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峰回見端睨第4節 文 / 黃明軍
「陳局長嘛，我是譚魁。市裡的潘局來了，你怎麼也不給我打個招呼？他可是常委級的人物，縣裡理應接待。」看來譚魁神志已經惶惶不安，操起手機就向陳洪發出詢問，語中透著不滿。
「譚縣長啊，潘局來的突然，我事先也沒接到通報。潘局就在我的身邊，您是否要與他說說話？」電話裡傳來陳洪懷有抱歉的回答。
「好。領導好！您怎麼像孫悟空一樣、騰雲駕霧就到s縣了？你總是這樣謹行簡途，弄的我是措手不及啊！鮑書記知道嗎？我馬上過來向您匯報工作。」譚魁貌似輕鬆地與潘武軍調著侃。因為在縣裡主管過政法，譚魁與潘武軍關係尚好。
「大縣長啊！沒辦法，我們是苦行僧啊！責任決定我的腳步。我突然不由而來，還沒向您和鮑書記報道呢，抱歉！您在哪？仍在操勞嗎？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就過來『拜碼頭』吧。我也有要緊事與縣裡溝通。」潘武軍風趣而嚴肅地回答，含著明知故問。
「怎麼能勞您的大駕？我就過來，您在哪裡？」譚魁亦明知故問。
「仙女石茶林場。」潘武軍據實答道。
小紅覷眼譚魁似是要走，忙站起近身過來：「縣長，您對山莊關懷備至，今天又光臨山莊與民同慶，山莊無以回報，讓我們給您敬敬酒聊表謝意吧！」
「市裡有領導來了，我得告辭。你招呼好同志們吧。」譚魁聽小紅這句話還算得體，於是平和地說道。
「譚縣長要走？潘局都跟您說了吧？我不敢欺騙領導，我們其實是為了追查茶林場投毒的跛腳人而來。這跛腳人還在市區刺傷了一女業主遁逃。」樸璇趁「李葉」當前放出了「煙霧」，瞞半吐半地敲山震虎了。
譚魁毫無表情且略顯安定：「理解！支持！不過，小樸同志，這翠屏山莊是我縣的重點扶持和保護單位，絕沒有也不可能藏匿什麼跛腳人，這點我可以擔保！李葉也是個正經的生意人，與世無爭，於世有德。你們看看，如沒有發現什麼情況的話，你們就撤了吧？事實與證據是辦案的生命。」
譚魁聽說樸璇一行確是為茶林場投毒的跛腳人而來，心內稍安，因為譚魁並不知道自己的情敵飛龍幾天前就在莊內被人廢為了殘足人，便氣粗起來，端著縣長的口吻**裸地庇護起小紅，其實譚魁是在非常時刻竭力自保。
小紅聽後心膽俱裂，驚在當場。還好喝了幾兩酒，小紅以酒掩面，旁人並沒有察覺出小紅的懼態。
樸璇卻細察出「李葉」表情的突變，暗忖：「李葉可疑！山莊有鬼！」
「縣長擔保，我們肯定釋疑。我們也聽說了，李總是一個優秀的私人業主，對山莊的安全保衛工作也非常重視，慷慨花錢買平安。我們只是例行公務而已，用餐後就收隊。」樸璇一語雙關。
「是撤的時侯了。」樸璇心語。
譚魁滿意地點點頭，夾包自去。
小紅沒能去送譚魁，她還僵立在原地，心裡在搗鹿，腦海在跳躍式地翻滾：一定是殘足的飛龍在作祟！否則不會那麼湊巧。飛龍這是在報復屈虎，飛龍這是在要我的命！安隱了幾年，劫難終於來了！與其說屈虎的到來對自己是個大劫將至的預兆，不如說飛龍的瘋狂報復屈虎對自己就是死到臨頭。真悔不該讓屈虎就在那晚殺掉飛龍！亡羊補牢還不晚吧？警方手中應該還沒有自己的足夠證據？譚魁，譚魁要抓牢！屈虎、飛龍，都要盡快除去！
思想了良久，小紅藉故走進了衛生間，反鎖好門，打開沖水閥。
「譚哥，公安在場，我不好過於親熱，沒送你。到茶林場了？我想你！晚上老地方見吧？我倆共渡除夕！」小紅將聲音壓至極低，在電話裡嫵媚十足地與譚魁獻著殷情。
「蠢貨！知道公安在場還強要我去現身，到時我都沒有了退路，倆人一起進去，最後誰保你呀？！記住：你若要保命的話，任何時候都不要牽扯我，我會想盡辦法為你避重就輕的！共渡除夕就算了，現在是危情四伏，你不能動！我們電話聯繫。」現在輪到譚魁發威了。
「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飛龍被屈虎割斷腳筋了，茶林場投毒和市區刺人的跛腳人一定是飛龍，他是要將警方的視線引向山莊，要屈虎的命。」小紅直告。
「啊！屈虎也在山莊？你把他藏在哪裡？飛龍不在山莊？算了，我不問了！這事你也敢為？你捅破了天！你好自為之吧！」譚魁恐懼之極，片刻不由甚怒，掐斷了手機。
小紅慌了神，緊接著連連撥打著譚魁的手機，譚魁就是不接，最後乾脆關了機。
用完餐，樸璇與吳勾低聲耳語：「有收穫。不錯的話，屈虎那甕中之鱉就近在眼前，只是不知在哪塊泥坑裡埋著。我剛剛與郭支通了話，茶林場那邊無異常，警力已將兩崖之間形成圍場，網已開，等著屈虎等自投羅網吧。收隊，回茶林場。」
樸璇走出翠屏山莊，偶爾回眸一眼，夜已暗，雪已停，翠屏山莊已被濃霧緊鎖，如迷宮一座。
「你也與李小煙打個電話吧，年夜飯已過，她定在想你！」樸璇邊拿出手機邊對吳勾囑咐道。
「是。她定吃過了。」吳勾遙望x市上空喃喃說著。
「是媽媽啊！石軍給家裡來電話了嗎？我和石軍提前給您老人家拜年了！爸爸，我爸，姐姐，姐夫都喝了幾杯吧？媽媽，請他們都接接電話，我要給他們也逐一拜年！祁福全家！」樸璇急不可耐地撥通了家裡的座機，親切嚷道。
「石軍來過了電話，代表你已經給家裡每個人都提前拜年了！你們忙，全家都理解，兩個老頭子都說了，年輕人就是要以事業為重，人民衛士就是要以責任為重！不過，你們小倆口在外邊也要好好地相互照應，家裡也就放心了！來，來，是璇兒來的電話，哪位老頭子先接啊？」盧蓮說完一番她那個年代習慣的話，話筒沒放，嚷著。
「不接了，我和樸老正在談當年打長春時過大年的趣事兒呢，他小倆口在外面忙得有意義就好。」話筒裡傳來的是石文海的聲音。
「對，忙得有意義就好！老太太，你替我給璇兒問聲好！」話筒裡這是樸鐵夫的聲音傳來。
「哎，璇兒，別放電話！你姐要與你說話。」盧蓮又嚷道。
「姐！」樸璇邊走邊與樸娟歡快地說著姐妹間的私房話。
小紅送走了樸璇一行，仍是驚魂未定，她急急轉進主樓，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二樓，又閃進了辦公室。小紅在陳列櫃的門環上有節奏地敲扣了五下，暗示「是我」，她要急著見屈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