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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受閱劍偏鋒第2節 文 / 黃明軍

    吳勾站在一班的第五名,頭上被磚塊擦破點皮,後腦勺處露出了繃帶。這個小兵天生神力,以他跟戰友們吹噓道,他在家裡時二百斤的石鎖單手一氣可以抓舉二十下,球大的鵝卵石他可以一掌劈開,戰友們要他當場演示,他卻又支支吾吾。有一次,石軍在課後硬是把吳勾拽進了練功房,意思要測實他的真假。這吳勾大牛皮早已吹出,且又是碰到隊長親自試驗,無奈只得硬著頭皮、憋足了吃奶的勁來強撐,哪知才單手抓起一百斤的扛鈴上下舉挺了十次就歇菜啦。石軍笑了笑,再丟出一塊鵝卵石來,吳勾攥拳力劈了十來下,居然最終被他劈斷了。

    「小子,也不錯!也算鳳毛麟角、功夫出眾了。吳勾,吳勾,你父母給你取了這個孤澀的名字想是一定有深意,無非是在你人之初時就想今後把你送入軍營,是嗎?呃,男人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不同凡響啊。吳勾,愛叫的麻雀不長肉,愛槍的人一定是百步穿楊,你的起點比別人高,板凳上學不出騎術,不流汗練不出真功夫,好好勤奮努力吧,你會實現自己理想的!」石軍拍了拍吳勾充著健子肉的臂膀,然後一拉架式,輕鬆地將剛才吳勾所舉的扛鈴抓起,圍著練功房走了一圈,臉不紅,氣不喘。使一旁圍觀的戰士們齊拍手嘖嘖歎服。

    「隊長也是神力!我會紮實練兵的。」吳勾信誓旦旦地揮拳說道。

    吳勾的父親是老家本地鎮長,母親是服裝個體戶,經濟條件非常優越。吳勾之所以參軍從戎,一是因為他從小就崇武好動,對軍營有著一種特殊的嚮往和情結;二是抱著暫且體驗一回軍旅夢、先滿足一下自己個人的喜好後再回家借助父母的政治、經濟實力找個好單位,幹一番事業。這第二點確是吳勾真正的潛意識。他母親曾跟他說:「孩兒,你不太會讀書,到部隊去鍍鍍金,服役期滿後回來就有了分配指標,屆時我們會想辦法給你找個像樣的工作,你爸爸是鎮長,與縣裡、市裡的領導都熟,退一萬步說,我們家還有錢打通各種關係。」

    然而,吳勾到了部隊剛過半年,他的潛意識中的自我設計便有些紊亂和動搖了。人說:挨金似金,挨玉似玉,挨著木匠學拉鋸。半年多來,他身邊的這些老兵、這些中隊幹部,尤其是隊長石軍,給他的感觀和理性世界觸動太大了,他們鐵血丹心,無慾無畏,嫉惡如仇,放眼安平,無時無處都在以自己的青春年華、滿腔熱血奉獻給社稷,體現了新時期一代軍人的閃爍軍魂!因此,吳勾已經很久沒有給家中回信了,儘管父母的來信似雪片樣飄來,他想:要寫信,我就要呈上喜報!

    「一班第一名最好成績:六十一米二!」

    「一班第二名最好成績:五十九米三!」

    「一班第三名最好成績:五十九米六!」總隊一名作訓參謀在投彈場的另一頭統計、報告著成績。

    「好!都是標兵和接近標兵的身手,這個石軍練兵有方!我的作訓處正缺少這樣的教頭,把他放在你們這裡我還真有些不捨啊!」姜望北看著費陽生和王海東二人,面露後悔之色。

    「怎麼,首長想挖我的牆角了?那不行!人力、物力、財力向基層傾斜,這可是你說的。石軍是塊好鋼,好鋼就應該放在刀刃上。目前,我支隊就這一支擔負全市應急制暴機動任務的全訓中隊,權衡再三也不能少了石軍這樣的領軍人物,他或許是有些委屈,或許是『有才反被有才誤』,我的心裡也時常在為他憋曲著,還是讓他呆一段時間吧,我的司令部將來亦少不了他。」費陽生在姜望北的耳邊坦露心跡,姜望北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能者上,庸者下,人盡其才,大膽使用!」王海東在一旁沒有作聲。

