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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藍雁沙

    「嘉琪,你要到哪裡去?」如黑暗中突然冒出來的鬼魅,菊生趕緊握住她的手,免得她尖聲叫了起來。

    「哪也不去,我只是在想事情。」對那些困擾著自己念頭,她努力地想擺脫它們的糾纏,但它們卻總是不請自來的令她心情越來越煩。

    「有什麼心事嗎?」菊生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但他不想說破,只是牽著她,走到溪畔那顆巨石坐下。

    勉強地牽動唇角,嘉琪不太成功地別過頭去。「菊生,我覺得很不安。」

    「是因為那個叫土龍的流氓的事?」

    「呃……」胡亂地點點頭,但嘉琪心裡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煩悶,並不全然是為了這件事。

    「我剛剛打過電話,他已經沒事出院了,事實上他只是皮肉之傷。」菊生將雙手枕在腦後,仰躺在石台上,凝視著在微弱光線下,宛若一具石塑美女像的嘉琪。

    「真的,那太,我們就沒有……」雖然心裡有些隱隱作痛,嘉琪仍試圖用輕快的口氣說出早已準備好的台詞。

    「噓,什麼都不要說。」菊生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吻著她的唇。「嘉琪,我要你記住我的承諾:我要帶著你奔走天涯,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可是,如果那個叫土龍的人已經沒事了,你跟我就沒有必要再……」這回她連話都還未說完,菊生的唇已經堵了上來。

    像是五彩星幻,也像煙花飛瀑令人天旋地轉,又如失速直墜的星子,直到嘉琪認為自己已經迷失飄浮在宇宙星河中,想要放棄掙扎時,菊生才緩緩地將她推到和自己相距約一個拳頭的距離,濃重的氣喘聲充斥在彼此之間。

    「嘉琪,暫時把那些事都忘掉好嗎?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要給你快樂,我……」菊生突然地頓了一頓,像是很疑惑的偏著頭想了想,然後才開懷地咧嘴一笑。「我明白了。嘉琪,我愛你,原來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

    訝異地瞪大眼睛,嘉琪渾身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用力掙脫菊生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體,一言不發地朝溪的上遊走去。

    對自己的告白竟得到這種反應,菊生結結實實的愣了幾秒鐘,然後是個性中那股不認輸的因子促使他邁開大步地追了過去。

    「嘉琪,等等,嘉琪?」將她僵硬的身子扳過來,菊生百思不解地盯著兩行淚不停地從嘉琪頰畔流過。「你是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話?還是,你……」

    連連地搖頭頭,嘉琪抿緊了唇,但是卻制止不住滾滾而落的淚珠。

    「嘉琪,我……我……我是真的真的好愛你,或許一開始只是被你獨特的個性所吸引,但在我一天天跟蹤你,然後帶著你到處跑之後,我已經很確定,這輩子我再也不會再愛別的女人,如同我愛你這般的深刻了。」握住嘉琪的雙手,菊生懇切地說著,兩眼不停梭巡著嘉琪的表情。「嘉琪,你說說話啊!嘉琪!」

    嚶嚶地發出一串啜泣,嘉琪閉上了眼睛。「別這樣,菊生,我很感激你對我這麼好。可是,可是請你不要輕易地對我說出那三個字好嗎?」

    「為什麼?我愛你,我一直很納悶自己為什麼不能稍減一些你的關心。只要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鐘沒有見到你,我就想你想得心慌,想得幾乎要發狂,嘉琪,我愛你,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愛你。」看到嘉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並隨著他所說的話而連連搖頭。菊生索性牢牢地抱住她,對著天上明滅的星星,誠懇而堅定地說:

    「我於菊生今生今世只愛趙嘉琪一個人,永遠不變,永遠不變!」

    嘉琪垂下頭,在淚眼迷離中感受那種喜悅和焦慮、痛苦不停地衝擊著自己。「菊生,你何苦呢?我們就像天與地般有著那麼大的距離。你不是說過嗎?能逃一天是一天,逃到不能逃為止。不要再談以後了好嗎?我只要現在跟你在一起,明天、後天,到了再說吧!」

    菊生欲言又止的看著她良久,但最後也只得妥協的歎口氣。「嘉琪,我不提以後,並不表示我就不在乎。好好,你別哭了,我們回去吧,晚上很冷的。」

    各懷心事的回屋子,菊生慶幸著自己能掌握時機吐露心聲,雖然嘉琪反應有些奇怪,但他有信心可以化解她心中的疙瘩;而想到彼此的差異如此之大,嘉琪的心情卻更加沉重,無語地走進阿來預備好的客房。

