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七章 犬父虎子 文 / 三余
這些禁衛軍都是裝備重甲重盾的重步兵,長矛手,重刀手,重斧手排列的錯落有致,只是少了遠程攻擊的弓弩手,大概是接到了活捉的命令吧。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在大草原上迎戰兩萬騎兵的經歷,不由相視一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塗小飛柔聲道:「這次我在前。」
維康尼婭柔順地點點頭,塗小飛長嘯一聲,揮拳就要往前衝。
「喂!」頭頂上傳來一聲壓低聲音的呼喚,兩人同時抬頭,在高高的圓形屋頂上,有一個人探出頭來,向他們招手,這人黑巾蒙面,看不清模樣。
「快上來!」這人焦急的喊道。
「你是誰?」塗小飛問。
「是朋友,快上來,我助你們逃走。」這人說道。
塗小飛點點頭,就想往上跳,維康尼婭攔住他,道:「小心是凱撒的詭計。」
塗小飛道:「我們已經是甕中之、、、、那個、、、、龍,他沒必要畫蛇添足,博一次啦。」說著,他的腳下鬥氣光芒一閃,人已離地而起。屋頂離地面足有十米,在跳到七八米高時,去勢將盡,塗小飛大喝一聲,手爪猛地一探,竟然生生地**牆體之中。牆壁全部是由堅固的花崗岩砌成,堅硬無比。
塗小飛手腕用力一撐,身體再升兩米,到達了屋頂的邊緣,手掌在屋頂邊沿一拍,一個翻身,上了屋頂。舉目一掃,屋頂除了這個蒙面人,再無他人。於是,探頭向維康尼婭連連招手,讓她快上來。
維康尼婭不再猶豫,縱身上躍,在半空中鐵鏈揮出,塗小飛拽住揮來的鐵鏈,用力一拉,維康尼婭借勢飛上屋頂。
蒙面人見他們上來,不聲不響地從屋頂的平台上拿起兩張並在一起的長弓,搭上一支用掰斷的長矛臨時做成的箭,箭的尾部,栓著一根麻繩。
塗小飛明白了,蒙面人是想在這棟孤伶伶的建築和遠在百米以外的皇宮其他建築之間搭建一條高空通道,不由暗讚一聲:「高明。」即使凱撒不設下禁魔區,截斷他和戒指的聯繫,憑借戒指中的龐大資源,他也不會想到用這種方法逃離,最多是吹哨子,喊幫手,讓角首惡魔和他的食人魔嘍囉出來,猛打硬闖,然後再用汽油放一把大火,截斷追兵。
「嗖」,蒙面人把雙弓拉滿,一鬆手,矛箭射向遠處的屋頂,**牆壁。蒙面人拉了拉,感覺還行,於是又拿起一支斷矛,用力**屋頂。穹狀的屋頂也是岩石砌成就像石拱橋一般結實無比。
把繩子在斷矛上繫好,蒙面人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塗小飛點點頭,雖然有滿腹的疑慮,但這個時候可不是一探究竟的時候。高空中的麻繩雖然融入了夜色,但在下方無數火把的照耀下,隨時會被人發現。只要隨便哪個弓箭手的一箭,就能截斷他們的退路。
塗小飛一馬當先,足尖在繩橋上微微借力,就如大鳥般飛過百米的距離,維康尼婭,蒙面人緊跟在後。他們三人都是高手,繩橋的載重力雖然有限,但三人只要在繩索上微微借力,就能在空中滑翔很遠,三人默契地控制節奏,每次跳起和落下時,都只讓一個人在繩上借力。三人此起彼伏,幾乎是同時越過繩橋。等地面上發現不對,讓弓箭手截斷繩橋時,三人已經在百米之外的另外一座建築的屋頂。
蒙面人帶頭跳下屋頂,迅速地從窗戶裡進入一個房間。這人幾乎不用思索,毫不猶豫地轉彎抹角,帶著塗小飛和維康尼婭在龐大的皇宮建築裡穿行。最後,他們進入了一個地窖,地窖裡空無一物,這人在地面撬起幾塊鋪地的青磚,露出一塊鐵板,鐵板上有一個拉手,這人握住拉手一拉,鐵板掀開,露出一個地洞。這人指著地洞說道:「這條地道通往皇宮之外,同銀月城的下水道相連,進了這個地道,你們就安全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啦。」
塗小飛點點頭,作勢向地道口走去,突然,他閃電般轉身,一把扭住蒙面人的胳膊,順勢一轉,站在了他的身後,另一隻手搭在蒙面人的喉嚨上,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
「唰」刀光一閃,蒙面人閃電般地用另一隻手拔刀,刀鋒後指,向塗小飛的後腰切去。
塗小飛的手指如果微微用力,就能截斷蒙面人的頸椎,但同時也會被攔腰一刀給腰斬,他當然不會莫名其妙地與蒙面人稀里糊塗地同歸於盡,只得鬆手後退。
「好傢伙,刀法不錯。」塗小飛讚道。
蒙面人瀟灑地收刀回鞘,笑道:「客氣,客氣,比起這位美麗的小姐,我的刀技還差得太遠。」說著,拉下了自己的蒙面黑巾。
「是你?」塗小飛,維康尼婭都不但認識他,而且還印象深刻。
這人捋了捋唇上兩撇彎曲的漂亮的小鬍子,笑道「美麗的小姐,我欠您的人情現在還上了。」
維康尼婭冷冷地一揮手中的鐵鏈,說道:「你是誰,為什麼對皇宮這樣熟悉?」
小鬍子說道:「我的身份對您來說很重要嗎?「
維康尼婭冷聲道:「我是個多疑的精靈。」
「可以不回答嗎?」
「你的答案如果不能讓我滿意,就別想生離這個地窖。」
小鬍子苦笑:「你們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維康尼婭不答,只是慢慢地提升力量,作出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姿態。塗小飛配合地擋住地窖的出口,還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椅子,悠哉游哉地歪坐在椅子上,一副小地痞幫兇的模樣。
