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 文 / 秋風秋雨秋文章
看到范蓉,大寶「嘿嘿」地站在那傻笑,范蓉不愧是大方之女,上來打了聲招呼,挽了大寶的胳臂,雙雙地進了逍遙津公園來逍遙了。女朋友小鳥般依靠自己,大寶單手順勢輕輕地擁著范蓉,只覺一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不知是高興還是窘迫,或是驕傲,心中的激動就像剛開了瓶蓋的汽水。多少次夢中出現的浪漫情景啊!
公園近處,都是些夫妻帶著小孩的在玩耍,他們完成了《圍城》的任務,可以名目張膽的展示自己的成果,「好心」地別有用意地留下那些深處的拐角疙旯,讓後來者繼承他們的光榮傳統,完成自己的「革了自己命」的使命——使他們快快地進的城來。范蓉領了大寶逕自往公園深處走去。九曲十八彎後,到了一叢小松樹後面,這裡安靜的很,老母雞下蛋都不會受打擾,旁邊有一凸起的石頭,冷淡了半日,見有人來了,睜了眼要看,大寶趕忙掏了自己的手帕把它的臉蓋住,還嫌不夠厚實,又把帶來的書加在上面,這樣範蓉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上面了。
安頓好范蓉,萬分激動的大寶對地上的灰塵視而不見,不顧那條稜角分明的新褲子的感受,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土地上,他侷促地緊盯著范蓉的臉,硬要含笑脈脈,只是這笑,極不自然,像似在崎嶇顛簸的公路上急馳的汽車上所顛落的行李,或是夏天皮膚被暴曬而浸出的油。范蓉只被瞧得趕快拿了手帕來揩,以為早上吃飯所帶的多情的飯米粒。
「今天天氣不錯,你吃了嗎?」大寶問。這話象白開水,但白開水也是很必要的,比如在正餐前可以潤潤嗓子,開開胃。
以後裡,范蓉只是問,大寶只是答,如同在進行畢業論文答辯,大寶把自己的簡歷一一作了匯報,忘了自己所學的唯物主義思想,滲入不少小資產階級唯心論情調,吹了不少肥皂泡在空中,比如談自己的童年,只是說很快樂,閉而不談所受的欺凌;談到工作,強調了自己的骨幹作用以及領導的重視,學生的愛戴,以及將來的可能,而捨去了自己的滿腹牢騷;談到學習,只談了自己參加的本科自學考試如何的深奧,以及自己如何的刻苦用功,而捨去了一年只通過了一科。接尾還怕范蓉不信,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咚咚」地響說:「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他的這一番表白如同不遠處公園所懸掛的大氣球,映著這耀目的春日,腆著大肚子在空中隨風搖擺著。可他不知,他的這個氣球,給他的小學生看還可以,范蓉常進城,見過比這大的氣球。她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不需也不想把它的氣充滿放出來了罷了。她只是癡癡地望著大寶笑,表示自己信的。
談戀愛,當然要談書了,有云:讀書可以齊家。現在是家的前奏,為了確保未來家的興旺,這一點當然要作重點考察了,並且保不住以後還要治國、平天下呢。范蓉問他讀過什麼書,大寶把自己所知道的書的名錄報了一通,從中國開始,到俄羅斯,法國,英國,再到美國,世界周遊了一遍,只說的托爾斯泰臉只紅,以為自己有筆誤,因為大寶《安娜.卡那尼娜》沒讀完,根據自己的猜測,幫托老攛改了安娜的結局。又把巴爾扎克老先生說得只蹬眼,因為大寶的嘴象天漏了個大窟窿,連天上的雲彩也當雨傾瀉下來,說他老人家的作品有著深刻的反封建反資本主義思想,他老人家沒想到自己的作品還有這樣意外的主旨,只佩服大寶的創新思維。大寶問范蓉喜歡誰,她只是說所讀的不多,只喜歡三毛和瓊瑤,特別是瓊瑤:「太好了,好的讓人流眼淚!」以後就不再說了,怕傷心。
談到歌曲,二人又說了鄧麗君、齊秦、譚詠磷等等港台歌星,二人同感歎:「太好聽了!好聽的沒得說!」共同為大陸歌手的不爭氣而憤憤不平。
周圍的樹上,不知什麼時候飛來一群麻雀,大家齊聲的唧唧喳喳地提著意見,好像對他們倆老佔著那地盤表示不滿,叫他們騰出地方,這倒喚醒了他們二人,抬手一看時間,呀!五點多了!連中午飯都忘了吃,不由得相視會心地一笑,權且把彼此當知己了。大寶趕忙說要到外面買東西吃,范蓉只說不餓。實際上,他們還何需再吃東西呢?對於范蓉,男朋友的那麼多出色的高談闊論自己引以**,只把肚子填飽了;而對於大寶,女朋友如此可愛,秀色可餐了,並且還有喝了好酒的體味,他早就熏熏然也。可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