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章 駿馬 文 / 三余
在無垠的原野上，塗小飛縱馬奔馳，迎面吹來的寒冬的狂風，卻讓他只感到絲絲涼意，他的心在燃燒：闊別經年的落銀城啊，我魂牽夢繞的家，我就要回來了。
他胯下的戰馬，是一匹神駿的河頓戰馬，全身黑色的鬃毛，如一匹光滑的綢緞，四個馬蹄處，卻生了一圈整齊的白毛。這馬有一個名稱，叫：馬踏飛雪。前幾天，他因為就要離開西鐵城，卻缺一匹能騎的戰馬。矮人帝國不產戰馬，矮人也不擅騎，國內能找到的，只有吃苦耐勞，載貨用的矮腳馬。塗小飛身材高健，如毛驢般的矮腳馬如何能載得動他。黑暗精靈的巨蜥，中速緩行還可以，高速飛奔卻差了一點，而且，它們還怕光。
教廷的人窺視在外，沒有一匹既能耐久，又能高速飛奔的戰馬，說不定就會在荒野中被他們追上。想買馬嘛，可是西鐵城的市場上只有矮腳馬和拖拖獸，戰馬是買不到的。如果有哪個人類商人販馬到矮人帝國來賣，那他的腦袋不是銹逗了就是被隕石砸到了。
無可奈何之下，他想到了那個奧力夫帝國的叫羅格的胖子使節。於是，在一天下午，他抽空去奧力夫帝國的駐節所在地拜訪了胖子閣下。「你們皇帝不是對俺挺有善意的嗎，那送俺一匹好馬，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當他說明來意後，胖子倒相當大方，他胖手一揮，道：「閣下，區區一匹戰馬，哪還用您親臨大架，侍從，去牽十匹上好的戰馬來，讓閣下挑選。」
侍從答應著去了，過不多時，卻聽後院的方向傳來一陣高亢的馬嘶之聲。這馬嘶聲連綿不絕，活力充沛，有著高高在上，斜睨螻蟻眾生的驕傲。塗小飛心中一動，問：「這匹馬的叫聲倒也特別，不知是誰的坐騎。」
胖子臉色一變，不自然地說道：「這是一頭野馬，是我在來矮人帝國的路上，帕米爾荒原的深處發現的，為了捉住他，有好幾個戰士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把它套住後，又野性難尋，沒有人能騎它。在下正打算把它帶回國去，獻給陛下的。」
「哦？」塗小飛問：「貴國的皇帝不是一位女性嗎，她還喜歡戰馬？」
羅格道：「鄙國女皇雖是女流，但她卻還是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戰士，她老人家有兩大愛好，就是名劍和寶馬。獻馬給她，正是投其所好。」
「是嗎？哈哈哈、、、、、」塗小飛打個哈哈，卻有點心癢難熬。人都是這樣，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感好奇。既然聽到有這樣一匹奇馬，其它的戰馬已引不起它的半點興趣了。當侍從把讓他挑選的十匹戰馬送來時，塗小飛只隨便一瞥，隨意指了一匹道：「就它吧！」
「呼、、、」塗小飛敏銳的感覺裡，發現了身旁的胖子悄悄地鬆了一口長氣。胖子越緊張，越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在胖子起身準備送客的時候，他裝著很隨意的樣子問：「你們使團一定有很多戰馬吧，不知都關在什麼地方。」
胖子也很隨意地隨口答道：「有一千多匹馬呢，他們都關在後院。」
「哇、、、」塗小飛大叫一聲，嚇了胖子一跳，還沒等他開口相訊呢，塗小飛主動解釋道：「一千多匹馬的大馬廄，俺還沒見過呢，走，領咱參觀參觀去。」說著，不等胖子回答，當先向後院走去。
胖子的腸子都毀青了，他向一旁的侍從連使眼色，有個機靈的，知道他的意思，忙悄悄地向旁邊一扇小門溜去。可是，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塊東西，正好打在侍從的腳踝上，侍從痛叫一聲，倒在地上，痛苦地摀住腳跟，暫時是站不起來了。眾侍從上前扶住他，看是什麼東西打了他，卻發現地上滾著一枚黃燦燦的銅幣。
「誰這麼缺德，用銅子兒打人，怎麼不丟塊金幣銀幣過來。」眾侍從罵道。
他們這一鬧的功夫，塗小飛已經去得遠了。有眼尖的侍從看見，這位**師閣下，正在摸自己的口袋。「大概是丟了什麼貴重東西吧？」侍從心想：「**師丟的貴重東西野，有可能是魔法物品喲！可不能告訴他們，待會沒人的時候，回來好好找一找，要是能找到，那我就發達啦！」
