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義犬排劫難第1節 文 / 黃明軍

    仙女石茶林場僅與小紅的翠屏山莊隔溪相望，位於奇峰峭壁的兩崖之間，崖上是古木參天、奇石嶙峋，兩崖下面的仙女溪側則是兩凹蔚為壯觀的常綠茶田。因常年雲霧繚繞、雨水充沛，這裡盛產的南山雲霧茶甘香醇美，享譽海內外。

    茶林場仙女溪邊有一座仿若倩女在半裸梳洗的仙女石，溪水涓流，波光粼粼，那仙女石則倒影於水中盡現裊裊娜娜，似在無憂地吟唱。

    當地流傳著一個悠遠動人的故事，人們每每閒來捧茶時便會繪聲繪色地敘說著這仙女化石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這一帶還是人跡罕至之處，但山清水秀，風光迷人。天上王母娘娘身邊的仙女們被這裡的美景所吸引，常來這裡遊玩嬉戲。有一年，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匹因性烈頑冥而被主人所拋棄的健壯、威猛的獵犬，這犬極通人性，好打抱不平，它半年之內便將常騷擾於兩崖之間的豺狼虎豹驅走，奮不顧身，用自己的欲血涉險保護著眾多的小動物在這裡安身立命。然而，當獵犬將這裡幾乎變為了一方靜土的同時，它也遍體鱗傷地累倒在溪邊。一天，仙女們又結伴來嬉戲了，一名叫菊瓣的仙女發現了累倒在溪邊的獵犬，獵犬的身邊簇擁著許多的小動物，它們有的在給獵犬舔唇，有的在給獵犬撫撓，有的在給獵犬驅蟲，有的在警覺地瞪眼四處，更多的則在垂首淒傷。菊瓣好奇，便上前問小兔，小兔知道菊瓣是天上的仙女，立時兩眼通紅，嗚咽道：「仙女姐姐，請你幫助我們救救獵犬大哥！獵犬大哥是我們的救星！」其它的小動物聽小兔這樣說，也都簇擁了過來，在菊瓣的面前跪倒了一片。菊瓣問清了原委始末後感動了，晶瑩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菊瓣於是毫不猶豫地俯下了身體，將獵犬緊緊地擁入懷裡，用自身的聚天真氣開始為獵犬精心療傷。一天，兩天，三天仙女同伴們都已於當天及時回到了天庭，而菊瓣卻留在了兩崖之間。幾天後，獵犬終於傷癒了，從此它就堅決要與菊瓣不離不棄，要永遠衛護著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恩人。菊瓣私留凡間，王母娘娘動怒了，先是派太白金星來招菊瓣，菊瓣難以捨棄已然身前影后相隨的義勇獵犬，於是泣求太白金星，太白金星的心一軟，便獨自回天庭去了。王母娘娘益怒，接著派風、雷、電三神前來捉拿，菊瓣和獵犬就在溪邊奮力抵抗，菊瓣和獵犬哪是風、雷、電三神的對手？菊瓣被打得遍體無完膚仍是執拗不回。王母娘娘突臨上空，發話了：「即鐵石了心，就讓她化為溪石吧！」風、雷、電三神受命，合力施法，只聽一聲巨響，菊瓣的身體猛然一晃，化為了溪石。獵犬咆哮了，它朝王母娘娘所立的雲朵躍縱著、怒吠著，兩眼瀝出了兩道血淚。「狂犬無禮，打人地獄！」王母娘娘又發了令，風、雷、電三神又是合力如法炮製，只見頃刻間獵犬就從溪邊消失。多年後，在仙女石的腳邊頑強地鑽出了一塊小石，根基入深，依偎著仙女石，人們說，這就是獵犬的化身。

    這是一個淒美而蕩氣迴腸的傳說。這裡的人們總是把這個傳說用來培植自己的仁義情懷。

    座落在這留有著淒美傳說之地的仙女石茶林場，今天是十分熱鬧。

    今天是大年三十，下午場裡就要放大年長假。中午，全場農工將在大食堂一起聚餐，辭舊迎新。

    一早，農工們就陸續朝場部而來，在統一有序的指揮下忙祿著：有的在砍松枝、紮彩門，有的在貼對聯、掛燈籠，有的被分配到廚房擺碗筷、洗菜、切菜、幫廚，臉上都溢滿喜色。場裡的人們很看重這餐辭舊迎新時的聚會團拜，視為是新的一年祁求吉祥好運、重續家業興旺的起點。

    「嘿！大家聽著，口福啊！中午還有酒燜狗肉吃呢！」一個頭戴大廚帽、身著白圍群的胖大漢揮著鋁勺在食堂前胖大漢。

    「好啊！大家多喝幾杯，不過你可要將狗肉燜香點喲！」胖大漢的高嚷引起了一片喧嘩。

    「噫！這是從哪裡又蹦出一條老狗來？聞到香還抓窗台，難道也想吃同類的肉？嗨！個頭還夠大的，不是一般的土狗，應該是條狼狗，去去去！」胖大漢嚷完，突然發現一匹個頭碩大、略呈老態的狼狗低吠著在用兩隻前爪拚命地抓撓著廚房的窗台，於是胖大漢又嘟嚷著揮勺驅趕。

    那老狗見被人所趕，便停止了抓撓。一會，老狗由低吠轉為了哀鳴，蹲坐在胖大漢的面前，用哀求的眼光直逼著胖大漢，腦袋不時還猛然晃擺，似是請求胖大漢不要去做某一件事。

    此時酒燜的狗肉香氣濃濃地從廚房內溢出，可謂是撲鼻醉人。老狗狂叫了起來，那腦袋晃擺得更加激烈，模樣顯現出錐心之態。

    「看來不給你吃肉，你還要吃我？快來幾個人啊，幫我趕走這條狗！」胖大漢有點心怵了，慌忙高聲喚人。

    四周正在幹活的人們聽到胖大漢的高喊齊轟然過來，有的持著棍棒就往老狗的身上揮下。

    老狗發出長鳴，跳出了人群的圍攻圈。前行時，老狗仍然是一步三回頭，滿含著心有不甘。須臾，老狗箭一般地飛動起來，只見它頭顱高昂、兩耳堅豎、鼻噴寒氣、四腿如梭，向著山外疾去。

    這隻老狗正是那天在翠屏山莊外發現屈虎越牆而發出警鳴的那只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它原本血統高貴，它原本戰功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