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飛飛
聽起來好像有點可行。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完全利益輸送,行得通嗎?雖然,他真的一點動心,尤其在她清亮軟膩的語調,天真率直的神情,清亮的眸子,讓他覺得這婚真有可能結得通。
「我們結婚以後,只是名義上同居在一起,但生活互不於涉——」她強力推銷這計劃的可行性。
名義上同居、生活互不干涉,聽起來也頗合他的味,可是,這樣隨便結了婚,萬一個性不合無法共同生活在一起,怎麼辦?還是算了,今天本來就是抱著應付的心態來的,這麼認真考慮幹麼?
考慮!他發現自己竟然在考慮這個荒謬的計劃。他差點就要著了她的道了,這小女人怎的就是有辦法讓他失了理智,跟著她團團轉。
見到他猶豫,駱蒔蒔立刻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再行遊說,機不可失哪!,
「別猶豫了,有這麼好的機會,就應該當機立斷地點頭同意。想想我能完成我的人生計劃,你能斷絕你母親的嘮叨,這樣的好事你怎能把它往門外推呢?你是不是男人呀?有沒有點冒險犯難的精神,有好機會就要去試,別婆婆媽媽了,我是個女生都有勇氣去試了,你可別丟你們男人的臉呀!」她已經把婚後快樂的「單身」生活的藍圖畫好了,絕不能讓他沒有勇氣三心二意,推三阻四的給壞了事,夢想就在前方向她招手,她得努力。
母親的嘮叨、假結婚、母親的嘮叨、名義上的同居、母親的嘮叨、生活互不干涉、母親的嘮叨、不愛約束的生活。
「好,我同意。」雖然他定力、耐性還算不錯,但難保哪天耐性盡失,爆炸、瘋掉……不如賭他一賭。
取得協議,嗯!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蒔蒔滿意地笑著,把自己嫁出去的感覺還真不錯。
也許她該點塊蛋糕來慶祝一下,慶祝自己的生日,也慶祝自己找到老公。她伸出右手,表現出合作的誠意。「成交!就這麼說定嘍,你可不許反悔!」
衛子易輕握了握她伸出的細白柔荑,眸子對上了她堆滿笑意的清靈雙瞳。怎麼有一種被設計了的感覺在心底泛開。這下子是回不了頭了。
既然男女主角敲定,劇本也出爐啦,這好戲就要開鑼了。
婚姻揚起時間的碼表一Thetimeisup。
第二章
「我要結婚了。」
蒔蒔話一出口,便宣告了一場混亂:拿刀的被割傷、倒水的被燙到、吃零食的被噎到,還有人誇張地從椅子上跌下來。
接著過度的驚訝轉成一連串的爆笑聲。
「她一定會錯意了,沒有男人會自暴自棄到去娶她的那種程度。」
「是呀!蒔蒔頭腦簡單,四肢又不怎麼發達。」
「她還是個家事白癡。」
「對對對,她煮飯沒加水。」
「她還可以把衣服洗成鹹菜脯干。」
這些女人,自顧自地聊起來了,完全把放話的蒔蒔給漠視得一乾二淨。
「停。」蒔蒔細軟的嗓音,沒什麼魄力。「我非常確定我要結婚,屆時請各位務必賞光。紅包只包三千以下的,樓下領便當即可,一萬元以上的,二樓貴賓室招待。」一連說還一邊發著熱騰騰剛印出來的紅色炸彈。
「蒔蒔,你真的要結婚啦?」證據都捏在手裡了,她們仍持保留態度。
「我——」話沒說完,女主角就被人拖進資料室裡。
拖她進資料室的是她的好友兼換貼沈恩容。「我問你沒男朋友更別提老公了?」她劈頭便問出心底最大的疑問。
「誰說沒男朋友就不能結婚的。」蒔蒔理直氣壯地反駁。
「你該不會去相親了吧!」她朝著最不可能的方向想去。都要西元二000年了,還興這套?
蒔蒔一臉「你猜中了」的神情,證實了沈恩容最無法置信的說辭。
依她對蒔蒔的瞭解程度,又衍生出另一個問題。「你不會告訴我,你相親是為了你那荒謬的人生計劃:二十六歲結婚?」
蒔蒔的表情與剛才沒啥兩樣。眉角挑得老高,志得意滿狀。
「天哪!你瘋啦,神智不清還是腦袋秀逗了。」她趕緊探探蒔蒔的額頭,量量蒔蒔的脈搏。
「我清醒得很,這還是我媽教的。」蒔蒔的眼睛閃亮亮。
天啊!這是什麼母親,意如此誤導女兒?
