沒轍。
「我們來撿石頭,待會兒不管什麼來了,我們拚命丟就是了。」平時笨笨的錢鄉,這會兒腦子難得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