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落銀城 文 / 三余
夜幕降臨的時候,塗小飛在皇宮裡舉行慶功宴,除去值班的,法師衛隊和民兵們所有中隊長以上軍官全部參加。遠遠望去,整個半島像一把巨型椅子,椅座是城市的主體部分,軍營,倉庫,碼頭,住宅區等建築全部分佈在這裡。皇宮依山而建,是椅子的靠背。而此刻舉行晚宴的地點位於皇宮也是整個半島的最高點,是椅子靠背頂端的扶手,是一大片天然形成的岩石平台。
據塗小飛猜測,這個平台可能是火山口。在無數年的過去,當這個火山噴發接近尾聲時,不知什麼原因,流出的岩漿被什麼東西阻攔住了,於是岩漿慢慢地就在火山口堆積,當岩漿正好同火山口平齊時,火山的能量耗盡了,岩漿不再噴發,已經流出的岩漿慢慢冷卻,於是就形成了這個平台,活火山也變成了死火山。遙遠的湖中心那個現在還在活動的火山,可能同腳下這個火山是一對姊妹山,不同的是,現在,兩姊妹一個陷入沉睡,一個還在活動,並不時地往外散發能量。
大盤的烤肉,大條的烤魚流水般地送上來,飲料卻是用湖水煮的清茶。仗剛剛打完,立足未穩,在皮洛的建議下,此次慶功宴不許喝酒,以免被敵人有機可乘。
雖然少了酒精的刺激,晚宴的氣氛卻很熱烈,不同種族,不同國家的戰友們坐在一起高談闊論,互相吹著牛皮,開著玩笑。最受歡迎的是摩根,他今天在最後的攔阻行動中,一個人就殺死了一百個敵人,徹底斷絕了敵軍逃回城堡的希望,功勞最大。幾乎每個人都走過來向他敬茶,並且都會拍一下他的肩膀,讚一聲「好樣的！」,直把他旁邊的樹根三兄弟嫉妒得要命,於是三個活寶互相埋怨,都說對方當時沒有使勁頂,否則哪裡還輪得到摩根跳出去立功……
在晚宴即將結束時,老地精提議：此城繼續使用中山國的名稱似乎有點不妥。恭請**師閣下為此城賜名。眾將響應,紛紛點頭贊成。
塗小飛被弄了個措手不及,自己是什麼材料自己清楚,初中都幾乎沒有畢業的他肚子裡面墨水實在有限,自己上網用的那個網名還是請朋友給起的。幸虧還有點急智,裝模作樣地站起身踱了幾步,走到大平台的邊緣,極目遠眺,作深沉狀。
眾人屏息不語,只以崇敬的目光仰視著他。
今晚,天空中萬里無雲,安雅和帕雅的光芒毫無遮擋地照耀在湖面之上,微微泛起波浪的水面反射出銀光粼粼,見此情景,塗小飛靈機一動：「有了,就叫『落銀城』吧！」
眾人轟然叫好,齊聲歡呼：「落銀城萬歲,**師閣下萬歲！」
經過幾天的會議研究後,落銀城城主塗小飛頒布了一系列的城主令：一,任命皮洛為法師衛隊司令官。二,組建法師衛隊第二步兵聯隊,聯隊長由皮洛暫時兼任。三,組建落銀城的城防軍兩個大隊,指揮官由副城主一夜九次郎暫時兼任。四,組建落銀湖水軍一個大隊,大隊長由原民兵營指揮官伊萊克塔斯擔任。五,原中山國的所有奴隸全部成為落銀城的平民,按人口無償分給土地。六,參加戰役有功的一夜族地精,在中山湖的西側賜給一片肥沃的土地,由其永久耕種。七,其它有功人員按功論賞。八,眾俘虜全部釋放,如果還想參加軍隊,可以到徵兵處報名,如果不想參軍,可以分給土地,成為平民。
眨眼間十幾天過去了,落銀城的各項事業都井井有條地運行起來,人人忙得不可開交,但作為城主的塗小飛卻成了最為清閒的一個,軍事方面有皮洛和帕裡克斯,行政方面有老地精,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否則眾人不會來煩他。比如：超過五百人的軍隊調動,超過五百金幣的開支等等,而現階段,這樣的事情都很少。之前的八大城主令幾乎把所有的大事都囊括進去了。
這一日,躺在原國王寢宮的大陽台上,頭枕著安娜柔若無骨,豐滿修長的美腿上的塗小飛,正優哉游哉地吃著安娜剝皮後用餵過來的中山國的特產——葡萄,半人馬侍衛小馬在外稟報：「主公,摩根他們回來了,現正在門外等候。」
塗小飛一聽,高興地說道：「這麼快就回來啦,讓摩根進來,其它人去洗澡休息。」
