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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八章 招安1 文 / 三余

    逃出房間,在旅館看門人奇異的目光注視下,塗小飛來到了大街上。深夜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地看不見一個行人。根據經驗,在街道的一個拐角處,塗小飛找到了一口水井。南方有充足的雨水,井並不深,他很容易地就用井邊的木桶打上來水。就著晚冬之夜的寒風,他痛快地洗了一個澡。被禁錮數月之久,身上的污垢足可以熏斃一地的蒼蠅。

    洗完澡後,神清氣爽的塗小飛換上柔軟的內衣和皮甲。因為身上實在太髒,沒有清洗乾淨之前,他不願意穿上衣服。穿衣完畢,把獸咬劍掛在腰帶上,他變成了一個雄赳赳的武士。對著井水澡照了照,滿意地點點頭。雖然臉上的傷疤很難看,但聽剛才的那兩個女孩講,並不是不可以治療的,他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在聖城像他這樣的身穿盔甲,腰懸武器,卻沒有佩戴教廷的徽章的武士,是寸步難行的。教廷總部所在地的克裡斯埃厄斯城,為了防備異教徒的破壞,實行著嚴格的通行證制度。在這座城市裡,除了教會的神職人員外,並沒有外來的傭兵之類的武裝,商人是不允許佩戴武器的。

    好在塗小飛隨身攜帶著一個巨型的倉庫,一切的物資,都可以自給自足。他潛進一戶普通的民居,躲進這戶人家堆放柴草和其它雜物的儲藏室,用一堆雜物蓋住自己後,就迫不及待地陷入了深沉的冥想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吵雜的人聲把他驚醒。小院裡,有人說話:「我們是城防軍,奉命搜索逃犯,您的房屋必須接受檢查。」

    然後傳來屋主的回答:「我們家就這麼一點大的地方,你們請便。」

    塗小飛心道:「好大的陣仗,是全城搜捕嗎?我竟然有這麼大的面子?」趕忙進行內視,發現鬥氣和力氣只恢復了一半左右。相信再經過一天的冥想,就可以全部恢復了,到時再想辦法殺出城去。可是,面前的這一關卻怎麼通過呢?

    腳步聲傳來,士兵們推開了儲藏室的門。可是,他們的腳步卻突然凝滯了,原來,一柄劍指在了帶頭那個士兵的喉嚨上。毫無防備的士兵們不敢亂動,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會碰上那個重要的逃犯,檢查民居,他們只當是例行公事而已。

    「後退。」塗小飛命令道。

    士兵們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依言後退,很快就腿到了院子裡。屋主是一個中年男人,見自己的柴房裡突然冒出個通緝犯,他不禁驚呆了。

    塗小飛收回劍,對士兵們低喝道:「我只是躲在這裡養傷,屋主並不知道,你們別牽連無辜。」說完,轉身向院門走去。

    雖然知道塗小飛很危險,但就這麼讓他走了,回去可不好交代,小隊長下令道:「抓住他。」

    幾個士兵執矛挺盾,撲了上來。塗小飛頭也不回,飛腳後踢,「咚」地一聲,踹在跑得最快的那個士兵的盾牌上,在臂骨骨折聲中,這個士兵飛了起來,把後面的同僚一起撞倒。見這情景,那個根本沒被撞到的小隊長也跟著一起倒地,也大聲**起來,等塗小飛走了好久,他們才站起聲,一邊查看那個被踢到的士兵的傷勢,一邊拚命地吹響警哨。

    塗小飛發現自己似乎又變成了網中魚,籠中鳥。聖城已經全城戒嚴,街道上看不見一個行人,有的只是一隊隊士兵。每當他現身,士兵們立刻吹響警哨,並且舉著武器衝了過來。

    塗小飛慌忙逃走,他逃進一戶人家,可是剛過不久,搜索隊就找上了門。他狼奔鼠竄,好幾次和攔截的士兵交上了手,雖然他的劍法高明,很快就把士兵刺倒,但是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重圍。

    終於,他被逼到了絕路,在一個小廣場上,上千的城防軍,護教騎士,聖堂武士把他圍在中間。看著四周黑壓壓的人群和他們閃著寒光的武器,塗小飛苦笑著停止了突圍的舉動。

    塗小飛心道:「可惜老子的火箭炮還沒有裝好彈藥,否則這樣的情況下倒可以拿出來發發威。」

    包圍的人群忽然讓開了一條通道,一個人走了進來。這個人塗小飛認識,嚴格地講,他認識他的盔甲……正是龍騎士米萊司普斯。在宗教裁判所三巨頭中,他是唯一得到塗小飛的好感的人。龍騎士的左手提著他好像盾斧矮人一樣永不離手的騎士鋼盾,右手的劍卻還留在劍鞘內。

