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章 給龍開刀 文 / 三余
世事變幻無常，禍福之間的變化，天堂和地獄的所在，也許就在一念之間。跨過那依然嬌艷盛開的花兒，塗小飛推開小院的木門。
龍騎士米萊斯普斯依然等候在門外，塗小飛看見他，臉露微笑地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米萊斯普斯雖然不明白他這個食指中指叉開的手勢的具體含義，卻從他的神情之中猜到了大概。他也微笑著用這個手勢向塗小飛表示祝賀。
兩人並肩而行，米萊斯普斯欲言又止，塗小飛奇怪地問：「米兄，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米萊斯普斯扭捏地說道：「閣、、、閣下，您、、、能不能、、、去看看、、、我的拉克，他、、、他、、、傷得很厲害。」
塗小飛問：「拉克，就是你的龍騎嗎？」
米萊斯普斯回答道：「是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塗小飛又問：「他受了什麼傷？」
米萊斯普斯回答：「他中了、、、大師、、、您、、、的魔法，龍的自愈、、、能力、、、很好，可是、、、至今、、、它的傷勢卻、、、越來越、、、、厲害，我很、、、、擔心。」
「哦、、、、」塗小飛心道：「那條龍中了我一炮，可能那些散彈都留在它的體內了。」想到這裡，說道：「也許我能幫點忙，去看看吧。」
在一座大教堂後面的庭院裡，塗小飛見到了巨龍拉克。映入眼簾的畫面既讓他吃驚又感好笑。他重來沒想到過處在大陸巔峰強者之列的巨龍，竟然會像個癆病鬼一樣咳著血，奄奄一息地躺著等死。
他的到來，總算讓拉克打起了一點精神，它勉強搖了搖尾巴，伸出龍爪，對著他豎起了中指，幾個月的傷痛的折磨，讓它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塗小飛仔細查看巨龍的傷勢，在皮膚表面，已經完全沒有了傷口的痕跡，想必傷口都已經癒合。可是彈丸沒有取出，在它身體的內部，肌肉臟器已經開始發炎和壞死。「這有點難辦了，不但要找到他原先的傷口之處，還要開刀取出彈丸。找到傷口和彈丸沒有問題，他的戒指裡有磁鐵，用磁鐵感應的方法就能找到，可是開刀就麻煩了，他不是外科醫生，也沒有麻醉劑。
看著塗小飛緊皺的眉頭，米萊斯普斯擔心地問：「大師，有沒有、、、治療的、、、方法？」
塗小飛沉吟了一下，說道：「治療的方法是有，可是有一個難題沒法解決。」
一聽愛龍有救，米萊斯普斯精神大振，連說話也順暢了很多：「有什麼難題，您儘管提出來，我、、、解決不了，就去找、、、大哥。」
塗小飛道：「有很多的金屬彈丸留在了它的體內，我要給它開刀取出來，可是開刀的過程會有難以忍受的劇痛，這劇痛會讓一個最勇敢無畏的人（龍）因劇痛引起的心臟痙攣而死。」
「這個，您請等等，我去找大哥。」米萊斯普斯拔腿就跑，其動作之快，還要更勝和塗小飛比武之時。
見龍騎士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般亡命狂奔的背影，塗小飛微笑著搖搖頭。他走到一座肉山般的巨龍拉克的龍首前，看著已經黯淡無光的，失去了神采的龍眸，嘿嘿奸笑。
巨龍抬起頭，很勉強地瞪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看什麼看，可惡的人類。」
塗小飛笑道：「那天用你的龍息追得我雞飛狗跳，現在後悔了不？」
巨龍道：「你這個爬蟲，暗算我。可惜我的龍息沒有把你燒死。」
塗小飛道：「曾經有好幾頭龍都想要我的命，可惜都沒能成功，而且它們的下場淒慘，你還算好的。」
巨龍：「吹牛。」
塗小飛：「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加上你，一共有三頭龍吃了老子的大虧。以後我可以起個綽號，叫『龍之剋星』。」
巨龍道：「你敢，你要敢叫這個綽號，龍城所有的龍都會來找你麻煩。」
塗小飛道：「哈哈，我好怕怕！拉克，你怎麼說話越來越有精神了，待會給你開刀的時候，口子看樣子可以開大一點。」
巨龍學著塗小飛的神態語氣：「哈哈，我好怕怕，你儘管來，老子怕你就不是龍。」
「哈哈、、、、」一人一龍相視大笑。兩人（龍）之間的仇恨，也在這一笑當中煙消雲散。
阿德墨托斯聽了塗小飛的治療方案之後，沉思片刻，道：「要壓制痛感，我倒能辦到，可是有一定的危險。」
米萊斯普斯一聽，說道：「只要、、、能治好、、、、拉克的傷，冒一些、、、、風險、、、、也沒有、、、問題。」
塗小飛道：「再不治療，它很快就會死於傷痛，它的生命力再強悍，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當下再無異議，眾人分頭去準備應用的物件。塗小飛拿出機床，加工了幾十柄鋼製的巨針，巨針的後面留了一個穿線的孔。然後再加工了一個短柄的鋼質湯勺。他的準備工作完成後，因為其它的東西還要花幾天的時間才能備齊，於是，他背靠巨龍拉克，席地坐下，進入了深深的冥想狀態。
上次的冥想，被來搜查他的士兵打斷，今天，終於可以完成他的禁魔釘取下後的首次冥想。時間飛快流逝，白天過去，黑夜降臨，轉眼兩天兩夜時間過去，塗小飛猛然睜開了眼睛，一道神光在他的黑眸裡乍顯又隱。
旁邊傳來巨龍拉克有氣無力的祝賀：「人類，恭喜你的力量進步了。」
