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 文 / 秋風秋雨秋文章

    大寶這一頓飯，足足吃去了他兩個月的工資，但他一點也沒感覺投資過大，只是對剛才飯店老闆的貿然過失依然耿耿於懷，不肯原諒，結帳時硬少給了五塊錢，當作對他的懲罰。大寶不知，假如他把這麼多錢花在楊麗萍身上，她會高興得會暈過去的，只是她沒這命罷了！

    大寶回到宿舍，開了燈，招來很多小飛蛾，滿桌子亂飛，大寶正要說討厭，校長張大土趨光趕來，問長問短。大寶喝了酒，坐了部長的車，底氣大增，只把香煙撂到桌子上要校長自己取，而他自己靠在床上，吐著煙，滿腦子都是范蓉的影子。

    「大寶，不簡單啊，小轎車送回來的，是誰啊？」張大土對大寶今天來人，沒有叫領導去陪而不悅，這時候那閉門羹還哽在嗓子裡，不吐晚上是睡不著覺的。

    「是組織部范部長的車，我請他們吃的飯。」大寶本要說來同學了，看了校長的臉色，中途改了叉道，腦子裡要用部長的高級轎車撞他一下，看他不躲閃？

    「哦組織部范部長你怎麼認識的？！」張大土稍稍正坐，把臉轉過來，懷疑地望著大寶。

    「只准你們領導認識領導，我們老百姓就不行了嗎？」大寶半開玩笑地說。「他的車一隻從省城把我送回來的，那車坐著真舒服，我可是第一次坐那樣的車啊！」「嘿嘿」地笑聲，蕩出老遠，校園外的鬼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以後，張大土小孩找迷臧一樣說下午看到大寶和一女子在一起，問：「她是誰？」大寶臧迷藏一樣只說是自己的同學，跟部長一起來的，在大寶看來，現在還沒到公開他和范蓉關係的時候，比如一般家裡有非常值錢的寶貝，輕易不敢拿出來，怕惹是非，除非一切安排妥當，比如楊麗萍。張大土看象找老婆的錢一樣尋不到，也就不問了，心裡想明天去問一下飯店就知道了。大寶有這樣的硬關係，校長恐怕以後要另眼相待了。

    校長走後，大寶躺在床上，想著今天自己的表現，不知是否得體，他爬將起來，拿起鏡子，批判似的審視著自己，看了半天，覺得沒挑出什麼毛病，又放心地躺下去想范蓉的模樣。想著想著，白天興奮的餘部只和身體的疲憊戰鬥起來，因為有晚飯酒的助戰，到底抵擋不住，咪咪糊糊睡了去。一會兒醒了，又想著范蓉的神態，心裡溫泉似的，白天的畫面只把這夜分成好幾截。

    第二天，中午放學時，老宋夫妻帶著半袋米、幾十雞蛋來到大寶學校。平日裡，夫妻二人很少出門，他們把家裡的那幾畝地當作寶貝一樣的看管著，整天伺候不歇，只怕有所閃失，我們這地方，如果那家的莊稼長的太差，那是要遭人背後戳脊樑骨的，就如太懶太笨的學生受別人的譏笑。再者兒子辦事將要花一大筆錢，夫妻二人更不敢怠慢，現在正是春忙季節，今天二人同時出來，不怕家裡的雞兒，豬兒提意見，有什麼重大的事情？

    大寶現在還沒為人父，心兒要強，並且正在為將來的飛黃騰達而奮力地追求著，自從認識范蓉後，他特別關注自己的形象，如同這春天裡有的人對花粉過敏，見了父母來了，不高興，嫌他們太土氣，不能給自己爭面子，連招呼都沒打。夫妻二人像似做了什麼錯事一樣小心地坐在那裡，老宋只是一個勁的在抽煙，心思忡忡的，那煙騰騰地冒著，像火山要噴發的前兆，老宋老婆本想幫兒子燒鍋做飯，但又怕自己燒的菜不合現代的時髦，手閒得無處躲藏！

    吃飯時，老宋竟然意外地要喝酒，幾杯過後，脖子上的紅暈和臉連成一片，赤霞般，短白的頭髮只被這紅暈頂的一一豎起，宛如要鬥架的白公雞，他「咳咳」地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大寶，我和你娘來沒有別的，只是想問問你和楊麗萍的事情，看你們是不是能在五.一把事情辦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結了婚，也了卻了我和你娘的一樁心事。」

    「聽說你和楊麗萍好久沒有來往了，怎麼回事啊？吵嘴了嗎？」老宋老婆見老宋首先開了口，也趕忙來助陣。

    大寶一聽，頭腦裡「嗡」的一下，想自己的事情他們怎知道，平日裡怎沒見過父親這樣的英明啊，難道有人告訴他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