    他走到塗小飛的面前,說道:「閣下,教皇陛下要見你。」

    教皇的寢殿不是在莊嚴豪華的中央大教堂裡,也不是郊外的豪華莊園,而是一棟外表破舊的小木樓。這棟小樓處在一個僻靜的小巷的盡頭,門口栽著一棵在冬日裡也生機盎然的大橡樹。

    龍騎士只把塗小飛送到小樓的院門口,就止住了腳步,說道:「陛下要單獨接見你。」

    塗小飛點點頭,表示道謝,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一推,把虛掩的院門推開。小院內鮮花盛開,春意盎然,一些在其它季節裡才能生長的植物,竟然在這寒冬的早晨搖曳生姿,花兒競相開放。見此異象,塗小飛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絲敬畏之心。

    走進室內,看了一眼寒酸簡陋的客廳,塗小飛敲了敲身後的木門,說道:「有人在嗎?」

    二樓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你來了,請上二樓來吧,我老了,連路都走不太動,失禮了。」

    踏著「吱噶」作響的樓梯,塗小飛走上了二樓。一個老人,坐在面對樓梯的書桌後面,向他微笑點頭。看這老人的模樣,平凡普通,如果在街上遇到,根本就和蹲在街角曬太陽,抓虱子,等死的老人沒什麼兩樣。

    站在樓梯口,塗小飛疑惑地問:「您就是教皇嗎?」

    老人微笑著回答道:「那正是我已經從事了二十年的工作崗位。」

    教皇的眼光睿智,深遠,彷彿裡面藏著一個世界,換著旁人,在他的面前,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可是,碰上了塗小飛,卻是另外一副模樣。

    塗小飛來自一個崇尚自由和平等的世界,他自己從來就沒有產生過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別人在他面前也高高在上不起來。他聽到老人肯定的回答後,一屁股坐在教皇書桌對面的椅子上,悠閒地架起腿,問道:「您找我有什麼貴幹,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而且我還有嚴重抗議你們把我列為通緝犯的做法,我可沒幹過什麼壞事。」

    教皇的眼裡,閃過一個老人看著自己家庭裡頑皮的孩子的會心的微笑,他緩緩開口道:「神說,那失去的,將不再從來,那將來的,將在信我者眼前閃現。信仰,會讓前途的迷霧稀薄一點。」

    塗小飛擾擾頭,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教皇微笑著回答:「這是光明神的神諭,神說的話,總是很晦澀的,要是人人都懂,那我們教會還怎麼騙吃騙喝。」

    塗小飛一怔,隨即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他一邊笑一邊說道:「你、、、這個老頭,說話可真有趣,在光明教會裡我認識的人當中,最老實的人除了羅格,就算是你啦。」提到羅格,塗小飛的心一痛,他想到了被羅格識破並打傷的帕雅,一絲陰霾浮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也停止了。

    教皇說:「羅格,他可是我死之後教皇位置的熱門人選呢,他的影響無處不在。」

    塗小飛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捏著拳頭,一個字一個字地狠聲說道:「可我、、、卻想、、、扒了、、、他的、、、胖皮,、、、、熬出、、、他的、、、肥油。」

    教皇輕歎一口氣,道:「仇恨,會蒙蔽人的眼睛,你和羅格的實力,差得很遠。就算再過十年,你也報不了仇。」

    塗小飛一驚,道:「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羅格是你的得力部下,你知道我想殺他,應該摔破杯子,喚出三百刀斧手,把我剁成肉泥才對。」

    教皇微微一笑,道:「這座小樓,是我年輕時來克裡斯埃厄斯求學時買的,我在裡面住了五十年了,沒有人比我清楚它的結構,別說三百刀斧手,就算三個,也藏不住。」

    塗小飛手按劍柄,霍地一聲站起身,厲聲說道:「老頭,別跟俺打啞謎了,有什麼要求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地都說出來吧。別以為我是傻瓜,你擺出這幅陣仗,不外乎是想招安罷了,實話跟你說,老子有些東西可是不賣的。想招安,看你有什麼誠意啦。

    還有,老子對光明教會,沒有半點好感。接觸的光明教徒,不是陰險卑鄙之徒,就是色膽包天之輩,要麼就是殘害無辜,遷怒他人的無恥小人。」

    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氣說了出來,塗小飛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樣窩囊的事,塗小飛是不幹的,反正遲早要攤牌,早一點抖摟出來,省得鉤心鬥角地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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