小鬍子把手舉起,作投降狀,苦笑著歎氣道:「真服了你們了,好了,我投降,我的名字叫亞歷山大-凱撒,是當今凱撒大帝的第三皇子。皇宮是我的家,所以我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你是凱撒的兒子?」兩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自稱是皇子的傢伙。
塗小飛問:「你知道我們是你父親的敵人,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亞歷山大聳聳肩,道:「我的父親有很多的敵人,多你們兩個不多,少你們兩個不少。我欠這位小姐的人情,當然是先還人情了。今晚之後,如果父親讓我帶兵捉拿你們,我不會放水的,你們可要小心點。」
塗小飛從他的太師椅上站起身來,打了個響指,隨著他這一聲響亮的響指聲,椅子憑空消失了。他微微一笑,道:「亞歷山大,我們沒問題了,後會有期。」說著,就想鑽進地道。
「等等!」這次是亞歷山大不幹了,他晃身擋在地道口,說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了,不怕這是個陷阱?」
塗小飛愕然道:「陷阱,什麼陷阱?在看見你臉的那一刻,我們已經相信你啦。」
亞歷山大苦笑(碰上了豬腳,這傢伙只有一直苦笑的份了。):「那你們還搞出那麼多名堂?」
塗小飛一笑:「不這樣,你會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說著,拉住維康尼婭,兩人跳下地道口,地道中,迴盪著塗小飛豪氣飛揚的宣言:「看在你的份上,當我在戰場上擊敗你父親的時候,說不定會放他一碼。」
這條地道果然通到了銀月城的街道上,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維康尼婭為自己施展了德魯伊法術的治療術,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她背上的那條刀痕很快地消失不見,背部的肌膚恢復成白嫩光潔的樣子,一點傷痕也沒有留下。再一次的,塗小飛對這個世界的醫療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這種醫療技術,大概只有社會精英才能享受到吧,畢竟,會治療術的牧師、法師的數量太少了,相對於龐大的人口基數,這個比例太小了。
塗小飛問:「維康尼婭,你在城裡還有什麼未了之事嗎?」
維康尼婭搖搖頭,道:「我來這裡只是尋你的,不認識什麼人。」
塗小飛一陣感動,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傻瓜,在報名角鬥士之前,你已經找到了我了,為什麼不現身相見呢?」
維康尼婭反握住塗小飛的手,柔聲道:「我以為你參加角鬥士大賽有什麼其它的目的,為了不影響你,我決定偷偷地在背後保護你,所以我也報名了。」
塗小飛握住她溫軟滑膩的小手,心神一蕩,道:「我們真是該當有此一難,你知道嗎,我參加角鬥士比賽的目的是為了能通過這個渠道見到凱撒,向他打聽你的消息,我聽說你被克拉克送進了皇宮。」
維康尼婭臉色一黯,把手從塗小飛的掌中抽回,說道:「你也聽說了,其實,我的血管裡,流動的不全是精靈的血。」
塗小飛一伸手掌,又把維康尼婭的纖手握住,柔聲說道:「維康尼婭,我才不管你是什麼種族呢,我只知道你是個一知道我有危險,立刻冒死前來相救,面對千軍萬馬,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我前面的好戰友。」
維康尼婭的臉色更是黯淡,她一咬牙,聲音忽然轉冷,道:「你可別自作多情,誰是你的好戰友了,羅格大人讓我來保護你,我只是聽他的命令罷。」說著,猛地把手從塗小飛的掌中抽出,轉過身,背對著他,冷冷地說道:「現在你沒事了,指揮官大人,下一步怎麼行動,請您下命令。」
塗小飛愕然,這是怎麼啦,剛才還把手言歡,言笑吟吟,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個人。
「維康尼婭、、、、」塗小飛呼喚。
「有什麼吩咐,大人!」維康尼婭的聲音冷淡,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面對這種態度,把塗小飛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裡。
塗小飛張口結舌半天,末了,只得重重一頓腳,聲音也轉為冷淡,道:「維康尼婭,如果你沒什麼事處理,那我們就離開銀月城,回塞爾柱城了。」
「尊令,大人!」維康尼婭淡然道。
塗小飛一揮手,他的那架飛機出現在寬闊平整的大街上。這架飛機,被巴維爾大師的火球術炸掉了機尾,在戒指裡面,戒魂角首惡魔克裡斯爾按照他提供的圖紙,用變形術把損壞的機尾修復一新,可以重新使用。
塗小飛道:「維康尼婭,你坐我的飛機罷,可以比變身為老鷹飛翔節省很多體力。」
維康尼婭點點頭,不作聲。
安排好維康尼婭坐在後座之後,塗小飛發動飛機,在發動機強勁的轟鳴聲中,經過短暫的滑翔,雙翼飛機直衝藍天,向東方飛去。
河流,山川,平原在機翼下緩慢的變換色彩,這一刻,塗小飛歸心似箭,不知大草原上的戰爭進行得如何了,十五萬剛剛組建,軍心未附的雜牌軍,對抗三十萬精銳之師。塗小飛最樂觀的估計是:現在他們被困在哪座要塞裡,苦苦等待援軍呢,只是,自己又能到哪裡去尋找援軍?
經過整整一天的飛行,黃昏之時,他們終於趕到了塞爾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