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劍與盾 文 / 逆林
這鮮紅色的液體又一次噴濺到了臉上。
有種難以形容的奇怪感覺，心口撲撲地狂跳著，舌頭不由自主地就伸了出去……
芳香……甘甜……美味得讓人窒息。
大腦忽然一片空白，四肢逐漸變得麻木，身體漸漸感到冰冷……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與自己隔絕。
可是……至少懷中還能感受到一份無比熟悉的溫暖。
忘掉的事……只要再想起來就好了。
是吧……羅傑哥哥……
……
「艾萌！你怎麼了！」艾麗卡聽到一陣痛苦的**聲，但前方接連不斷的巨骨攻擊讓她無暇顧及身後。
幾近暈厥的羅傑從艾萌懷中滑落，重重跌倒在地，發出一身沉悶的巨響，大股鮮血從傷口和嘴中一起噴出。艾萌單手緊緊按著胸口，滿臉痛苦地跪倒在地，另一隻手輕輕按在羅傑的胸前。
「伊利西斯女神……求求你……寬恕我這罪惡之身……再聆聽一次我的祈禱。」
「讓聖光……再次降臨到這沾滿鮮血的手中吧……」
「你是……牧師嗎？」莫裡哀一臉訝異的看著艾萌，又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羅傑，心中也是一片焦急——即便自己是技藝精湛的醫生，身上沒有帶著縫合傷口的銀針，對這麼大的傷口也是無能為力。然而，更令自己在意的還是這個不斷喃喃自語的女孩。剛才聽到她的祈禱聲還以為她是個牧師，但是過了這麼久，依舊沒有出現那神奇的聖光。而她仍然不停地自言自語著，逐漸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痛苦，還有一絲……激動？
「沒事的……只要能救羅傑哥哥，怎麼樣的痛苦都無所謂！」艾萌堅定地搖了搖了頭。
「我已經準備好了，伊利西斯女神。」艾萌閉上了眼睛，按在胸前的手掌也放了下來，雙手輕輕疊加在羅傑的傷口之上。
「來吧……」
只是這種程度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麼。
即便是這已經冰冷到極致的身體，依舊可以感受到聖光的炙熱。
即使整個身體都被燒燬也不要緊，至少還能引導著聖光的神力。
就讓我的雙手，將這份溫暖傳遞給你吧……羅傑哥哥……
忘掉的事……我已經記起來了。
……
一陣耀眼的金光照亮了了整條幽暗的長道。不僅僅是莫裡哀，就連圍攻著艾麗卡的那數十具骷髏也被震得停下了攻擊，呆呆地站在原地。艾麗卡長舒一口氣，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些呆滯住的骷髏全部砍翻，緊接著便朝卡拉曼疾跑而去。
既然怎麼樣都砍不動……就用刺的吧！
來到卡拉曼面前的艾麗卡將長劍縮回腰間，接著猛地朝前刺去。卡拉曼顯然也被那聖潔的光芒給震懾住，但面對這近在咫尺的危險，他還是及時凝聚了白骨之牆。
擦。
長劍刺穿白骨之中，但是，也停止了前進。
骨牆瞬間散開，數根白骨再次漂浮在空中，朝著艾麗卡疾馳而去。艾麗卡一個後跳躲開了這足以刺穿身體的攻擊，又大退了幾步，喘著粗氣與卡拉曼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可惡……我的劍……果然是不夠鋒利嗎？
而在艾麗卡身後，那耀眼的光芒逐漸消散，滿頭是汗的艾萌大口喘著氣站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向牆角走去。在她那搖搖晃晃的腳步之下，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跡。
「你……你的後背……」莫裡哀看著艾萌的背影，幾乎就要驚喊出聲。
「沒事的。」艾萌倚靠在牆邊，低垂下頭，聲音逐漸微弱下去，「她在自我癒合，沒事的……」
與此同時，羅傑那緊閉的雙眼也微微張開，紊亂的呼吸也恢復了平穩。羅傑用手撐著地，有些吃力地爬了起來。那微微顫抖的手臂緊緊抓住了掉落在一旁的法杖。
「不……不行……」莫裡哀拉住了羅傑的手臂，「雖然我對魔法沒什麼研究，但身為醫生，我絕對不能讓失血過多的傷者……」
「沒事的。」羅傑露出一眼自信的微笑，輕輕按了按胸口，「這裡，可是有著源源不斷的血液啊。」
羅傑只覺得胸前一陣刺痛，魂殤那數不清的倒刺已經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那被魔杖吸收的血液正不斷輸入自己體內。雖然有一種莫名的厭惡感，但全身卻回復了活力，魔力也變得相當充沛。
「艾萌……」羅傑看了一眼靠在牆邊，緊閉雙眼眉間緊鎖的艾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忽然又有些後悔讓她幫自己治療了。之前一直覺得她可以很輕鬆地施展神術，沒想到這次居然消耗了這麼大的體力。
「別……別過來……」艾萌聽著前方那熟悉的腳步聲，只是不停地搖著頭，睜開了眼睛，淡淡笑道，「我沒事的，休息會就好了。」
「魔法師！醒了就別愣在那！」艾麗卡疾跑而來，猛的推開羅傑。擦身而過的骨箭讓羅傑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掉轉法杖朝向卡拉曼，射出瞬發的奧術彈幕。然而那白骨之牆再次凝起，輕鬆地擋下了這幾十顆奧術飛彈的攻擊。
「沒用的，在我的藝術品珍藏館內，沒人可以戰勝我。」卡拉曼冷笑著，身前那抵擋了數次攻擊而開裂的白骨散落一地，但一瞬間，兩邊的牆壁之中又再次飛出了不計其數還殘留著肉塊的白骨，這些駭人的骨頭漂浮在半空，在卡拉曼的控制下隨意浮動著。
「只要有這些白骨，你們就傷不到我分毫。」卡拉曼大笑出聲，在身前凝結了一堵白骨之牆，而那些漂浮著的骨頭忽然拼湊在一起，如長矛一般朝著羅傑疾馳而去，「在這座藝術館內，我可是擁有著最堅硬的盾牆和最鋒利的長矛啊！」
風聲呼嘯……
耀眼的銀光劃出了數道優美的弧線，拼湊而成的骨矛碎成幾節，白骨凌亂的跌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魔法師，不用擔心前面的攻擊，你就安心吟誦最強大的咒語吧。」艾麗卡緊握劍柄，擺好了防禦的姿勢，雙眼緊緊盯著著前方漂浮在半空的白骨，「就把我當成是你的盾吧。」
而你……
就是我的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