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回（4）下野趣聞 文 / 阿明2009

    第二十九回（4）下野趣聞看著夫婦二人忙前忙後的樣子，柳雲濤、杜民生甚感溫馨。杜民生笑道：「盧總和嫂夫人就別忙了，我們坐下來說會兒話吧！」

    盧朝忠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舉著一包大中華，歡天喜地的說道：「你嫂子在家裡限制我抽煙，今天沾沾兄弟的光過過癮吧！」葉瓊芳見狀笑道：「我又不是害你，吸煙有害健康嘛！」說罷便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柳雲濤知道盧朝忠是個老資格的煙民，只是吸得很有節制而已。便湊趣地說道：「我在家裡吸煙也是受管制的，出來才自由些；好，品品你們家的大中華！」兩個人一人一支對吸了起來。

    盧朝忠又請杜民生一起來吸。杜民生笑辭道：「我可沒有這個福分，還是你們自己吸吧！」

    柳雲濤和盧朝忠噴雲吐霧地做了一會兒神仙後，被葉瓊芳催迫著和杜民生各吃了兩塊哈密瓜，開始品著茶聊起天來。

    柳雲濤對盧朝忠說道：「上次你去電話說要在南京設立辦事處的事情，我們公司董事會研究通過了。需要什麼手續您給我們列個清單，回去後我們給您寄過來好了！」

    「是這樣！」盧朝忠道，「自打收到了你們給我匯來的二十萬塊錢，我和你嫂子就計劃著在當地戳個攤。我和你嫂子退休下來之後，總在給朋友幫忙打工，一年下來掙不過萬兒八千的覺得還挺辛苦。現在有了這筆進項，我們就想借你們的東風自己挑個頭幹起來，相對也自由些。像我今天這樣子，就像個馬路天使似的光靠個手機和各地聯繫業務，人家有人上來找，連個固定說話的地方也沒有，不利於工作的開展。

    要是有了固定的辦公處所，聯繫起業務來就方便多了，自己有事可幹，我和你嫂子也用不著到處求人去打工了。你是知道的，她本來就是企業的主管會計，財務管理的事我們也用不著去求助別人。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你嫂子也是贊成的。

    沒成想，我把這個計劃和江總一講，江總也很支持。不過他也有他的想法，一來他是看著你們的進貨渠道比較可靠，想利用我和你們的關係把進口魚粉貿易做起來，最起碼要把江浙一帶的魚粉供應市場控制起來。這樣做起來，他既可以從中賺取到一些銷售利潤，又可在降低原料成本的基礎上保證有充足的原料供應。

    二來經過我的宣傳介紹，他也看中了你們的營銷網絡，他現在每年有兩三千噸水產品要向外銷售，當地的市場競爭很激烈，他也想通過我的關係與你們搞合作，開拓一下北方市場，畢竟北方的水產品供應沒有我們江南豐富。特別是內陸淡水魚，數量要比北方豐富多了。

    因為他有這樣的想法，就建議我戳攤的時侯同時掛上兩塊牌子，掛一塊惠達公司辦事處的牌子，再掛一快太湖水產養殖公司分公司的牌子，進口魚粉和水產品銷售可以同時做。江總還說他可以幫我們出房租費和辦公經費，我們就答應了。反正都是兩有利的事，有什麼不可以做得呢？

    這次打電話請你們幾位過來，就是想借此機會，讓大家共同坐在一起面對面地來探討探討這些事情。當然啦，你們這次過來，他還要重點和你們洽談營銷進口魚粉的事。自打我興心建辦事處到現在，又出現了這樣一個新情況。你們二位看怎麼樣？」

    盧朝忠根根蔓蔓地這麼一說，說得杜民生、柳雲濤二人均是喜上眉梢。杜民生笑道：「這是個好事嘛！既然江總有心要幫助我們拓展市場，我們自然是歡迎的。如果他的魚粉銷售量暫時達不到一定規模，我們也可以考慮給他更優惠的價格待遇。

    至於幫江總銷售水產品，這也是件兩得利的事情，我們的銷售代表幫助他銷售水產品，他也是會給些相應的報酬的。這樣辦起來沒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幫他聯繫。必要的話我們可以把全國各地的銷售代表全部集中過來，大家在一起認識認識，好好地交流交流。做生意賺錢的事誰也不會落後的！」又問道：「辦事處的房子看好了沒有？」

    盧朝忠笑應道：「看了兩三處，不過，還沒有最後確定，等從太湖回來再說吧！回來之後我們可以共同去看一看。再下次你們二位過來，咱們就有了自己的窩了！」

    柳雲濤道：「我們都在外面跑了一二十年了，雖說沒有掙下金山銀山，全國各地的朋友還是交了不少。在全國三十多個省市自治區中，除了個別邊遠省份外，絕大多數城市都有我們的朋友；江總若是需要，我們可以把朋友全都介紹給他搞合作。互惠互利嗎！