不一會,一身漆黑骯髒的矮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幾塊石頭。看見石頭,塗小飛眼睛一亮,一把奪過,捧到陽光下仔細觀察起來,嘴裡還喃喃自語：「這是硫磺石,這是硝石……」半天後,臉上露出一絲失望這色,問矮人道：「沒有硝酸銨的礦石嗎？」
矮人回答道：「沒有,俺們找遍了全島都沒有那種礦石,猿大猿二甚至攀到了那個冒煙的大洞底部去尋找,結果差一點沒能上來,要不是葛雷夫兄弟冒死用繩子墮下去救他們,他們可能就被煙熏死了。」
「好,大家辛苦啦！」塗小飛感動地說道：「好兄弟,你也辛苦啦！」說著,拍了拍矮人的肩膀。
塗小飛親熱的動作,肯定的語氣,直把矮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心道：「有這樣的主公,再苦再累也值得啦！」用骯髒的袖子擦了一下眼眶,矮人道：「俺們不辛苦。」說完,就不知道怎麼表達了,只是一個勁地往外冒眼淚。
「咦,摩根你怎麼了？」塗小飛不解地問。
「沒什麼,俺…俺可能被火山的煙給熏著了！」摩根慌忙掩飾。「男子漢竟然像個娘們似的流眼淚,真是丟人。」摩根心道。
塗小飛道：「你去休息吧,順便跟兄弟們道聲辛苦。今天休息好,明天從皮洛那裡調三百個矮人弟兄上島去盡可能多地開採一些硫磺和硝石回來,我至少需要1000安托。」
「是！」矮人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回身大步去了。「摩根今天怎麼了,有點怪怪的。」塗小飛自語道。
矮人剛剛出去,小馬又在門外稟報道：「主公,使節團副使瓦倫特侯爵求見。」
「又來了,真是頭痛！」塗小飛哀歎道。這些天來,這個瓦倫特幾乎天天都要來報一次到,催促塗小飛盡快啟程前往矮人帝國,去完成出使任務,搞得他不勝其煩。「告訴他,我不舒服,今天不想見客。」塗小飛大聲吩咐。小馬答應著去了。
「這幫地精,通知他們來見我,磨磨蹭蹭地這麼多天還沒到,這個老地精怎麼辦事的。不行,我得去催催他。」說著,大步邁出房間,繞過幾個迴廊,來到皇宮下層城主辦公室。一進房間,卻見老地精正架著他的地精短腿,坐在專門為他製造的辦公椅上優哉游哉地喝著茶,半地精嘰嘰歪歪在一旁伺候。
「喲,副城主大人好清閒啦！」塗小飛道。
「哪裡哪裡,是這個城市太小啦,這麼一點事情,我每天花一個小時就能辦好,清閒一點是難免的,不過還沒有某人清閒。聽說,昨天有個某人因為清閒得難受,忽發奇想,要在腳上栓根繩子從皇宮頂台上往下跳,還說這叫『蹦極』,是一項有益身心的體育活動。」最後一句話還繪模繪樣地模仿塗小飛的語氣。
「你！」塗小飛被哏住了。所有的屬下中,只有這個老地精倚老賣老,不太賣他的帳,可是又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處罰他。
見塗小飛有老羞成怒的徵狀,人老成精的老地精知道不能過分,忙起身敬禮道：「不知神使大人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你派人通知帕米爾荒原上的所有地精部落族長來城堡開會,可現在怎麼還沒看見一個影子。是不是他們不把我這個帕米爾荒原的新統治者放在眼裡,正好,皮洛他們現在也有點清閒,要不,讓他們去活動活動,就當是練兵。」塗小飛氣呼呼地說道。
「哦,我正要為此事稟報神使大人,因為路途有遠近,他們不可能同時到達,為免浪費您的時間,我把他們先到的安排在驛館休息,現在差不多都到齊啦,明天早晨,估計最後一批將到達,您明晚就可以接見他們。」老地精道。
「真的嗎？你這個老傢伙,想瞞著我給我來個驚喜呀！很好,你明天早上就把我的意圖跟他們說清,讓他們心裡有數,晚上我在皇宮頂台上宴請他們。」塗小飛興奮地說道,好消息一出,早把剛才的一點小小不快拋到了腦後。