如果有人此刻聽到塗小飛一邊翻口袋一邊在心裡的自言自語，肯定會跌破一地的眼鏡：「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這麼窮了，口袋裡只剩幾塊銅子啦，連塊銀的都沒有。不行，回去得問艾娜要幾千個金幣來花差花差、、、、可是，不行，問女人要錢，那俺不成了吃軟飯的啦！」
胖使節羅格此刻卻是心底祈禱：「光明諸神保佑，千萬不能讓他看見那匹馬，俺以後的前程全靠它了！」
眾人各懷心思，很快就來到了後院馬廄。關了一千匹戰馬的馬廄，確實壯觀。一排排的棚捨，佔地廣闊。要是每一個棚捨都去看一看，天黑了也看不完。當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塗小飛一眼就看見了黑馬。在院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單獨的小棚捨裡，它就如一個獨行的劍客，高傲地站立在那裡。
不顧羅格哭喪著臉的表情，塗小飛徑直走了過去。羅格在後面滿頭大汗地喊道：「閣下小心，它會踢人。」
黑馬發現有人向他走來，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打了一個響鼻，噴出一股白色的水蒸汽。塗小飛站在它的對面，眼睛和它對視。
見有人竟敢挑釁，黑馬大怒，它忽然人立而起，綴著一圈白毛的馬蹄向站在馬廄外的塗小飛當胸踢來。眾人大驚，齊呼小心。但塗小飛不閃不避，單手一撈，竟然捉住了它踢來的雙蹄。塗小飛神力驚人，高階魔獸「金剛狼」被他勒住了也動彈不得，何況那時他的鬥氣才區區三級，力氣還不到現在三分之一。可是，這匹黑馬的力氣也不小，它拚命掙扎，竟然把站在欄杆外的塗小飛拉得撞斷了手臂粗的木質欄杆，跌進了馬棚。
見塗小飛跌進來，黑馬張開大嘴，竟然像一頭猛獸般向他的脖頸處咬來。塗小飛慌忙伸出另外一隻手擋住。一人一馬，就在小小的馬棚裡搏鬥起來。馬棚的空間太小，兩人獸較量不了幾下，棚柱就卡嚓卡嚓地一齊斷裂，上面的頂蓋掉落下來，把一人一馬壓在下面。
胖子大驚，慌忙叫道：「來人啊，快把閣下救出來！」
還沒等眾侍衛動手，馬棚的頂蓋忽然四分五裂，一匹黑馬從裡面凌空飛起十幾米高，然後急速下墜，眼看就要跌個筋斷骨折。還沒等眾人驚呼聲發出，馬廄的殘骸裡響起一聲長嘯，一道人影疾射而起，在空中把黑馬接住。上噸重的馬體加上下墜的衝力，簡直可以壓垮一頭巨龍，可是這人卻行若無事，落地後，除了雙腳把地面踩了兩個坑以外，一人一馬竟然毫髮未傷。
「他還是人嗎？簡直就是一頭人形的巨龍！」見此情景，被震驚得目瞪口呆的胖子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
塗小飛輕輕地把黑馬放下，然後直視著它的眼睛，說道：「服了沒有，還要不要再來幾下。」說著，捏了捏手指，發出辟啪的響聲。
黑馬後退了幾步，眼中流露出畏懼之色。塗小飛伸出手掌，輕撫向它的額頭。黑馬打個響鼻，頭一昂，但終於還是沒有反抗，任由塗小飛撫摸它的額頭。塗小飛的手掌由撫向它的頸鬃，然後是馬背。他的手溫柔，帶著不可抗拒的魔力，黑馬就像是已經被奪得了芳心少女，靜立不動。
塗小飛翻身上馬，還沒習慣背上騎著人的黑馬一驚，他忽然撂起前腿，人立而起，想把背上的人甩下來。還沒等它再有進一步的舉動，一隻拳頭重重地打在它的額頭，直把它打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
終於，它明白了背上這人是不可抗拒的，它安靜下來，溫順地低下頭。
塗小飛俯下身，在黑馬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塊大陸許多的野獸都擁有智慧，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坐騎了，我用我們那個世界的一位英雄的名字為你命名……斯巴達克斯，聽著，以後你就叫斯巴達克斯了，喜歡這個名字嗎？」
彷彿聽懂了他的話，黑馬忽然昂首挺胸，發出一聲高亢嘹亮的長嘶。
塗小飛輕輕一夾馬腹，道：「斯巴達克斯，我們走啦！」
驚如處子，動如脫兔，就是這匹黑馬的寫照。沒有任何預兆地，如一輛狂烈的賽車一般，黑馬奮蹄如飛，像一道閃電，越過後院高高的圍牆，絕塵而去。
院子呆呆站立的胖子等人，聽見遠方塗小飛的聲音遙遙傳來：「羅格大人，謝謝你的好馬！」
「可是、、、、、」胖子哭喪著臉道：「可是，那是獻給我國皇帝陛下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