    另外，山東、河北兩地的水產公司我也有很多好朋友，拉上關係馬上就可以操作！特別是我們家鄉梁洲，有個華北電力系統的副食品供應基地供應十萬電力職工吃魚吃蝦，每年吃的水產品都海了去了。那裡的老總是我好朋友，同樣的產品，同樣的質量，同樣的價格，可以優先要我們的貨，您老兄可以算算，十萬職工一年得吃多少魚鱉蝦蟹呀！」

    葉瓊芳欣喜地叫道：「哎呀！董事長有這麼好的關係，也不早給我們介紹介紹！我們家老盧也是，都是十幾年的朋友了，就不知道打電話聯繫聯繫！」

    柳雲濤笑道：「這個事情嫂夫人可埋怨不得，我也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江總這樣的供應廠家呀！誰會想到有這一層關係呢？要是早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千里迢迢地跑到武漢和杜總賣魚粉了。一年要是能幫著江總推銷個百兒八十噸的，掙幾萬塊錢還不跟鬧著玩似的。我離家在外的搞這麼辛苦幹什麼呀？」

    柳雲濤這麼一說，逗得盧朝忠、葉瓊芳、杜民生三人都笑了。杜民生俏道：「您不跑到我們武漢來賣魚粉，又怎麼會和盧總再搭上關係，又怎麼能認識江總呢？這都是老天爺給安排好的，人的一生窮通有定，機遇不到是什麼事情也辦不好的。就像是饒梁顥八十二歲中狀元一樣，一生中不管您下多少次考場，非得到八十二歲才讓您得中，差一歲也不成！」

    葉瓊芳莞爾笑道：「哎呀！這次機遇碰到了，我們老盧可不能再給放過去了！你們二位不知道，現在一改革開放，社會的風氣全變了：你若手裡沒有倆錢，誰也瞧不上你！甭管你原來是什麼廠長，是什麼高級工程師，沒人會給你個好臉色！

    老盧過去在職時當一把手當慣了，現在出去給人打工，成天給人支過來支過去的，心裡可憋氣了。快快把事情搞成，自己也當會子真正的老闆，省得去吃人家的眼皮湯，我也跟著風光風光！」一番聲情並茂的描述講得跌宕起伏，說得杜、柳、盧三人同時大笑起來。

    盧朝忠紅著臉點頭說道：「瓊芳講得一點不假，現在的人確實是變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薄了，有錢有權的就是大爺，沒錢沒權的就成了小癟三了！」

    「存在決定意識嘛！」柳雲濤笑道，「這可是咱們的祖師爺馬克思說的。提起這種事情來，可老鼻子了！我在老家有個同事，姓牛，原來是市稅務局的局長，在職時整天牛氣烘烘的，好多個體戶老闆見了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甭提多恭敬了，生怕給上供都來不及，一到下野就不成了！

    有位個體戶老闆和他住一個小區，早上出去遛彎兩個人總是碰面。牛局長在職時那位個體戶老闆見了他總是畢恭畢敬的，不笑不跟他說話，他覺得非常受用。他剛退休下野後，那位個體老闆見了還和他很客氣，見面就打著哈哈問：『啊，牛局長、出來遛早啊？』等到第二次再相遇時，個體老闆的口氣就變了，問『老劉啊，出來遛遛啊？』這變味的招呼打的他心裡直咯登。再等到第三次相遇時，個體老闆的客氣勁就一點也沒有了，一照面就揶揄道：『怎麼樣，老劉頭，在家裡悶不住了，出來放放風啊！』他和我講，聽到一個個體老闆這麼當面奚落他，他氣得當時差點沒吐血，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都是這樣，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吧！」

    柳雲濤邊說邊加進了繪聲繪色的表演，逗得杜民生、盧朝忠開懷大笑。葉瓊芳也掩著口笑個不停。

    笑罷，杜民生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又該出發了，今後咱們也多多地去掙錢，去當大爺，不去當小癟三！」說著便笑呵呵地站起身來。

    柳雲濤向葉瓊芳開玩笑道：「我們這次去太湖，得把盧老兄借去用幾天，您要是放心，我們可就給您帶走了！」

    葉瓊芳又掩口笑道：「他都成了白毛老頭子了，哪個小姐能看得上他，我能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們把他帶走好了，在家裡還得讓我天天侍侯他！」

    杜、柳、盧三人相繼出門下樓，葉瓊芳要起身下送。柳雲濤謝止道：「就不勞嫂夫人相送了，您在家裡給盧老兄看好家就成了！」

    在葉瓊芳的目送之下，杜、柳、盧三人匆匆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