「是,謹遵您的吩咐！老地精恭敬地應道。一旦涉及到正事,老地精便會一絲不苟,嚴肅認真。這也是塗小飛比較欣賞他的地方,任命他為落銀城副城主,並不是因為一夜族立了大功而給予的獎賞,而是老地精在行政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
塗小飛道：「對了,我過幾天就要啟程去矮人帝國,家裡的事都交給您了。城防軍的那十個我派去的軍官都是從岡薩雷斯堡就跟我的老人,他們的能力還可以,忠誠度更加可以,您就放心使用。還有,依力奇到現在還沒有抓住,他這個亡靈法師是我們落銀城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您族中那幾個種族異能者我就不帶去啦,都留在家裡。您認為怎樣？」
老地精道：「都聽您的安排,您也放心地去矮人帝國,家裡的事有我和皮洛,帕裡克斯,孤家寡人的依力奇翻不出什麼風浪。」
「唉,你們多出幾個種族異能者就好啦,這次去矮人帝國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如果有幾個種族異能者在旁輔助,我就能多幾分把握。」塗小飛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用充滿希翼的目光直視老地精。塗小飛一直懷疑老地精一定有什麼方法,或者是通過什麼儀式能夠製造種族異能者,否則的話,為什麼偏偏那麼巧,每次需要的時候,就有相對應的種族異能者出現。
果然,老地精一聽,臉色就變了,目光閃爍,不敢同塗小飛對視。「有戲！」塗小飛心道。於是又裝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他們的能力,您看,能否再求求光照大神,請他再賜下一兩個,我將永遠承你們一夜族的情。」
老地精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了半晌,最後,迎著塗小飛殷切的目光一咬牙,聲音嘶啞地說道：「謹遵您的吩咐。」
旁邊一直侍立的小地精嘰嘰歪歪,塗小飛提出要求時,就像老地精一樣臉色陰晴不定,當一聽老地精答應了,不由臉現悲憤之色,情不自禁地叫道：「不要啊！」話一出口,才意識到憑自己的身份哪有資格打斷兩位城主的話,驚得臉都白啦,見塗小飛目光往他瞧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地精莫名其妙地喊了這一嗓子,倒弄得塗小飛莫名其妙,老地精已經答應了,這個小地精怎麼起這麼大的反應,莫非這裡面有什麼緣故,於是臉一沉道：「為什麼不要？」語氣中已帶出一點嚇人的殺氣。
小地精頓時屁滾尿流,體如篩糠,嚇得說不出話來。塗小飛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我有這麼可怕嗎？一句話把你嚇成這樣。」只好溫言安慰道：「別害怕,你只要把理由說給我聽,就不會處罰你,不過我要聽真話喲！」
「是……是……」小地精應了兩聲是後,停頓一會兒後,慢慢地抽抽噎噎地竟然哭泣起來,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族的所謂種族異能,其實是光照大神賜下一種神術,要得到這個神術,必須舉行一個獻祭儀式,而這個儀式的祭品,是……是一百個虔誠**大神的地精之血啊！上一次的儀式,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媽媽,我再也不想失去其他親人啦……」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小半地精的敘述讓塗小飛徹底震驚了,回頭看老地精,想從他那裡得到證明,卻發現老地精也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