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藍芝羽
而獅子山附近的村民們則傳說她是山的守護神,因為她的美無人能比,她能「瞭解」一切人、動物、植物的內心世界,被喻為擁有「神力」,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拾獲一塊晶瑩剔透的五彩石,從此她便被白帝命令為「獅子山」的山神。
原因是那塊五彩石是獅子山的「山鑰」,有了它就能自由的運用獅子山的所有資源,當永寧拾獲那塊五彩石的同時,她也擁有無比的神力,躍升「天界」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後來她才從金神蓐收的口中知道,那被喻為「獅子山山鑰」的五彩石,還有另一個很美的名字叫「曜琉璃」。
從「圓神宮」回來已有三天的時間,永寧好不容易才將自己不在獅子山時,領邑中所發生的事一處理完畢,伸展一下筋骨。
「呼!呼!呼!」
永寧聞聲抬頭一看,是只諸犍,也是她的通報者,只要在獅子山中有任何異狀,它都會立即來通知永寧,她替它取名叫——善叱。
「怎麼啦?善叱?」永寧偏著頭,耐心的聽著。
只見善叱激動的「叱!叱!叱!」並指著獅子山的西邊處。
「我知道了,是不是在西邊看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永寧問著,只見善叱叫得更凶,「好!我過去看看就是了!」
善叱一馬當先的往西邊跑去,不時的回頭看看主人是否跟上,直到西邊處的一棵大樹下才停止。
「就是這裡?」永寧看到善叱點著頭,走近一看,地上躺著一位身長約六尺的人,「他還活著?」
「哭!哭!哭!」善叱不確定的搖晃著頭。
「你也不知道?」永寧緊盯著地上的人,頭也沒抬,先從善叱的叫聲分辨其含意。
其實永寧也看著那人許久,若說他還活著,偏偏又沒有如「人」正常般的呼吸,若說死了,卻還有淡到一眨眼就會忽略的呼吸聲。
永寧全身警戒著,確定自己可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尤其是來自地上所躺的那個人的攻擊,才伸手拭探那人身上的體溫。
「呃!有正常的體溫,卻沒有正常的呼吸與脈搏跳動,這……怎麼一回事?」永寧站起身,問著身旁的善叱,「善叱,剛剛才發現的?」
「嘖!嘖!嘖!」善叱在那人身上嗅嗅。
.「不是!」永寧訝異的望著善叱,「幾天了?還是早上發現的?」
「叫!叫!叫!叫!」善叱連叫了長四聲,表示已有四天的時間了。
「四天!他一直躺在這裡?」永寧不可思議的看著善叱。
「號!號!」善叱應了聲。
「怪不得他快要沒呼吸了!」永寧瞪著善叱,彷彿怪它身為通報者,沒盡到職責。
「責!責!」善叱看到永寧連眼也沒眨一下的瞪著它,委屈的叫著,「叱!叱!叱!」
「好啦!先幫忙把他帶回去!」永寧不理會善叱的辯解,伸手將那人扶了起來,口中唸唸有辭,一手結印,立即回到自己的住處。
「想不到你的體型這麼碩大,卻沒多少重量。」永寧將那人放在石床上,看了許久,才確定那人的確還活著,「你……到底是誰?」
按下好奇心,先將日前自己在半石之山所補獲的鯉魚拿來烹煮,據說食鯉魚者具有不睡的妙用,永寧相信等那人吃下後,很快就會清醒。
永寧將鯉魚擺在獅子山脈中,惟一可以常年散發地熱的石井上,約莫一刻鐘,鯉魚已被地熱的蒸氣給蒸熟,永寧不想費事的慢慢餵食,直接將鯉魚放在木臼中搗爛,再經由荷葉將魚汁灌進那人口中。
「好啦!剩下的全看你自己的造化。」永寧拍拍自己的手,「就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還有事得去完成呢!」走到洞口,雙手結印將洞口封住,至少可以確定自己不在這段時間,不會有任何不速之客闖入。
喚來善叱留守洞口,騎上乘黃,開始一天的巡視工作,確定並無外敵人侵,在回轉住處前,特令乘黃往南邊飛去。
「看來『瀘沽湖』和『雄踞湖』是死了這條心。」永寧滿意的催促乘黃返家。
「瀘湖湖」和「雄踞湖」各住一位水神,都是共工的後代子孫,三個月前,曾登門拜訪希望能成為永寧的長期「阿注」,不然就只是臨時的「阿注」也成。
永寧自從躍劃為獅子山的山神起,不知已有多少人毛遂自薦想當她的「阿注」,也就是親密伴侶,但都被永寧給推諉或回絕,大多的山神也都好風度的接受拒絕,畢竟這必須是雙方都願意,才能建立阿注式的婚姻關係。若有人拒絕承認失敗,免不了也就要爭戰一場。
至今,還未有任何一位山神強迫永寧成功,不過瀘沽湖和雄踞湖的那兩位水神,永寧可就沒什麼把握了!
