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矮人村 文 / 三余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前面山壁上一塊岩石緩緩向內縮去,一扇門露了出來。伏在林邊的摩根一招手,眾人抬著擔架飛快地向那扇門狂奔。巡邏的敵軍發現了他們,告警的號角「嗚嗚」地猛吹起來。不等增援的大隊敵軍趕到,眾人已經都跑進了大門。

    進門後,厄南姆問壓陣的皮氏兄弟：「都進來了嗎！」

    大皮道：「都進來了。」

    厄南姆慌忙叫道：「快,把門關上。」他旁邊的十幾個矮人一齊動手,板一個大鐵絞盤。一陣「吱吱嘎嘎」的刺耳聲音響起,那塊用來做門的巨岩緩緩關閉。

    仔細打量四周,眾人所處之處是一個寬敞的岩石洞穴。從四周巖壁上鑿痕判斷,這個洞穴是人工開鑿而成。洞穴很大,裡面站了幾十個人都不覺得擠,洞穴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鐵絞盤,幾根胳膊粗的鐵鏈連接著安在滑輪上的巨型岩石。

    把岩石門關上後,厄南姆道：「大伙跟俺來,族長在前面等咱們。」

    抬著還在熟睡的塔帝艾娜,厄南姆高舉火把頭前帶路,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洞穴大廳出現在眼前。這個大廳面積極廣,就算一千多人聚集在此都很寬敞。頭頂一線天光照進來。抬頭望去,朝上約五十矛高處,露出藍天。

    見眾人抬頭望天,厄南姆解釋道：「這是一個天然溶洞,從上面洞口發現不了下面的情景。」

    大廳正中,有一個石砌的祭台,祭台上安放著矮人主神尼根的塑像。穿著盔甲,雙手握著戰錘的尼根神態栩栩如生。尼根神的旁邊,還立著一個身材嬌小,懷抱法典的矮人女子塑像,她大概就是尼根的妻子,大地母神艾曼.萊拉了。

    祭台的下方,一位矮人老者柱杖而立。厄南姆首先走過去,向老者彎腰行禮,道：「族長,客人們都進來了。」

    老者道：「好,你先讓隨艾娜一起去城裡求援的孩子們回家休息,把艾娜送到她母親那裡去。」厄南姆答應一聲後,和其他七個矮人抬著擔架向另外一個甬道去了。

    一時間,大廳裡只剩下塗小飛一行人和那矮人老者。塗小飛剛想上前大招呼,摩根卻先走了過去。他走到老者跟前,跪了下去,聲音哽咽地說道：「舅舅,俺回來啦！」

    老者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頂,歎道：「孩子,回來就好,你舅媽很擔心你。」摩根一聽,抱著老者的雙腿嚎啕大哭起來。

    良久,摩根才止住哭聲,用袖子使勁擦了幾下臉。老者也抹了一下眼睛,道：「孩子,快起來吧,你看,都冷落客人啦！」

    摩根站了起來,牽著老者的衣袖來到塗小飛的面前,介紹道：「舅舅,這位是俺在人類國度裡拜的主公,他是一個本事很大的魔法師,而且還對俺很好。」

    老者彎腰行禮道：「尊敬的人類朋友,很感謝您對摩根的照顧,也萬分感激您來援救我們。」

    塗小飛慌忙回禮道：「應該的,應該的,老人家您不用客氣！」

    老者道：「尊敬的人類朋友,不知您用過餐沒有,如果沒有的話,請允許我代表全村邀請您共進晚餐。」

    塗小飛答道：「不勝榮幸！」

    在另外一個稍小一些的人工挖的礦坑裡,放著很多桌椅,此刻是晚餐時間,全村的男女老少都集中在此用餐。將近一千個矮人坐滿了幾乎全部的桌椅。大廳內吵雜熱鬧異常,男人們圍成幾個人圈,聽厄南姆他們八個戰士講這幾天的遭遇,不時爆發出爽朗的,矮人特有的大笑聲。女人們三五一堆地閒話家常,孩子們是最高興的,滿礦坑裡亂跑,清脆的笑聲不斷。

    見他們進來,矮人們都用感激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他們是來援助的,並且還以二十對三百,打了一個大勝仗。「那不是摩根嗎？」有人認出了摩根,打招呼道。另一個矮人道：「幾年不見,都成大人啦！」旁邊一個矮人道：「聽說是他帶這些很厲害的朋友了援助我們的,好樣的,摩根！」眾矮人歡呼：「好樣的,摩根……」