    張曉星掂起耳朵在仔細地撲捉兩位領導的對話,心中突然油酸,便迫不及待地插話說道:「首長,石隊長帶隊伍是有一套,本人軍事素質也很強,可就是性格略為古怪,有時目空一切,有時執拗無度,愛搏而情不專。」

    姜望北看了看張曉星,眼無表情,隨即轉向操場。費陽生笑了笑,似是在自言自語:「阿斗有權,諸葛有能。」

    吳勾的拳頭攥得嘎嘎作響,心裡搗著小鹿:自己的這個投彈全中隊第一的名頭可不能在這女學生們的山呼海嘯中拱手讓與他人。哼!你們在異性面前卯足勁都突破了幾米,我就哪能示弱?好像李小煙也來了,拼了!就算甩斷胳膊老子也要露他一小手。

    「吳勾!」洪勇點了名。

    「到!」吳勾故意將嗓音提得最高,向主席台方向放去。

    「出列!拿彈!開始投擲!」

    「是!」吳勾答畢,右手操起一顆訓練手榴彈,來回在原地掄揮了幾圈,掄得肩部的骨骼卡卡作響。然後他氣壓丹田,勁蓄右臂,略頓了頓,接著他突然助跑,似風若電般衝過,就在身體接近投擲地線的一剎那,大臂一展,猛地扭腰送胯,整個人都騰躍起來,「呼~~~!」手榴彈破風疾飛,於空中像一個驟轉的輪盤,攪出漂亮的花瓣。

    「哦~~~!」師生同時發出了陣陣的驚歎!「咚~~~!」手榴彈重重落地,打起了一抹塵煙。

    「一班第五名第一顆彈,七十一米一!」作訓參謀興奮地報出成績。

    足球場上一片歡呼!有些女學生還雀躍起來。服務社的李小煙正好和樸娟姐妹倆站在一起,她跳起來朝足球場揚手喊著吳勾的名字,向四周介紹道:「他叫吳勾,是我的哥兒們,一排一班的戰士!」

    樸璇對樸娟說:「七十多米!這個成績比較罕見!」

    石軍卻在原地以拳擊掌:「好!好個吳勾!」

    「這個兵叫什麼名字?幾年兵?」姜望北側首向費陽生問道。

    「一排一班列兵吳勾。」曹大兵搶先應道。

    「好苗子!有潛力!文化怎樣?要著重培養培養。有人剛才跟我說,這個機動中隊藏龍臥虎,果不其然!下次總隊大比武時,我要抽這個吳勾來參加,並要他作投彈表演。」姜望北目不轉睛地盯著吳勾,臉上又露出欣喜的神色。

    「投遠固然重要,但我認為投准更為關健。」張曉星又露出一句。

    姜望北聽後透出慍容,張曉星不由地伸了伸舌頭。

    曹大兵知道張曉星又在借題發揮、妒賢嫉能,是衝著石軍而去的。這人身上就沒有一絲的度容!曹大兵暗忖著。

    轉而曹大兵不客氣地對張曉星說道:「我說張副參謀長,你是管作訓的,你可不能以偏概全、觀念出池啊。投得遠是基礎和基本功,這才是關健!近在咫尺,准,又有何用?我武警部隊主要擔負著國家的內衛任務,應急制暴方面以對侍持槍的犯罪份子為多。巷戰靠腦子、靠戰術、靠擒拿格鬥、靠槍法,手榴彈是禁用的。野戰必要時靠什麼?靠遠准結合、以遠求准。一切訓練都要從實戰出發!」

    「曹參謀長說的對。訓練就是為了具體實戰。」姜望北肯定了曹大兵的訓練理念。

    張曉星滿臉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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