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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章 帕米爾荒原的寒冬之夜1 文 / 三余

    一股令人頭皮發炸的壓迫感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塗小飛就知道是誰追來了,他知道,「喀秋莎」火箭奈何不了有護身電網的飛馬,其實,他也沒指望過能奈何得了三個敵人中的任何一個。飛馬騎士有護身電網,中年教士的神術厲害,龍騎士的盔甲堅固,第一個追到的,不是那條龍,這讓塗小飛安心不少,至少自己逃走前的那一炮,還是有點效果的。

    偷偷地回頭一望,只見低低的天空上,飛馬展開雙翼,正優雅地飛行。飛馬騎士的虛榮心很強,即使肩負著追敵重任,卻仍然控制著坐騎保持著一種比較有風度的飛行姿勢。

    飛馬的身周藍光閃爍,不過比起從前,那藍光已經很暗淡了。「看來剛才的一頓飽和火箭攻擊,消耗了它不少的能量,機會來了!」塗小飛暗喜。

    一個在天空,一個在地面,兩人一追一逃,眨眼就奔了十幾公里。突然,黑馬背上的塗小飛扭轉身,手中已握著了狙擊槍,他果斷地扣下扳機,槍口處火光一閃,子彈以超音速向飛馬射去。

    就在塗小飛舉槍瞄準的一瞬間,飛馬騎士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鋼質盾牌,擋在飛馬的胸頸之間,這個地方,是下方遠程武器必經的路線。果然,飛馬的護身電網藍光猛地一閃,沒有把子彈頭完全攔住,飛馬騎士感覺手一震,然後傳來「噹」地一聲響,盾牌發揮了它的作用,把子彈頭攔截住。

    不等飛馬騎士檢視一下盾牌中彈處的情況,塗小飛的第二槍已到,憑感覺,飛馬騎士知道,這一槍的彈著點,與剛才那一槍的分毫不差。

    自從學會武技,鬥氣,力量莫名其妙地飛漲後,塗小飛發現自己的槍法也突飛猛進。這在飛奔的戰馬上,反身射擊二百米外的空中目標,每槍都打中同一位置的射擊技術,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小兒科。他曾經試驗過,站在幽暗地域特有的魔鴉巢裡,快速射擊被驚飛的魔鴉群,在幽暗地域暗淡的光線下,他每一槍,都能打中一頭魔鴉的左眼,而且一分鐘射擊了三十次,也就是說每兩秒鐘一槍。這兩秒鐘可是包括了裝彈,上膛,射擊,退彈殼四個步驟呀。

    一個急射,一個好整以暇地只是拿著盾牌不動就能抵擋,但心中大叫糟糕的卻是抵擋的那個,果然,第五槍的時候,鋼質的盾牌終於被擊穿,飛馬的電網只能消耗這種高穿透性的子彈的一部分能量,子彈剩餘的動能足以讓飛馬遭到傷害。隨著盾牌的洞穿,空中優雅展翅的飛馬忽然發出一聲哀鳴,一頭栽落地面。

    「小貝克漢姆!」教廷宗教裁判所三巨頭之一,飛馬騎士提曼諾驚呼,就在受傷的飛馬掙扎著要一頭栽落地面的時候,提曼諾搶先跳下地面,運足鬥氣,在飛馬的腹部使勁一推。他這一推之下,飛馬上噸重的身體改直栽為橫飛,終於「噗通」一聲跌落,不過,卻沒受什麼撞擊傷害。

    提曼諾的這一推,普通的高手是做不到的,這不光包括了力量與對時機的精確把握,著力點的選擇,還有自己的卸力點,高級鬥氣產生的爆發力、、、、、等等,他這一推,救了他心愛的坐騎一命,但下墮的力量太大了,他的雙足深深陷入帕米爾荒原的黃土中,足足沒掉了膝蓋。

    遠遠地,他看見黑馬背上的塗小飛向他豎起中指,臉上一副嘲弄的表情。

    「混蛋!」他勃然大怒,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單靠雙腿,他是追不上神駿的黑馬斯巴達克斯的。

    塗小飛的心中大敢暢快,一掃剛才戰敗的陰霾。心道:「原來剛才那傢伙騙俺的,什麼『祝福之盾』,什麼光明教會人人都會,都是鬼扯,打了這傢伙這麼多槍,也沒見他用那什麼見鬼的『祝福之盾』。」

