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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偷閒為山客第2節 文 / 黃明軍

    三人安步拾級而上,逐漸都沁出了一些汗珠,可是山風悠悠、清涼一派,立時卸去了山下的悶燥,贏來了神怡和輕鬆。

    石軍和伍平不約而同地躍上一塊大岩石,用手掌拂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相示氣運丹田,對著大峽谷長嘯:「哦~~!喝喝~~!」

    「相對於城市的喧囂和厚重,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園!愜意!飄逸!神飛!無怪戶外無春色,原來盡收此山中!」伍平藉著兩句古詩,略動了一二字,搖頭晃腦地高詠。

    樸娟給二人遞上濕巾後,手指著那山深處,激昂而景仰地說:「那裡就是詩壇田園派的鼻祖陶淵明的故里,就在那,這位先賢詠出了膾炙人口的『采菊東籬下,悠悠見南山』的千古名句。我不久前,陪著外地一幫客人第一次極細緻地瞻仰了他的故居,小橋流水,仙風繞樑,雖說不是菊花綻放的季節,仍不失松竹相映、蝶花互戲。我偶感之下,還湊了一首

    的小詞,題目是:淵明故里覓菊魂。」

    「快吟出來聽!我們好一飽耳福。」伍平急不可耐嚷道。

    「是啊,讓我們武夫也開開竅,欣賞欣賞!」石軍也擺好了聆聽的姿式,催促著。

    「好吧。」樸娟清了清嗓子,平仄相韻、抑揚頓挫地詠了起來:「晚秋菊色漫東籬,草勁伴清香。凝霜濕襟,浮煙舞巷。魂兮士隱鄉。斯人已去無蹤跡,花放令迴腸!童牧何山?青牛依樣。今世見詩章!」

    樸娟一襲白裙,長髮齊腰,襯托著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秀容,加之她那甜美的聲音和靜動溢彰的神韻,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石軍和伍平楞在當場,以至連發出一些讚歎都忘了,齊齊似在欣賞著一幅美麗的圖畫。

    「不好嗎?」樸娟望著二人傻呼呼的神態微笑問道,心裡在想:當兵的還是瓷實!

    「哦,好詞!好詞!尤其是『童牧何山?青牛依樣,今世見詩章!』就是個詩的大境界!」伍平一回神,連忙高聲稱讚。

    「魂兮士隱鄉。陶淵明的魂就是菊魂,這菊魂的外在體現就是:不為五斗米折腰!」石軍由此及彼,勾起世事。

    「還是石隊長憂國憂民。」樸娟不住地點頭,她看穿了石軍的內心深處。

    竹林坪,本次活動的發起人樸璇著一身得體的天藍色連衣裙,在半山收費處門口的人群中顯得格外亮眼,攝取了周圍許多投來的目光。

    樸璇一直站在一塊岩石上,向山下的梯階眺望。還是她眼尖,一會叫了起來:「姐姐!」並拚命地朝拾級而上的石軍三人揮舞著雙手。

    其實石軍早已看見了立在一凹翠竹岩石上的樸璇,她今天特別像一個藍衣天使在雲端流波顧盼,魅力影響著周圍的氣氛。幾天沒見樸璇了,幾天只牽依著電波共度心曲,石軍冰冷的外表下掩藏著的那顆滾燙的心,卻在說:難盡意、難盡情。如隔三秋啊!石軍此時還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聽到樸璇的呼喚,石軍身不由自地飛步而攀,橄欖色迷彩在蹣跚趨行的人們身側掠過,儼然萍蹤俠影。

    伍平和樸娟掉在了後面。「累嗎?樸娟。」伍平才抓住石軍不在的時機關切地問道。

    樸娟一甩長髮,略顯尷尬地沖伍平笑了笑,停步揉了揉大腿:「只是腿有些酸脹。」

    「我摻摻你?」伍平語氣怯生生。

    樸娟又淡淡地笑了笑,沒作可否,但是在起步拾級的一瞬間,她微微向攀援在右側的伍平揚開了右臂。

    伍平用餘光看到了樸娟的這一細微動作,優秀的姑娘總是矜持的,這也就表示她已經同意。「綠燈」已亮,伍平反而犯了遲疑:白袖下白晰潤滑的胳膊,以樸娟的沉穩、孤傲,應是沒有被人熱挽過,她說她從來就沒有體嘗過什麼叫戀愛,和唐迪也僅僅是結識了幾個小時,有好感罷了,如若他不死,將有可能進入戀愛階段,她的話裡透著坦白和磊落。也是從沒有接近過女生的鐵血軍人伍平,手在躍躍欲試,無汗拭汗,陷入惶恐。

    「石軍已經沖了,我何不也沖?!」一會,伍平心裡一跺腳,緊跟兩步,手臂已生硬地摻了上去。

    只感樸娟全身一顫,隨之向伍平投來羞澀一瞥。

    石軍飛身來到樸璇的面前,深呼了一口氣,伸出大手握住樸璇的小手,裝神弄鬼地說道:「樸璇,我告訴你一件大事,要保密!」

    樸璇見到石軍很是激然,臉上不禁飛起紅暈。她聽說石軍要告訴件大事,而且還要保密,便頭一揚:「我知道!你緝毒奏凱了,我的槍手朋友!」

    「不是!不是!今後你我之間的談話,我已不忍心再插入什麼硝煙、槍械的內容了,這會與你天使般的形象極不協調,犯衝!」石軍是在以嘴掩心。

    「就知繞舌!有大事,說啊!」樸璇噘嘴慍色,也在以態掩面。

    「好,我說。你已把周圍的眼球牽動!」石軍煞有其事地斂顏說道,片刻,大笑。樸璇也自負般地發出笑聲。

    「你倆在笑什麼?說出來,也好讓我們也一樂。」伍平走近,已鬆開了樸娟的手,問道。

    「啊,這一凹翠竹!」樸璇這才認真地觀賞著竹林,將話題引開。

    「那可是一片清涼!一派鮮活!一簇力量!」樸娟又被牽動起了文人情懷,接而,她眼望著石軍和伍平二人說道:「我看見竹,總會聯想到你們軍人!總會去展開思緒領略、讀考它們!竹,你風骨之魂安在?是你四季長綠?是你貧土抽拔?是你英姿奮發?是你據險臨風?是你寧折不彎?是你傲眼屑小?」

    「都是!自古,文人愛竹,武夫愛竹。文人以竹自喻高潔;武夫以竹弘揚氣節。誠然,竹的這些品質能給人以啟迪,給人以言『志』的彈簧,然而,我卻在歷史的字裡行間看到是高潔、氣節背後一些淒然悲慘的故事,岳飛,文天祥,李白,杜甫逢時如何?不逢時又如何?是的,這雖說只是極個別、極典形的人類悲劇,但足以告戒後人:立志修身要適時適度,要隨遇而安。否則,雖流芳百世,也不得不夭折當時!竹子的缺憾也往往在於此。我愛竹,是愛它的與世無爭、它的高風亮節、它的淡定虛懷、它的堅忍沉毅!」伍平也許是剛才受到牽手的蠢動使然,第一次在樸氏姐妹面前對竹高談闊論,顯示了他博學獨見的一面,也抒發出他對人生和世事的態度。

    樸氏姐妹邊聽便贊同地點著頭。

    「我愛竹,是愛它的深澗隱高節,叢林藏勁枝!」石軍感到伍平論竹的話裡有暗醒自己的意思,便堅持著自己的個性,眺竹沉言道。

    「這又是一番境界!軍人的境界!」樸娟脫口讚道。

    「好漢坡的竹,竹中的好漢!像軍人!」樸璇也不由即興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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