「我要請你當伴娘。」兼打理一切事務,她笑咪咪地想。
「你一個禮拜後就要當新娘,而現在才通知我是伴娘。」沈恩容拍拍額頭試圖拍醒逐漸昏亂的理智,天下哪有這麼離譜的事,偏偏給她遇上了。
「沒辦法,我也是昨天才被通知日子定得這麼近。」她聳聳肩,毫不在意的模樣,仿若要結婚的不是她。
「那熊倪和晶晶呢?也來參加婚禮嗎?」依她對蒔蒔的認知,她那惰性她豈不瞭解。這場婚禮蒔蒔所負責的部分,絕對僅只給人當猴子看的結婚儀式,其他皆由「他人」。
接管包辦,那個「他人」指的就是她。所以得趕緊找些人來當墊背,不然可有得累了。
「不知道他們跑哪去了,聯絡不到,可能又出國拍廣告了吧。」蒔蒔為自己泡了杯又香又濃的可可。「你要不要來一口?」她遞到恩容眼前。
她哪還有心情喝啊,眼看墊背的人選都沒個影兒,心情立刻下滑。
咦!她似乎漏了最重要的問題。「你未來的老公是什麼樣的人?」
蒔蒔偏頭回想,有點記不得了。「看起來老實老實,長得很高好像搞建築的,其他一一不知道。」
「天呀!你要嫁給一個你對他認識不到百分之一人?」恩容的表情充滿不可置信,這女人真是嫁得太隨意了吧?
「這樣才新鮮嘛!」她聳聳肩,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我怎麼會交上你這種朋友?我要打給編輯部,這一定會上明天的頭條。可能連電視都會來採訪,這也算奇人異事一件。」
「我提供頭條新聞給報社,有沒有獎金可拿?』蒔蒔搓搓雙手一副小商人的嘴臉。
「你敢提獎金?發行人法小姐來了,你可以厚著臉皮去跟她要要看。」恩容指著恰巧來巡視的發行人。這駱蒔蒔死了後,那腦袋可要剖開來研究研究,看看是否異於常人。
蒔蒔以極快的動作,把桌上的零食掃進抽屜,裝出專心工作的樣子。
沈恩容把電腦畫面接回到借閱歸還處理系統,要是讓發行人知道,她們拿價值不菲的Pentitnm586來玩接龍,可能會將她倆踢出報社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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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書棋一腳踹開衛子易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手裡揚著一張喜貼。
「衛子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結婚前一個禮拜才通知,怎麼說我們也是穿開襠褲的好兄弟,瞞得可真緊。」宮書棋大刺刺地坐在他桌子前的轉椅,隨手把喜貼往他桌上拋去。
「我認識你時早就過了穿開襠褲的年齡了。」衛子易閉了閉眼睛,他早知道不該給官書棋喜貼的。
「這麼冷漠,想當年,我們在大學裡的威風,哈!咱們的情誼山高水深哪!」書棋得意地挑挑眉。
「少肉麻了。麻煩你滾回你的或你老婆的辦公室去回憶,我可不閒。」子易雙手一攤,擺了個請回的手勢。
「我老婆說,上班時間不准吵她。」只要是老婆說的話,他皆當聖旨執行。
「你朋友我說,上班時間也不准吵他。」他不抱希望地說。
「衛大工程師,你朋友我可是特地從遙遠的十一樓下來,奉上我的祝福。」他挨近衛子易,笑得不懷好意。
「謝謝,我心領了。」沒吐嘈就不錯了,還祝福。
書棋看一下手錶。「想不想請我吃頓飯。」
「我又不是嫌錢賺太多,沒事請你吃飯幹啥?」衛子易忙打發這位交情頗深的「損友」。
「我是在和一個月薪有六位數的人說話嗎?」書棋不改他誇張的語氣。「存款簿上有十個零的人都喊窮了,那台灣不知有多少人要上街行乞。」
子易不想跟他閒扯,把頭埋回文件中。
這子易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居然連頭也不抬,書棋套上小嫂每次威協大哥的台詞。
「我認識你八年有吧!你結婚這麼晚才通知我,該不該請我一頓。」先數落對方不對之處,讓他心虛,然後就選擇凱悅或晶華了。「若你小氣到請吃路邊攤來打發,我可是要翻臉的。」
「不要客氣盡量翻,你這種損友早去早好。」子易按下內線。「王小姐,請你通知工程預算編製小組、工程決算和發包小組,午休時間過後到第二簡報室,還有楊鐵所開出的條件打一份給我。」
「你也太認真了吧,難怪我大哥常標榜『只要子易不要老弟』。」
衛子易連頭都懶得抬,自顧自地翻看桌上的公文,以不變應萬變是此時對付這小子的最佳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