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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將相本無種第1節 文 / 黃明軍

    樸鐵夫和石軍、伍平,一個是經歷過戰爭洗禮的老前輩,兩個是新時期冒過槍林彈雨的基層指揮員,當樸鐵夫見面就豪爽地哈哈大笑說道:「軍旅小伙子!都幹上連長和指導員了?承前啟後,天降大任哪!男人何不帶吳勾!」

    「爸,人家是武警,得喊中隊長!」樸璇噘著嘴,糾正著父親的口誤。

    「中隊,連;大隊,營;支隊,團。你以為我老糊塗啦!沒當過兵的人別亂插嘴!都是人民解放軍的戰鬥序列,稱連長不為錯。」樸鐵夫童叟般辯著理,一股煞有其事的神情。

    「那你就亂去張冠李代吧!我不說話了!」樸璇使著性、撒著嬌。

    「這丫頭!」樸鐵夫慍道後又笑了起來。

    石軍和伍平見樸鐵夫精神矍鑠、性格曠達,一派老革命、老軍人的隨意大度,之前的拘謹和緊張便繼而煙消雲散了。石軍上前幾步,雙手握著樸鐵夫長滿硬繭的大手,卑謙地說道:「聽說伯父十七歲時就擔任了東北野戰軍的炮團副營長,打遼沈、打平津、過長江、征海南,立過無數戰功。我們在您的面前豈敢談『大任』二字?只有學習,只有效仿,只有傾身去踐行前輩們的囑托,報效國家。」

    「好!現在的年輕人追求享樂、安逸的多,憂國憂民、立志未來的少,我這老頭子還在著急呢!恐接不上趟。好!」樸鐵夫滿意地瞅了瞅眼前這兩位意氣風發的青年軍人,接著又瞅了瞅兩個女兒,會心一笑。

    「你們看,我今天挖得這個樟樹根,這上揚的一節,像不像一桿三八槍?這上面突出的一樁,稜角分明,像不像一名翹首遠眺的戰士?這下面叉分兩枝,是夯實的腿,這左右勁彎,是有力的臂,只要稍微雕作,它就是個活戰神!」樸鐵夫興致勃勃地叉腰指點,那神情彷彿又在沙盤前指揮著戰鬥。

    石軍望著樸鐵夫的舉手投足,一時倍感親切,因為,他的父親石文海就時常會有這種舉止和神情,以石軍的話說:這是**麾下大軍的軍姿,亦是軍魂的流淌。石軍此時不由想起父母,心說:下山應該去看看了。

    伍平湊前細看,連說道:「像!像我們軍人!伯父,我跟你這根雕取個名吧?就叫『守望和平」!」伍平見老革命的高幹樸鐵夫竟也如此豁達隨便,於是也隨便起來。

    「好!好!好!就叫這個名字!名雖平淡,但寓意極深。雕好了,我把它送給你們中隊,你們就權當是一名老戰士的祝福,為新時期的和平使者祝福!」樸鐵夫爽朗的大笑又起,餘音繞樑。

    「那一定對我們的戰士是個極大的鼓舞!因為雕刻它的雙手爬過長白山的雪;拂過燕趙的硝煙;拍過長江的浪濤;蕩過萬泉河的清波;駕過槍炮;觸過機艙;曾接過林林總總的軍功章!」伍平極富詩意地感贊一番,說得樸鐵夫仰首而樂,然莫免略顯機巧,有獻諂之嫌。

    「還是指導員會說話,我們老爺子樂不可支了。我要是也會這樣說話,老爺子也不會經常找我的茬啦!」樸璇又使性開了句玩笑。

    「父親找茬,終是望好,是鞭策!」石軍趕忙插話。

    「你在爸身邊還不滿足!」樸娟也湊趣說道。

    「不懂事!」樸鐵夫瞪著樸璇,似真慍火了。

    樸璇一伸舌尖,不吱聲了。

    樸娟在一直揣磨父親的態度,顯然父親對石軍和伍平抱有好感且十分喜歡。按老爺子的脾性,如若第一眼就生厭,那他就會不理不踩、臉露冰霜的。樸娟竊喜,情竇才真正始然初開的她,愛伍平的性情、細心、朝陽,欣賞伍平的沉穩、睿智、多才,認為是可以寄托終身的人。她也看出:妹妹已鍾情於石軍,石軍堂堂一表、舉足豪情、正義凜然,同時機智、敢為、率性,處處丈夫本色,樸娟也為妹妹慶幸。

    酒逢知己,話遇投機。樸鐵夫今天的話匣子也開了,他吩咐樸娟、樸璇去弄飯後,便端起茶壺,和兩位軍旅後生大談起戰爭話題,聊起來似吞雲吐霧。

    「什麼是戰爭?戰爭就是流血的政治!是一個國家相對於另外一個國家或是一個政黨相對於另外一個政黨圍繞著領土和財富以及理想所進行的搏弈!我們那時起初只知道當兵吃糧、戰場是男人實現人生理想的舞台,所以窮人家的孩子都是抱著這種目的和目標參加解放軍的。後來在部隊裡又慢慢知道了我們這支隊伍是無產階級的隊伍,這場戰爭是推翻壓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戰爭,因此就有了方向,有了戰鬥意志和精神。但是,那時都普遍對戰爭的純概念認識相對比較浮淺。我是個老軍人,打了大半輩子仗,也曾有過『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不枉男兒身』的古風烈志,唉,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們當初正就是為了今天,和平才是戰爭的最終目的和歸宿!過多的戰爭只會孕育出更多的戰爭!」樸鐵夫言簡意胲,儼然是在解讀著一本戰爭啟示錄。

    石軍和伍平不住地點著頭。

    「當然,並不是我老頭子到了晚年就意志消沉、厭棄戰爭了,不是,我認為戰爭是鞏固和平的最佳手段而且更強烈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還是**說的對呀!鞏固先輩們創下的和平基業,解放軍是外線,你們武警是內線,以你們所擔負的內衛任務,對那些顛覆國家、擾亂社會、破壞經濟建設、危害人民的各類形形**的犯罪份子,我就贊成露頭就打,決不手軟!」樸鐵夫說著,重重地磕下手上的茶壺。

    石軍和伍平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言,一心只是在思索和接受。眼前的這位伯父不愧是老軍人和領導幹部出身,看問題既透徹又有原則,既直率又觀點明確。

    「小石,你的父親是幹啥的?」樸鐵夫突然轉而拉起了家常。

    「跟您一樣,四野的,叫石文海。」石軍應道。

    「石文海!聽說過,是498團的吧,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爸爸也是四六年在東北參加解放軍的,他們部隊南下解放了x市就沒再往前走了。那我們還是小老鄉呢,你爸爸身體還好吧?向你爸爸代個好!」樸鐵夫遇到小老鄉,十分高興。

    「小伍,你呢?」樸鐵夫轉問伍平。

    「我是農民的兒子。」伍平不顯自卑爽快地說。

    「好!我們是同根,我也是農民的兒子。」樸鐵夫很滿意伍平的瓷實和直白。「看情形,這兩位還是我兩位丫頭給我選的未來女婿呢!真的不錯!」樸鐵夫暗忖。

    「軍人的後代也好,農民的兒子也好,將相本無種,努力方成正果!」樸鐵夫換了副慈愛的目光左右望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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