塗小飛站起身，拱拱手道：「同喜同喜，今天俺就把你的傷治好，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生龍活虎地找你相好的母龍快活去了。」
巨龍拉刻苦笑：「但願如此，否則天天像這樣半死不活地趴著，我情願早日回歸龍神的懷抱。」
幾輛馬車駛進來，裝來了塗小飛需要的物品。今天，宗教裁判所三巨頭都來了，如今已變成無馬騎士的曾經的飛馬騎士提曼諾一副悶悶不樂，鬱鬱寡歡的表情，他的坐騎被聖堂之主羅格的美女手下一鞭子切下了腦袋，失去心愛的坐騎，還不敢去報仇的他，幾個月以來都是失魂落魄的，眾人再怎麼開導也沒用。見著塗小飛……這個教皇陛下跟前的新貴，他也只是勉強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開刀之前，是最重要的麻醉工作，將由阿德墨托斯來完成。
紅衣主教從一個一看就是古物的木箱裡取出了幾眼東西，正是塗小飛又恨又愛的禁魔釘，這幾根釘子讓他足足吃了三個多月的苦頭，還差點瘋掉，可是，卻讓他的鬥氣突飛猛進了整整兩級，肌肉的物理力量也跨越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阿德墨托斯一手拿釘，一手拿錘，走到按要求仰躺在地上的巨龍拉克的胸口，一仰手，運錘如飛，把禁魔釘敲進了它的胸口。然後如法炮製，把其餘幾根禁魔釘釘進巨龍的四肢。
禁魔釘如體，拉克頓時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阿得墨托斯念起長長的咒語，這個咒語幾乎耗時十分鐘，一股神聖的神力波動流淌在整個大院的上空。咒語完成，紅衣主教一指躺在地上的拉克，一團白光一閃，沒入了它的心臟。
如果塗小飛識貨的話，就能認出，這個神術是頂級的八級神術「死亡一指」，凡是中了這個法術，而本身的魔抗力沒有抵抗住的話，就會立刻心跳停止，呼吸結束，陷入死亡狀態。
已經沒有半點元素力量的巨龍拉克，中了這個「死亡一指」，立刻雙眼一翻，咯屁了。
塗小飛望著巨龍已經放大了的瞳孔，說道：「你殺了它？」
阿德墨托斯不慌不忙地說道：「他只是陷入了假死的狀態，我已經在這個院子裡布下了生命結界，它的魂魄逃不出這個結界，冥神的使者也察覺不到這裡有將死的靈魂，不過結界只能維持兩個小時，你快些動手。」
「什麼？只有兩個小時，我的老天，這可是個大手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不及抗議時間的匆忙，塗小飛跳起來就開始動手。
塗小飛跳到拉克的身邊，蹲下身，喊一聲號子，重達十幾噸的龐大的龍軀竟然被他托了起來，使勁一掀，巨龍的身體已經由仰臥改為了趴伏。他從一個大竹筐裡抓起一把碾碎了的磁石，撒在拉克的身體上，大部分的磁石都掉落地面，但卻有一部分被拉克體內的鐵質彈丸吸住了。
舉起已經在沸水裡煮了很久，已經消毒完畢的獸咬劍，運起鬥氣，狠狠地向磁石聚集處刺去。龍皮雖堅韌，卻禁不住獸咬劍的鋒利。獸咬劍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巨龍的血是金色的。
把龍皮割開後，金色的鮮血淌了一陣後，就變成腐爛的黑血，塗小飛拿起鋼勺，掏下水道的大糞一般，就向裡面掏去，掏出一大堆的腐肉和黑血，還有一顆作為罪魁禍首的鐵丸。一邊掏，旁邊的米萊斯普斯一邊不停地往傷口部位倒下烈酒消毒。當流出的血又重新變成金色的後，塗小飛抓了一大把的止血藥，塞進傷口，然後拿出鋼針，飛快地縫了起來。
縫合的線，塗小飛考慮良久後，決定用大魚的魚腸陰乾後的魚腸線。為什麼選用魚腸作線，他是根據以前上網閒逛時看來的一條報道，才偶爾迸發的靈感。報道說：魚腸，曾經被古人作為避孕套使用，是歷史最早的避孕工具。魚腸不但輕薄堅韌，而且不易滋生細菌。
因為魚腸要陰乾的，不能用火烤或者太陽暴曬，所以才耽誤了兩天的時間才開始手術。
處理完一個傷口，塗小飛運劍如飛，刺向了第二處、、、、、、
整整兩個小時，塗小飛感覺自己好像沒有喘過一口氣，一氣呵成，不停地進行單調的重複，終於，當塗小飛抓起整個裝磁石的籮筐，一股腦地倒在拉克的身上，卻沒有一粒碎片停留後，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手術完成。」
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了紅衣主教和前飛馬騎士。阿德墨托斯先拔出禁魔釘，然後提曼諾雙掌冒出電火花，他的雙掌先摩擦了一下，然後在巨龍的心臟部位一按，巨龍的身體一顫。提曼諾把耳朵伏在巨龍的心口聽了一下，然後伸掌又電擊了一次，如此週而復始，直到巨龍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開始呼吸。
看見這一幕，塗小飛不禁大為佩服，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已經知道可以用電擊的方式刺激已經停跳的心臟重新起跳。
因為人類的治療術並不能夠使用在巨龍的身上，所以神力深厚的阿德墨托斯並不能用神術加快拉克傷口的癒合速度，只有讓恢復力驚人的它自愈了。遠遠地望去，巨龍拉克的身體表面到處是打著補丁的傷口，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大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