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山上和山下第1節 文 / 黃明軍
樸璇吃過晚飯，一路散步向醫院走去。
盛夏的山城，遊客如雲、小車如梭。尤其是到了夜晚，山城的臥牛街上，霧紗輕飄、清風習習，松氣吐香，花氣撲鼻，到處是霓光山色、歡歌笑語。南腔北調的國內遊客和金髮碧眼的外國遊人便都會齊聚在挽月坪的草地中，享受這大自然賜來的清涼。
樸璇卻無暇這美輪美奐的場景，她要趕去看望被歹徒打傷的「線人」夫婦，同時，還要給他們送去安慰和獎勵。
樸璇的頭頂，那顆永恆的金星今晚特別的亮，亮得已奪去了整塊夜空的精華。
「伸手就要摸著天，對著金星點支煙！」這句石軍那天戲言的打油詩行，又在樸璇的耳邊迴響。於是，樸璇甜滋滋地將石軍的形像又從心中搬入眼簾，默默地欣賞著：這個人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古風將軍的忠勇，還流淌著一股當代人桀驁不訓的不安份。他的言行總是那麼激揚、那麼自負、那麼頂風、那麼雄闊。這兩句出自他嘴裡的簡簡單單的詩行，就顯得與眾不同，就顯得氣吞日月！
想到這，一抹初戀的嫣紅悄悄地襲上了樸璇的臉頰，樸璇步履輕鬆起來。
來到傷者夫婦的病房，探問過傷勢，樸璇寬慰道：「別害怕，別擔心，斜終壓不過正！你們的行為是為了整個社會的安寧，是見義勇為，是懲惡揚善，政府是你們的依靠，公安機關是你們的後盾，你們現在已經被我們嚴格保護起來了，安心治傷，歹徒遲早要落入法網的！」
說罷，樸璇拿出一疊獎金代表政府遞給「線人」夫婦。
「線人」夫婦接過獎金，感激地望著樸璇，嘴唇哆嗦著。
「獎金實在是受之有愧，我們要十分感謝的是：政府在危難之時，對我們全家的關懷和保護！」「線人」激動不已。
「鈴~~！」這時，樸璇的手機響了。樸璇一看顯示，是石軍打來的，心中一熱，趕忙接通。
「石軍！你在哪？」樸璇沒等石軍開口說話，便興奮地問了起來，靚音中夾帶著無比的思念。
「樸璇！你在哪？我想你啦！你別說話，聽我說，毒犯們可能盯上你了，有內賊！剛才屈虎帶了一幫人上了山，興許是衝你而去的。樸璇，你千萬別緊張！我都已安排好了，我石軍怎麼會讓這些小泥鰍傷到我的樸璇？！注意點就行了。」石軍說話間已是柔腸百般，禁不住兒女情長。
「我在南山醫院探望傷者。石軍，我也想你！我不怕！我也是堂堂人民警察，他們要襲警嗎？膽子可夠大的！看來內賊還不簡單呢！我說過，我心中還有個武裝警察在日夜駐防，讓他們來吧，我只求案子早日徹底大白。」樸璇也是柔情綿綿，但不乏將門剛毅。
「珍重！還有一路往市區去了，我還要與你姐和伍平打個電話，以防萬一。沒事的，樸璇，放心！」
「怎麼？你沒與伍指導員在一起？沒在營房？你在哪？」樸璇牽起心來。
「你還要擔心我嗎？我石軍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別人都唯恐躲閃不及！我正要去看守所，咳，我今天就要去找一個人，不，應該是一撮人的麻煩，我回頭再告訴你，現在保密。」石軍輕鬆說道，賣了個小關子。
「你這人總是目空一切、大大咧咧，使人掛心！要知道：天下只有第七，沒有第一。社會是複雜的，我希望你也能行事慎重點，給我謙虛點！石軍，衝鋒中千萬要注意冷槍，你聽到了嗎！」樸璇使起性子，教訓起石軍來。
「好好好，我注意，我注意！」石軍忙不迭地回答，態度透著虔誠，他知道，樸璇已是把自己當作親人了。
「這個週末我會下山的，你要抽空陪我！上個星期天你就沒陪我！」樸璇見石軍「妥協」了，又撒嬌地「得寸進尺」。
「陪陪，天大事都放下！」石軍有點信誓旦旦。
樸璇出了醫院大門，打了個電話給隊友，一會就來了五個青年男警，像保鏢一樣護著樸璇回家。
其中有一名男警走著便打趣說道：「樸警花就是我們大家心中的玫瑰！是珍貴的大熊貓，局裡上下都盼著爭當這護花使者，只是感到這朵鮮花帶刺，始終不敢接近。今天我們是幸福啊！能與心中的玫瑰並肩清夜逛街。沒說的，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請儘管吩咐，我首先保證隨傳隨到！」
「油嘴！你不是談了幾個嗎？又失戀了？肯定是你花心！盡拿師妹開心！」樸璇大方地回擊道。
「這小子就是花心！憑著肩上橫著的一槓一花，簡直是在山上滿山遍野地挑花了眼。聽說給幾個未來的丈母娘家都送過禮，不知怎麼就都打了水漂？哈~~~！」另一名男警開玩笑譏諷道，引得大家齊笑。
「談戀愛嘛，總要談了之後才能知道對方的品質、性情和愛好，我倒霉！不是碰到圖勢的，就是碰到圖錢的，難道愛情的內涵變了，變成勢利了？悲哀！」前面打趣的男警辯解和感歎道。
「我就打算沒錢不言情、有錢再言情！話又得說回來，一個男人本應就該擔起家中的經濟大梁，女人就本應掌握家中的經濟大權，沒錢，她掌握什麼？這也是五千年的文明所遺。」後面笑諷的男警接道。
「你們看問題相對點好不好？不是每個姑娘都是圖錢圖勢的，起碼我就不屑一顧！」樸璇出語反駁。
「層次不同、環境不同、角度不同，人生觀和處世觀也不同，就像李白看南山一樣，『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警花，你父親是老領導、老革命，經濟條件好，你當然就不屑一顧。你要是生在下崗工人之家，看你顧還是不顧？說實話！」前面打趣的男警逼問道。
「怎麼，審犯人哪？搞逼、供、訊！不過，要是那樣，也許吧。」樸璇坦白直言。
「這就真實！像我們的師妹！依我看，那些林林總總的高調，大都是言不由衷的，或是在勒緊褲帶說壯氣的話！」前面打趣的男警又接道。
大家一路高談闊論、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樸璇的家附近，過一條溪橋就是樸璇的家。
「謝謝戰友們！怪不好意思的。你們辦了一天案，早點回去休息吧！」樸璇見到了家門口，於是出言謝絕隊友們再送。
「路，何故這般短？讓人意猶未盡！」打趣的男警顯然是一個詼諧、幽默之人，又冒出了一句逗趣的話。
「路漫漫其修遠兮，但要好好休息！」樸璇笑催著隊友。
「警花下逐客令了，無助！無奈！無想！弟兄們，走吧，拜拜！」打趣的男警招呼著大家走了。
樸璇過了小溪橋，掏出電話正要給石軍報平安。忽然，這時從橋底下竄出了幾名大漢，風一般地朝樸璇的背後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