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狂龍惡虎鬥第1節 文 / 黃明軍
罪惡一旦有金錢支撐,黑網便開始邪惡地蔓延。從小紅手裡獲取了二十萬元「安撫費」的飛龍頃刻之間就召集了十幾名小混混置於旗下。
飛龍的性情本來就極為凶殘,他視那晚被屈虎斷筋殘足和小紅的變臉拋棄為有生以來的奇恥大恨,立誓:不報此仇,決不苟生為人!
那晚,屈虎手中有槍,飛龍孤立無援,只得強壓住劣性任由屈虎百般摧殘折磨,心想:只要留住一條命就可以殺回頭。
在翠屏山莊簡易醫治腳傷的兩天裡,飛龍是烈火燒心、度日如年,恨不能生出雙翼,飛出蕃籠。
屈虎像訓狗一樣喝斥著飛龍,小紅如修女一般假意教誨著飛龍,飛龍還不得不忍聲吞氣、卑躬屈膝,飛龍簡直是忍受得血管都要砰然爆炸。
飛龍開始偷偷地抹掉敷在傷口上的創傷膏,他要傷口糜爛化膿,他要用自虐來想法脫身,不就是一條左腿嗎?
果然,飛龍傷口的惡變,小紅緊張了:飛龍就是個「吃軟飯」的混混,他將自己的品像與容貌作為謀生的飯碗,現在足殘了,謀生的飯碗也隨之而丟,以飛龍的性情,若是他的左腿真的廢死了,他可能就會萬念俱灰、導致自戮,或是拚死報復而死在屈虎的槍口下。飛龍死在山莊,後果就不可設想。
小紅於是以利害關係說動了屈虎,屈虎當時也根本沒有把已經變得十分恐懼與柔弱且又成了跛子的飛龍放在心上。
飛龍如願已償,非但求得了籠中脫身,而且還得到了小紅的二十萬「安撫費」。
飛龍在芭茅鄉「濟生」私人診所只待了幾個小時,敷上了診所的所謂祖傳秘方,又討了幾副治傷藥膏就連夜離開了。
飛龍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古蓮路35號老宅,沒有歇氣,用手機召來了原來一起在市井間廝混的癩頭和疤眼。飛龍欲要以利相誘、糾集嘍囉、重整旗鼓、壯大實力,目的就只有一個:在吸引警方去抓捕屈虎與小紅的同時,尋機殺掉屈虎、致殘小紅!到時還可美其名曰,說是為民除害。
癩頭和疤眼進宅後不久,片刻這兩人又分頭出了宅。
天亮前,飛龍的老宅內便坐滿了十幾個小混混。
小混混們都得到了「大哥」飛龍的提前「封賞」,個個表現得十分的「仗義」,爭先恐後地與飛龍密謀策劃起來。
當癩頭說出「我手裡有一條死狗,想在明天年三十用來報復不同意我與女友婚事的女友父母,讓他們拉稀!」時,飛龍眼睛一亮,連忙說道:「給我,我有用!」
仙女石茶林場的投毒案和市裡的刺殺薛琴案都是飛龍接踵所作。
兩起案中,飛龍之所以只讓小混混們擔任呼應而自己親自出馬,就是要以左腳跛拐的明顯特徵將警方的視線吸引到茶林場所處的兩崖之間,從而最終將警方的視線引向翠屏山莊。飛龍選擇仙女石茶林場下手自不必問,仙女石茶林場在大年裡一旦發生群體中毒瀉肚事件,警方自然要興師動眾。飛龍選擇薛琴下手,是因為他對薛琴的過去和現在與警界的關係十分清楚,劃薛琴一刀,又會使警方因同是跛足人所為而更加聚焦兩崖之間,同時還會使警方聯想起在逃的屈虎與過去的小紅。飛龍走得是一條極端的路數。
兩起案子並發後,見大批警察和武警都朝著仙女石茶林場而去,飛龍沉浸在洩憤後的快感之中。
此時除夕已過,飛龍興致正酣,還在與手下的小混混們在老宅的堂廳內推杯換盞,群魔亂舞般吆喝著酒令。
老宅的大門洞開,城郊的戶外行人寥寥,偶有幾撥警察與聯防隊員結隊巡邏經過,見是一群年輕人在室內聚會,因為是過年喜慶,都只是囑咐一聲「聲音小點!」便離開了。
屈虎似一條幽靈避街竄巷欺近了老宅。
老宅堂廳內燈光外射、人頭攢動。
屈虎不由停止了腳步,閃隱到了一顆街邊的大樟樹下向老宅窺視。
「這『小白臉』也是一方『土地』呢,果真他沒有去診所,而是在這裡迅速聚集了一幫土混混逍遙!腳傷好了?不可能!那他要幹什麼?明擺著就是要對付我!狗日的,不殺你,你還要翻浪!狗日的此時人多,狗日的還不知坐在哪裡?不接近就看不見狗日的,接近的話就容易被發現,反而會殺雞不成蝕把米,怎麼動手呢?」屈虎暗忖良久。
原來此時飛龍因酒過傷痛被人扶進閣樓休息去了。
屈虎心急了:今晚可是最好的下手機會,人們都在守歲,警察也在輪班,得手後可以迅速地逃離現場,回莊暗藏。當然,警方肯定會認定是自己所為,但這是自己早有準備的,山莊的暗室與暗道是小紅的「護命符」,極其隱避,躲藏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錯過今晚,再出莊就很難了,小紅還會笑話自己。
屈虎急而四覷。當屈虎發現飛龍確不在堂廳裡就坐而二層閣樓內有燈光時,分析飛龍一定是因為腳傷提前退席在閣樓內小歇。
屈虎發現飛龍的老宅緊旁也有棵老樟樹,不由眼睛一亮:「正好上閣樓!開槍就跳下上山。」
爬樹,屈虎從小就慣會。小時屈虎就頑劣不化,整日裡不是尋釁打架,就是到屈家畈的山裡上樹捉「知了」、掏鳥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