一來,他們是惡神共工的孫子,據聞他們共同的特性是脾氣暴躁,稍有不如意就壅塞百川、掀起洪水。屆時,他們以此要脅要殘害獅子山的子民,永寧只怕會委屈求全。
二來,永寧推諉自己是名山神,只能選擇「男山神」成為阿注,水神是不在此範圍,但這也只能瞞騙一時,尤其她遲遲未找到一位阿注,想再推諉回絕都必定更加困難。
回到洞口,永寧拍拍坐騎讓它獨自去休息,並確定無人闖入後,才撤去結界進入洞中,沒想到原本沉睡在石床上的人,已經起身坐在石床上。
「咦!怎麼……」永寧剛看到那人時,周圍籠罩在一片金色光圈裡,永寧嚇了一跳,立即眨眼再仔細一看,哪還有什麼金色光圈,「難道是我眼花?」
永寧不確定的走到那個人面前,第一次發現到這個人長得還真是「好看」,雖然不是一般的濃眉大眼,卻有著如弦月般的眉毛,與高挺的鼻子,更有著線條優雅的唇瓣,頭髮雖是如雜草般的紊亂,卻一點也沒減少他外在的吸引力。
左盯右瞧,永寧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打量了許久終於發現到,是哪個地方不對勁了,就是眼睛,他的眼睛只是茫然而無焦距的直視前方。
「嗨!你……你還好嗎?你看得見我、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永寧小心翼翼的問。
而那個人仍文風未動的呆坐在石床上。
「難道你又瞎又啞?」永寧同情的看著他,「不管了,反
正你就先留下來靜養一段時間,其餘的以後再說。」她伸手
將那人扶好平躺,自己則走到由地熱彙集的另一處小水池沐浴。
利用溫水消降身體上的疲勞,雖然乘騎乘黃對她而言早已是駕輕就熟,但每一次仍讓身上的肌肉緊繃,而需靠熱水浸泡恢復一下,這也是永寧拒絕金神蓐收的好意,不願乘騎應龍的原因。
永寧洗淨身上的塵埃並確定肌肉不再緊繃後,才從水池起身穿上衣服,而這時她也才記起,今天救回的那個人,身上似乎穿著羽毛做成的衣服。
「難道他是羽民國的人?」永寧哺喃自語的猜測著,「過兩天等他休息夠了,再問他吧!」
雖然心中有聲音反問:「他又瞎又啞,說不定連耳朵也聽不到,怎麼回答?」
但永寧卻信心十足的自我反駁道:「既然他能獨自走到這裡,就該有辦法能回去才對。」
「若不呢?」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反問。
「反正我能照顧獅子山裡這麼多的子民,當然不在乎會多那麼一個!」永寧自信滿滿的自我回答。
心中的那個聲音,卻不肯罷休的告訴永寧。「事情不如你所認為的那麼簡單。」
走到石床前看著自己救回來的那個人,眼睛仍微張著,永寧歎口氣想:既然床被人佔用,自己索性打坐修行度過這一晚。
將雙腳盤腿坐在石床對面的空處,永寧凝聚心神讓自己逐漸放鬆,腦海的雜念全拋,沒一會兒她便已進入忘我的境界。
彷彿聽到鳥兒展翅的聲音,但又不太真切,永寧隨著打坐進入更高的感官敏感境界,她好像看到一隻金鳥拍打著翅膀的畫面出現。
永寧張開眼睛回想:這畫面、這情景、這地方,好像……好像……她極力回想,這才記起,那地方正是今天發現那個人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呢?」永寧微蹙著眉自問,「不管了,明天再去察看一次,雖然討厭『和親』這個主意,但如果是命中注定,我也不想白白讓我的『阿注』溜走。」主意一定,永寧又可以輕鬆的繼續打坐。
把玩著手中的金羽毛,永寧作夢也沒想到,真的讓她在發現那個人的地方,拾獲一根金羽毛。
「這是怎麼一回事?」永寧不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金羽毛,全身佈滿戰慄的感覺,「是太陽之一出現了?還是某一隻鳥……」
「呼!呼!」善叱低聲的叫著。
「怎麼啦?」永寧蹲下身子,看著善叱。
「哭!哭!」善叱看著主人,不甚肯定的叫。
「我沒事。」永寧不用感應就知道,善叱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神不寧,「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