    他突然打了個寒噤,心想:「那個中年傳教士的『祝福之盾』可是貨真價實的能抵擋槍彈的,他要追來,可不好辦。我這半吊子的劍法,欺負欺負普通人那是無往不勝的,可是碰到了這種級別的高手,可不好辦。看那飛馬騎士接住自己從高空墮落的坐騎的手法,就是一個高手,讓我來的話,可不一定做得到。」

    夜幕終於降臨,黑暗中,一人一馬踏雪如飛,亡命奔逃。朔風勁勁,白雪飄揚,一場暴風雪狂猛地降臨在帕米爾荒原的大地上。大雪不但阻擋了追兵的視線,還掩蓋了逃亡者的足跡。

    奔馳到半夜,一人一馬終於感到了疲累,於是,塗小飛呼喚斯巴達克停住了腳步,在帕米爾荒原上隨處可見的一座土丘被風處,壘雪為屋,準備休息一夜。

    帕米爾荒原的冬季極其寒冷,夜間的氣溫估計在零下三十度。光有雪屋是不夠的,還得生火。不過幸好的是,塗小飛有空間戒指這個超級倉庫,他知道帕米爾荒原上樹木罕見,在出科摩多要塞前,他就採集了足夠多的木材放在戒指裡。

    溫暖的火焰燃起時,一人一馬的精神不由一震。空氣的溫度足夠的低,所以即使在雪屋裡燃火,也不會使雪壁熔化,因為,冰雪熔化的程度,遠遠趕不上結冰的速度。

    自從修煉鬥氣有成後,塗小飛已經不懼寒暑,在這樣的低溫下,他也只是一襲單衣,一件皮甲。黑馬斯巴達克斯好像也不怎麼怕冷,雪屋狹窄,它竟然就想臥在屋外的冰雪中過上一夜,還是塗小飛把它硬拉了進來,它才能和主人一起,享受這溫暖的篝火。

    塗小飛拿出鍋灶,燒了點開水,人馬飲下之後,疲勞感一掃而光。「可惜,沒先逮著那頭穴熊。」一人一馬嚼著無味的乾糧,塗小飛感歎道。黑馬聽了,嘴角的饞涎滴落,連連點頭。「哈哈」,塗小飛跳了起來,一把抱住黑馬的脖子,興奮地說道:「斯巴達克斯,你原來真的能聽懂人言。」

    黑馬一甩脖子,從塗小飛的懷裡掙脫出來,連退幾步,屁股都頂上了雪壁,才停下,連連搖頭,一臉的警惕。

    塗小飛疑惑地問:「斯巴達克斯,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懂人言嗎?」

    黑馬點了點頭。

    塗小飛道:「可是,我是你的主人呀,何況,這個大陸不光聽得懂,而且還會說人話的魔獸多了去了,多你一個懂人話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黑馬的眼裡露出疑惑之色。

    塗小飛解釋:「我的侍衛中,就有三個獸人,兩個猿人,一個半人馬,他們的基因裡野獸的成分至少佔了一大半,在幽暗地域,會說人話的魔獸更多,什麼羽翼飛蛇,雙頭地獄犬,魔猿,蜘蛛人,蛇人等等,多極了,你只是會聽不會說,平常得很。」

    望著一臉真誠的塗小飛,黑馬的眼神緩解下來,它走回來,又重新臥在火邊,通靈的眼睛裡,露出如釋重負的放鬆表情。

    塗小飛哈哈笑道:「你是怕我知道你能聽得懂人話而把你當怪物吧,你可真是杞人憂天。」

    黑馬一聲歡快的輕嘶,算是回答。

    一人一馬其樂融融的時候,雪屋外忽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塗小飛斂去笑容,「嗆」地一聲,拔劍出鞘。在與龍騎士的一戰中,他的重劍失落了,獸咬劍太短,他現在腰上懸著的,是傳奇劍客拉俄墨冬的佩劍「仁者之星」,劍柄的辟火寶石雖然碎裂了,但其本身,還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

    「嗨,裡面有人嗎?」一個古怪的口音在外面說道。

    塗小飛問:「你是誰?」

    外面那人道:「您好,我是一個住在這裡的地精,我出門拿柴禾,見有座雪屋,裡面有火,於是就過來問侯一下。」

    塗小飛鬆了口氣,把劍插回鞘,道:「我只是一個迷路的旅人,謝謝您的問候。」

    外面地精說道:「您迷路了嗎?我對附近的道路很熟悉,也許可以幫您。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的家裡過夜,那裡很溫暖很安全,還有熱的食物可以下肚。」