    一邊咧著大嘴,笑呵呵地接受族人們的歡呼,一邊屁顛屁顛地跟在塗小飛身後的摩根滿臉的得意之色,顯然他對得到族人們的讚揚感到很自豪。

    請塗小飛他們坐下後,老族長宣佈晚餐開始。一群嬌美的矮人少女端著托盤把飯菜送了上來,飯菜很簡單,只是幾個蒸熟的土豆,一塊鹹肉,一塊麵包和一杯清茶。為了照顧一看就食量很大的猿人兄弟和小馬,給他們的食物是其他人的兩倍。飯菜雖然簡單,但眾人都吃得很香,很香！

    吃過飯以後,是娛樂時間,大伙把桌椅搬開,在大廳中間燃起一堆篝火,幾個矮人拿出笛子,吉它等樂器,演奏起來,幾對一看就是情侶的矮人雙雙起舞。好幾個美麗的矮人少女紅著臉,跑過來邀請塗小飛他們跳舞。早就躍躍欲試的樹根三兄弟,嘴也不逗了,槓也不抬了,歡呼一聲,下場去了,摩根自不必說,就連身材巨大的小馬,長相醜陋嚇人的猿人兄弟也被拉下場,一個跨著馬步,一對扭著猩猩舞,惹得矮人孩子們哈哈大笑,大人們也摀住嘴偷樂。最受歡迎的是三個人類了,英俊的皮氏兄弟顯然受過良好的交誼舞訓練,舞步優雅流暢的他們把矮人們的眼都看花啦。天天板著個臉的法師艾斯提奧茲今晚竟然也湊起了趣,使用漂浮術的他,輕飄飄地被做他舞伴的矮人少女帶著飛舞,還不時地施展風系魔法在他和舞伴間製造一點小旋風,風吹動矮人少女的衣襟,長髮,直似站在雲端的仙女一般,惹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羨慕不已。

    本來有幾個少女想拉塗小飛也下場的,但被坐在他身邊的族長用眼神阻止了。見大家玩得高興,已沒有人注意這裡,族長向塗小飛輕聲道：「尊敬的人類朋友,請跟我來。」說著站起身來,朝餐廳大門走去,塗小飛忙跟了過去。

    出大門後,七拐八拐,來到一個稍小的洞穴,裡面有幾排座椅,兩人坐下後,族長道：「這裡是村里長老開會的地方,平時沒有人來。」

    塗小飛有點疑惑,心道：「這個老矮人把我帶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正想開口,族長又道：「想必,您已經看出了外面那些『強盜』的身份了。」

    塗小飛點頭道：「他們是官軍假扮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假扮強盜來攻打你們呢？就算是想得到你們這裡的什麼寶物,他們也可以大搖大擺地以官家的名義索取,我相信為了全村人的生命,你也會同意給他們的。」

    族長一頓手中枴杖,歎氣道：「因為想要這個『寶物』的人不想讓人知道！」

    「哦,那這個『寶物』肯定事關重大！」

    族長點頭不語。沉默片刻,塗小飛忍不住問道：「族長大人,請恕我好奇,這件事早晚隱瞞不住,您能否告訴我這件讓官軍不惜扮著強盜的『寶物』是什麼嗎？」

    族長不語……,許久才道：「如果您知道了這個秘密,知道面對的敵人很強大,您還會幫助我們嗎？從您的幾個屬下那裡可以判斷您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我們全族七百五十九條生命,需要您的力量拯救。」

    塗小飛笑了,豪氣萬千地說道：「族長大人,您太小看我的為人了,摩根是我的好兄弟,他的族人就是我的族人,不管敵人多麼強大,哪怕它是一個國家,我都不怕,因為我小飛.塗是大陸兩大魔導師之一。」在餐廳一角,塗小飛看到了許多他夢寐以求的東西隨便堆積在那裡,有了那些物資,區區一千或幾千矮人士兵還沒放在眼裡。

    「您……」老族長眼裡寫滿了驚喜,隨即又暗淡下去,黯然道：「您強大的法力可以拯救我們一次,可是不能救我們一世,如果您一旦離開呢？」

    塗小飛微笑道：「我在帕米爾荒原擁有一座城,有數十萬子民和一萬名強悍的軍隊。」

    族長老眼一亮,道：「您願意讓我族遷徙到那裡去？」

    塗小飛道：「我那裡什麼都不缺,只缺人！」

    族長狂喜,下拜道：「屬下拿破侖參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