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藍月
「曉得啊。元德,這鳳冠壓得我的脖子好酸喔。」她撒嬌的依進他的頸窩。
「我就知道皇上的安排別有居心,我不該愚昧的聽他的話。」元德吻吻她的臉。
「不然你又要擄走我了?」望瞳輕輕一笑。
「你去見她了?」他知道望瞳的心意。
「可是她不接受我。」她彈奏的箏音好悲哀。
「別失落了,十年的悲愴一下子解決不了,而你最好先把精力留在生孩子上,別管那麼多。」
「你好霸道!」她綻放美麗的笑靨。
「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曉得我剛才因為找不到你差點得了失心瘋,或許你會諒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加快腳步。
「什麼事?」
元德沉沉而笑,「直接把你帶回王府!」結束這累透人的繁文耨節。
他停下腳步,堵住她的唇。
這樣也好,讓皇上在暢春苑乾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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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浣凝跟冬貝摸黑至冷宮的古井旁。
浣凝一如以往,沉默的燒著冥紙。
寒風颯颯,但浣凝並不覺得冷,她可以感受到這是她額娘的撫慰,就好像她小時候額娘為她拍背般柔和。
「啊!有鬼,有鬼!」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忽然闖入這隱密的地方,縱身大喊,然後癡笑著在地上爬,抓起泥巴就吃。
浣凝一陣錯愕,她認的出這女子是紅妃,當年她恃寵而驕,幹出許多缺德事,皇上在知曉後將她打入冷宮。
之前受她凌虐的記憶因她的發瘋而撫平了。
浣凝冷笑一聲。紅妃該慶幸她有慈悲之心,否則月黑風高,冬貝可以投她入井,她的死因沒人會質疑。
紅妃的處境與她額娘相同,只是紅妃過慣了受寵的日子,一旦遭受打擊,就如同將她打人地獄,而她額娘生性平和,若不是為了伸冤,她不會投井。
「格格。」冬貝出聲。
「隨她去吧!她現今的下場也夠慘的了,別刁難她。」
冬貝忽然道:「格格今天去沒去同衛妃請安。」
「今年是我娘死去十載的忌日,我不願見著劊子手。即使她對我好,我仍要她內心愧疚難當。」
衛妃見著她是又愛又憐,但她不領情。
讓衛妃死去是愚蠢之舉,以此折磨她才是浣凝的目的。
冬貝匆忙收拾好白燭冥紙,再一刻鐘巡視的太監就會到這兒來,她們必須趕快離開。
兩人在轉角處忽地遇上一大群人,是宮女太監們擁著康熙前來。
浣凝低下頭淡漠的行禮,「皇阿瑪吉祥。」
她避了他五載,想必皇上是記不住她的。
望著她們主僕的背影,後頭的皇太后不禁皺眉。
「那是哪位格格,居然如此無禮。」不過長得倒是標緻可人。
「是十七格格浣凝,料不到五年不見,她已出落得跟柔妃一樣傾國傾城。」康熙由衷的感歎。
「是嗎?唉!柔妃的性子烈,等不到恕罪的聖旨下來,她就投井自盡了。」方纔的不悅消失,皇太后搖搖頭。
古井自此就傳出鬧鬼的謠言,衛妃內心痛苦難安,屢次見到浣凝,愧疚就加深,近來更是因此生了病,因此康熙十分急切,答應衛妃前來冷宮祭拜。
「那孩子倒也苦,失去了娘親。」
「皇額娘。」康熙不願她太過傷感。
「不礙事,皇上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康熙點頭,走入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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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正在御花園賞花,就見大臣高上疾步前來。
「皇上,臣有要事稟告。」
「高士,你老是破壞朕的興致,說吧,什麼事?」
「恐怕這事不能洩漏,請皇上回殿內商議。」事關社稷安危,他怕隔牆有耳。
「哦?比天塌下來更重要?」康熙打趣道。
「皇上,這有封密函,有關甘肅番王的事。」
「嗯,回養心殿。」康熙點點頭。
一會兒,君臣兩人進入養心殿,康熙撤下宮女太監,留幾位心腹高手在外門守著。
「說吧。」
「皇上,臣接到密報,甘肅一帶近日躁動頻繁,番王與外夷密集會面。」高士憂心忡忡。
康熙笑了笑,「原來是為了這事啊!愛卿放心,番王早誓言效忠大清,接見外夷是稀鬆平常之事。」
「但這樣的情況太怪異了。」高士老覺得番王會歸降不尋常。
「番王的確立下大功,是你太多疑。」
若沒有機諄的協助,外患要止息仍遙遙無期。
