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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淫貪入絕境第1節 文 / 黃明軍

    除夕之夜,譚魁的身心籠罩在極度地恐懼之中。

    坐在辦公室內那象徵著權力與地位的真皮大轉椅上,譚魁如坐針氈。以前譚魁只要屁股一沾上真皮大轉椅、背襯著鮮紅的國旗,就會臉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神態,仿若這s縣就踏在自己腳下。

    與縣委鮑書記一起離開仙女石茶林場後,譚魁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竟至縣政府大院。

    惶惶間,譚魁給小紅去了一個電話後就一直呆坐著。雖然電話裡小紅指天發誓地給譚魁下了保證:「只要你能竭力保我,我就是把牢底坐穿,也不會把你供出!」然而,譚魁還是始終恐懼難安。

    「淫得好吧?貪得好吧?現在落得被人箝制、面臨絕境!」譚魁痛悔地雙拳捶打著自己的腦袋發出哀歎。

    譚魁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樣憤恨小紅了,直想殺之以快。

    「是這個臭婊子拉我下水的!不是她,我不會身陷囹圄!悔啊!」譚魁在心底切齒怒嚷,絕望中把自己的腐化墮落歸咎於小紅的聲色引誘。

    譚魁屬龍,自小有「志」。譚魁出身在南山北麓的龍峰畈,龍峰畈背靠峻秀雄偉的龍形山嶺,面對祥雲瑞氣的瀑布狹谷,雖說只是一個僅有十來戶譚姓農家的小山村,但村內草木竹樹繁花、氰氤水澈月華,顯得氣勢不凡,被譽為風水極處。龍為陽,鳳為陰。生活在清涼陰幽之地的龍峰畈的山民們認定自己就孕生在「龍脈」中,稱:哪家若是生有屬龍的男崽,就會陰陽合體,此崽將來定做大官。偏偏僅有十來戶人家的龍峰畈近百年來龍年盡出「小龍女」,只是在五十多年前出了個碩果僅存的「龍崽」譚魁。譚魁其貌不揚、生像難看,所以並不被村民們看好。村民們都說:「這崽兒儘管應陰陽合體的徵兆,但狀貌太醜,難以終成大器。」可譚魁的父母喜得「龍崽」後樂不可支,視為「承繼香煙、光宗耀祖」的開始,於是辛勤勞作、省吃儉用以供譚魁上學求知,矢志不移。村民們背後的冷淡與私語,譚魁的父母十分氣惱,常與村民們棚下論理、爭執,最後爭來吵去,搞得是眾叛親離,譚魁一家在村裡突顯孤立。譚魁貌醜志大,小小年紀便性格陰摯、城府極深,沒有夥伴玩,他就不玩,沒人理睬,他樂得關門讀死書,有人冷嘲熱諷,他一笑走開,有人揮拳欺負,他拍拍灰塵便避走。譚魁始終在心裡刻下了一個信念:自己是「龍崽」,應命要當大官,小不忍則亂大謀!歲月推移,後來事態的發展果不其然,龍峰畈的風水真的靈驗了,譚魁父母的癡癡寄托終於沒有落空,譚魁的忍辱與沉毅真的換來了信念上的「開光」。譚魁在國家恢復高考的第一年便以工、農、兵生員的身份考進了省師範大學,四年學成畢業後回到了s縣教育局工作,完成了他從農村步入城鎮的命運轉折。幾年後,隨著國家的識人、用人制度進入了「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的年代,各級組織部門都相應規定了各級領導班子成員的大學生結合比例,那時,大學生在全國還屬鳳毛麟角,這樣,譚魁懷中所擁有的一紙文憑在那「唯文憑論」的時代就突顯出了其搏擊政壇的關健作用,譚魁的「仕途」道路從此是一路飆升。譚魁先是被結合進了縣教育局的領導班子,擔任副局長,不久就原地轉正,當上了局黨委書記、局長。又過不久,譚魁就被結合進了縣委領導班子,擔任常委、政法書記。兩年後,譚魁便赫然當上了s縣縣委副書記、縣長一職,成了一方的「太宰」。時至這時,龍峰畈的村民終於對這位「先天不足的龍崽」徹底信服了,同時,村民們對自己所處的「龍脈」是更加頂禮謨拜了,家家都祁盼著「龍崽」早臨門楣。譚魁當上了大官,譚魁的父母揚眉吐氣,以前門可羅雀的宅前如今是門庭若市,尤其是過去得罪過譚魁一家的村民們以至誠惶誠恐,紛紛有事沒事就上門謝罪解釋、盡套近呼。譚魁的父母憋了半輩子的氣,開始時對上門的村民是出語洩憤、不屑一顧。但是自認為已經被握在了譚魁手心中的村民們當然不敢與譚魁一家再把關係搞僵了,都認為:只能搞好,才能避免遭到報復和得到好處。於是,一出出月下送禮、日後宴邀、跪地求恕、肉麻吹捧等人間俗劇在譚魁一家的門下上演。直把個譚魁的父母樂得是手舞足蹈,儼然「村霸」一般。譚魁知道了老家的「變遷」後,心裡大笑:「世態本就炎涼!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野有人求。老鄉們,我不計較你們,我還要你們更加惶然!」

    「不能!不能就此就這樣身敗名裂!不能就這樣栽在那婊子手裡!人生短暫,我好日子還沒過夠!那婊子不就是掌握了我的一張借據和一些生活作風小節嗎?黨政幹部中比比皆是,事露後,充其量不就是個黨紀、政紀的處分問題嗎?而我再這樣忍受苟全下去,非但會慘遭身心的不斷折磨,還會越陷越深、量變成質變、最後陪著那婊子去死!我是『龍崽』,說不準能逢凶化吉、絕處逢生。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手一搏,有幸的是我與屈虎和飛龍都無瓜葛,對對!引蛇出洞,讓那臭婊子去現身被拘,她便是真的想咬倒我一個一縣之長還欠火候!」譚魁心語一陣後,突然從大轉椅上蹦跳了起來。

    譚魁步行急急出了縣政府大院,來到了路邊的一ip公用電話亭前。

    此時,天已微亮。譚魁往電話機內塞入ip卡,拿起話筒,撥通了小紅的手機:「別作聲,是我。你真的是自取囹圄!跟你說,屈虎與飛龍的一場火拚,警方已盯上山莊、懷疑上你了!情況緊急,我不想多說,你走一步棋吧,看能不能引開警方的視線從而『金蟬脫殼』?你這樣,玩個『苦肉計』,佈一個你被暴力搶劫的假現場,你就成了被警方保護的被害人了,可蓋彌彰。至於怎麼向警方自圓其說,你自己斟酌。」

    譚魁打完電話,露出幾絲陰笑,切齒心忖道:「自不量力的臭婊子!跟我玩心術,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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