    茂密的草叢後,一雙晶亮的眼睛卻閃啊閃的,露出尖銳的深意。

    第六章

    清晨第一道曙光剛剛自厚重的雲朵中射出,遠處傳來此起彼落雞鳴和狗吠,嘉琪在溫暖的被窩中伸了伸懶腰,轉身想要起床,卻被靜坐在床畔的那個人嚇了一大跳。

    「啊!小蝶……你怎麼會在這裡?」驚魂未定的拍著胸脯,嘉琪狼狽的將披散在臉頰旁的頭髮,隨意地編條辮子,任其垂在右胸前。

    「你起來了。」小蝶沒有理會嘉琪的問題,平鋪直敘地盯著嘉琪,眼神卻像是落在嘉琪身後遙遠的某一點上。

    「嗯,你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將腳伸到床下,坐在床沿,嘉琪在清晨冰涼的空氣中不由自主地打著噴嚏,很快地套上牛仔褲、襯衫及線衫背心。

    小蝶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臉上沒有表情。「起來,我帶你去爾虞我詐。」

    「什麼地方?」穿好鞋襪,嘉琪這才發現小蝶穿了雙厚重的登山鞋。奇怪,她大清早穿戴這麼整齊要帶她到哪去?

    像是沒有聽到嘉琪的問話,小蝶拉著嘉琪往溪的上遊方向走去,一路上只有各種蟲鳴叫聲和林間跳躍著的松鼠引起嘉琪的注意力,草木上的露珠在她們走過之後,很快地濡濕了身上的衣褲。

    前頭的草比她們還高,嘉琪有些不安的想要停下腳步,但小蝶卻使勁兒拉住她,半強迫地要嘉琪跟她往前走。

    「小蝶,你究竟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深密的林木遮天蔽日,在昏暗的樹林裡,耳裡只聽得到溪水嘩啦啦的流動聲。

    小蝶仍然沒有開口,像是要執行什麼任務的武士般的逕自拉住嘉琪向前走。

    兩旁比人還高的雜草叢生,不但有蚊蟲,還有蛛網蔓結,嘉琪感到不對勁地想甩開小蝶,但她卻拉得更緊。

    「小蝶……你到底想幹什麼?」越過那叢雜草林,嘉琪意外地看到前方有間小房子似的東西矗立在那裡。說是房子也不太像,是間四四方方用磚頭蓋起來的平房,唯一的門和窗戶上都嵌滿了拇指般粗的鐵柱。

    小蝶自腰間拿出條鑰匙打開門,在嘉琪還沒反應過來前,伸手將她推了進去,迅速地關起門並上鎖。

    「小蝶,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把我鎖在這裡?」大為震驚的只能隔著鐵窗大叫。

    猶如獄卒般緩緩而得意的踱到窗前,小蝶嘴角逸出了絲冷冷的笑意。「沒有人能從我手中奪走任何東西。」

    面對彷彿變了一個人的小蝶,嘉琪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出什麼可以說的,過了幾秒種才找到舌頭。「呃,小蝶,我並不想從你手裡搶走什麼東西;事實上,我們根本不認識,我怎麼可能搶你的東西呢?」

    小蝶傾身將臉湊近鐵窗,臉龐上佈滿了恨意。「沒有嗎?以前他都只會關心我,聽我說話,陪我彈琴畫畫,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思陪我,他……」

    「小蝶,快回去吃飯,這裡由我來處理就好了。」不知何時出現的秀鈴,將一件外套披在小蝶身上,輕聲細語的交代她。

    「媽,她想搶走菊生,我不能讓她搶走菊生,因為……因為……媽,我頭好痛,有個人在我頭裡面,媽,我的頭……」小蝶突然抱住頭,痛苦地蹲在地上哀嚎著。

    「小蝶,沒事,不要去想了,快回去吧。我剛看到菊生已經起床了,快回去,別讓他起疑心。」拍拍女兒的臉龍,秀鈴和藹的告訴女兒。

    「可是……」猶豫的看著被她關在房子裡的嘉琪,小蝶最後在秀鈴的半哄半勸之下,循著原路走回去。

    一等小蝶的腳步聲走遠,秀鈴才冷冷地走近嘉琪,和她隔著鐵窗相望。「你還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嘉琪既惶然又困惑地望著神情和昨天有著截然差異的秀鈴。「我不明白你的……就像我不明白小蝶為什麼要把我鎖在這裡一樣!」

    「我昨天已經警告過你了,小蝶是我唯一的女兒,為了她,我寧可跟天下的人為敵。」輕描淡寫的說著打開門,在嘉琪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一枝長長的槍管已經毫不客氣地抵在她胸口了。「轉過身去,老老實實的依我說的話去做,這把手槍可是不長眼睛的。走!」

    「為什麼?」在莫名所以的情況下,嘉琪只有在她的命令中緩緩地向她所說的方向走去。在她稍有停頓時,秀鈴立刻用槍管威脅著她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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