「皇上!」高士是忠心耿耿,急得要跳腳。
「不然你說要怎麼辦?番王若有二心,他早造反了,不會等到平亂後還按兵不動!他們父子二代朕信得過。」
「若是他們想等到取得皇上信任,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兵呢?」高士大膽的假設。
「胡說八道!平俄羅斯之征,朕還沒獎勵,要風雲變色也沒人如此迫不及待!」
獎勵?高士雙眼晶亮。「臣有法子了!」
「什麼法子?」康熙挑眉問。
「與他聯姻,如此一來,番王與大清結為姻親,他若要造反總難免有些顧忌。」
「荒唐,你太天真了。」
那嫁過去的格格豈不成了一顆棋?如果沒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嫁過去只會受到荼毒,遠在京城的他們根本遠水救不了近火。
「皇上,這是可行的呀!」
「你知不知道,機諄養妓無數,女人對他而言只供取樂,在他的女人中,唯一受寵最久的是塞北歌妓堯潞。」康熙對此倒是瞭若指掌。
他見過堯潞,長相平常,卻是人高馬大,一身騷味,她會受寵是因她擅長歌舞,外夷來訪,全由她款待。
「臣倒是想到有一位格格可以擔此重任。」
「誰?」
「十七格格,浣凝。」
康熙眉頭緊鎖。「亂來,浣凝體弱嬌小,邊關的生活不適合她。」
「難道皇上要將十七格格留在宮中一輩子?格格及笄兩年了,留在宮中只有受苦。」對浣凝的事他略有耳聞。
「受苦?她貴為格格,何來的苦?」康熙怒道。
「浣凝格格過去受欺虐之事相信皇上也是時有所聞,但柔妃的罪不再是浣凝格格受排斥的主因。」
「你倒是瞭解頗多。」康熙不再心浮氣躁。
「格格有傾城傾國的容顏是皇上親眼所見,就連已有妻室的王爺也貪圖格格美貌,去年更有人擅闖荷樓意圖輕薄。」
「有這種事?」康熙大為震驚。
「莫怪皇上不知了,皇上日理萬機,此事又沒人敢洩漏,因此鮮為人知。」
「唉!真是委屈浣凝了。」康熙若有所思。
「將浣凝格格嫁過去,除了聯姻讓格格有個歸宿,也可以讓格格擺脫窘境,皇上,這法子是一石二鳥呀!」
「朕不安心,邊關的習俗跟大清回異,看堯潞像客妓般招待他人,這浣凝可做不得!她的性子像柔妃,自尊強得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冬貝可以保護格格。」
「不成、不成,機諄會起疑心,浣凝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康熙搖頭,他不能拿浣凝的幸福做賭注。
「當然不是讓冬貝人前人後的跟著她,而是要她暗中保護,這樣就不會令番王有戒心。」
「這……行得通嗎?」康熙再三考慮。
「事情遲緩不得,相信皇上也不忍格格待在宮中遭人歧視。」
「就怕她到時受委屈,機諄為人陰鷙,誰知他會如何待她?」誰料得命運多舛的浣凝會如何?
他的格格們哪一個不是嫁給京裡的王公大臣,唯獨浣凝要千里迢迢的嫁到異地。
「皇上請寬心,您瞧,元德貝勒碰上望瞳格格也不一樣傾心?」再怎樣的鐵石心腸,碰上美女,全成繞指柔。
「情況不同啊!至少元德對望瞳是真心的,但機諄……唉!也好,朕近日即下旨指婚。」
高士叩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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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一群宮女就跪在坤寧宮外啼哭不止了,康熙讓人打了燈籠出來一探,皇后也尾隨在後,細心的為他披上龍袍,生怕龍體受寒。
「你們一大清早哭個什麼勁?」康熙攏眉問。
皇后靠近些一看,遽然吃驚。
「皇上,他們是衛妃的貼身宮女!」
「衛妃?」她下讓任何人入她寢宮,康熙大怒之下,才會到皇后這兒夜宿。
「皇上,娘娘的病情加重,夜晚咳個不止,嘔了好多血!娘娘不讓咱們來稟告,但咱們怕娘娘恐怕是不行了,大膽前來報信!」宮女們一個個泣不成聲。
「怎麼會這樣?太醫傍晚才來報平安的呀!」皇后也急了。
衛妃善良敦厚,對待下人從不疾言厲色,下人犯錯只要求知錯能改就好,在後宮人緣極佳,許多嬪妃將她當成姊妹淘對她傾吐心事,就連皇后也愛親近她,喜歡她柔婉的性子。
「究竟什麼原因快說!」康熙倒抽一口氣。
衛妃自始至終是他的愛妃,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內心會永遠缺一塊。
「十七格格與番王聯姻的事傳進娘娘耳中,讓本來穩定的病情加劇,娘娘又是不安又是痛心疾首。」
「皇上,您快去瞧瞧她!」皇后急著道。
康熙趕忙來到衛妃的寢宮。
紫色輕紗帷帳垂下,衛妃在見著門口衝入的人影時,咳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