    塗小飛心中一動,道:「那麼,就打擾了。」說著,他鑽出了他的雪屋。屋外,果真站著一個矮小的地精,他緊裹著一件羊皮,手裡抱著一堆柴禾。

    地精衝他一笑,禮貌地說道:「尊敬的旅行者,如果您不嫌棄我的家簡陋的話,就請隨我來。」

    雖然帕米爾荒原上的地精的名聲並不太好,但塗小飛藝高人膽大,就算這個地精心存歹意,他也不怕。而且,地精們也算是他的子民,他也想瞭解一下他們的生活狀況。

    牽著斯巴達克,塗小飛隨這個地精來到土丘下的一個洞穴的入口。這個洞口非常隱蔽,它座落在一堆亂石的中間,不走近細看,是發現不了的。洞穴口有一扇木門,地精上前打開,作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洞口很窄,斯巴達克勉強能擠得進去,等他們進入後,地精在後面關上了門。向內走不了幾步,迎面一股暖洋洋的氣息襲來,在可能算是這個窯洞的客廳處,生著一堆火,有幾個地精婦孺圍著火焰正在吃東西。

    見他們進來,一個女性地精站了起來,熱情地招呼道:「啊,是一位尊敬的人類,請快來坐下,吃點東西吧!」

    塗小飛依言在火堆旁坐下,女主人立即遞上一個瓦罐,瓦罐裡,是熱騰騰的麥湯。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塗小飛還不敢吃他們的東西,他捧著瓦罐,用戴著疑問的語氣問道:「請問,地精們不是很仇恨異族的嗎?那你們卻為什麼對我這個過路的人類這麼好?」

    說這話時,塗小飛緊盯著男地精的眼睛,他的神情一有什麼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兩個地精夫婦相視一笑,男地精解釋道:「那是從前的事了,自從**師閣下統治了帕米爾荒原以後,不但傳授梯田技術,解決了我們的饑荒問題,還制定了法律,規定種族平等,不允許偷盜和搶劫。經過一季的種植,我們一家收穫的糧食除了繳稅外,足夠吃到明年的收穫季節。」

    塗小飛又問道:「現在的稅重不重?」

    地精道:「不重,才是收穫的50%而已。」

    「什麼?」塗小飛騰地站起身,勃然大怒:「這樣的稅還不重,這個一夜九次郎搞什麼鬼,不是規定交20%的嗎?」

    地精一家被塗小飛的動作嚇了一跳,等聽清楚他的話後,反而勸起了他,男地精道:「客人息怒,比起從前,這已經很好了,以前整個部落群居在一起,所有的收穫都歸族長,然後族長再按需分配,辛苦勞動一年,到頭來全家都吃不飽,我的三個孩子天天喊餓。可是現在、、、、」說著,他一指在火邊玩耍的三個地精小孩,道:「他們、、、多快樂!」說著,他的聲音哽咽了,女主人過來摟住他,柔聲安慰。

    望著這個地精家庭其樂融融,地精夫婦相互擁抱,一臉的幸福的場面,塗小飛的眼眶感覺有點濕潤了。

    男地精道:「以前我跟著族長大人,沒少干禍害路上行人商旅的勾當,那時是因為窮,吃不飽,穿不暖的緣故,現在我們的日子好過了,我就想做點什麼來彌補,所以當我看見您行單影孤,沒帶任何荒野中過夜的必備行禮後,才冒昧地過來邀請您共進早餐。」

    塗小飛笑了,道:「是晚餐才對。」

    地精道:「夜幕降臨的時候,正是我們地精一族早晨開始的時候。白天屬於您們人類,夜晚屬於我們地精。」

    塗小飛道:「說得不錯,為了人類和地精的友誼,乾杯!」說著,他把手中瓦罐裡的麥湯一飲而盡。

    地精夫婦甜甜地笑了,女主人立刻遞過來幾個麥餅。塗小飛接過,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他其實並不餓,但為了取悅兩位好客的主人,他裝著吃得很香的樣子。地精們製作麥餅的手藝比起矮人,可差得遠了,手中麥餅的難吃程度,是塗小飛有生以來,吃過的味道最差的食物,但他卻吃得很香。

    突然,斯巴達克斯的耳朵警惕地豎立起來(這匹怪馬的耳朵原本總是象狗一樣耷拉著的),動物的感覺總比人類靈敏,過了幾秒鐘後,塗小飛才聽到窯洞外傳來六足獵犬的吠聲,伴隨著的,還有沉重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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