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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回(2)乒乓高手 文 / 阿明2009

    第十七回(2)乒乓高手

    按著大江南北喝酒的規矩,柳雲濤、江永祥、杜民生三人都是酒到杯乾。盧朝忠卻喝了一半就把酒杯放了下來。杜民生一見,便抗議道:「領袖喝酒要以身作則,盧總這是執法犯法,干了吧!」說著,把自己喝乾的酒杯舉過頭頂突然翻轉一百八十度向下控了控,示意自己是遵守規章制度的模範!

    盧朝忠偷偷向葉瓊芳看了一眼,輕聲笑道:「好,我干,我干!」又重新舉杯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下去。

    見面三杯酒下肚以後,柳雲濤便帶頭分別向盧朝忠、江永祥、葉瓊芳三人敬酒;杜民生緊步其後又分別各敬了一杯。出於禮貌,杜、柳二人又單獨和江立新喝了一杯。接著又是盧、江、葉三人回敬。慢慢地喝酒的**跌落了下來,大家不由自主地又將席間的話題轉到了經營魚粉的題目上。

    柳雲濤深有感觸地說道:「我們這次為進口魚粉的事情前前後後折騰了有大半年了,在報紙上也打了不少的文字廣告,在網上我們也發佈了好多的信息。可是轉來轉去又轉回到了原來朋友們的圈子中來了,最近這幾單生意都是靠朋友做成的。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了信息社會,這網上的信息也沒成了大用!」

    江永祥感歎道:「我也有這樣的體會!論到做生意,還是和熟識的朋友做著放心,彼此之間都有所瞭解。比如對那些不知根底的供應商,我是輕易不敢進他們的貨的,現在攙假使水的騙子實在是太多了。國家對這類產品在質量監控制約方面也缺乏行之有效的措施,弄不好就讓你用真錢買了假貨,搞得你防不勝防。這次若不是聽盧兄說你們二位是他的老朋友,我還真不敢上來跟著摻和呢!」

    葉瓊芳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家老盧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是可靠的朋友從來不跟著瞎摻和。弄不好不僅幫不了朋友,還會害了朋友!」別看她對盧朝忠喝酒當領袖大投反對票,對盧朝忠為人辦事的風格還是蠻欣賞的,誇起來就如同含著一口蜜。

    盧朝忠用一種推心置腹的語氣說道:「實際上我也沒有那麼高的質量。我只是覺得朋友之間交往最主要的還是要注重信義。孔夫子講『人無信不立』嘛!人若總想著弄虛作假、損人利己,那還會有誰願意和他打交道。人在世為人,離開『信義』二字是不成的!」

    「盧總講的好!」杜民生拍手讚道,「人還是說老實話,干老實事,做老實人的好!人心換人心嗎!不然的話怎麼可以交得上知心朋友呢?」

    接著,又借題發揮地說道:「外國鬼子講『朋友的朋友還是朋友』,這話是很有道理的。在人們的思想觀念中朋友之間有相互幫助的義務,這就是合作事業成功的基礎。實際上,在社會上還是好人居多;但是和不相識的人打交道,總得要有個瞭解的過程。朋友之間打交道,就會減少這些麻煩,合作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柳雲濤饒有興味地品評道:「這人生有些事情讓人琢磨起來特別有意思!或者該說有些不可思議!我與朝忠兄和嫂夫人本來是天各一方,素昧平生的;十多年前為興辦一個合資企業聚到了一起,之後便又各奔東西了。想不到分手十年之後,又讓進口魚粉把我們給聯繫到了一起。

    當初我們相識之時,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日後會跑到外貿公司去做魚粉生意,更沒有想到今天能千里迢迢地跑到南京來求朝忠兄幫助銷售魚粉。仔細想來,不是十年之前和朝忠兄的相識,也不會有我們哥倆今天的南京之行。你們各位說說,是不是在冥冥之中老天爺早就給我們安排好了?」

    江永祥呵呵笑道:「這就是人們常講的『緣分』!這是很難解釋的清的。再說遠一些,要不是當年日本鬼子打進我們中國來,我的老父親和盧兄的老父親也不一定能夠走到一起。如果沒有這段六十年前的機緣,我們也就不會今天一起坐在這裡談天說地了!」

    杜民生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調皮地誚道:「照江總這麼講,今天我們的相識與合作,還得給日本鬼子記上一功啊!」他的話音剛落,盧朝忠、葉瓊芳、江永祥、柳雲濤和江立新都不約而同地開懷大笑起來。

    大家說說笑笑,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晚上八點過後才告終席。臨了,江永祥說什麼也不讓杜民生結帳,非要做這個東道不可。爭執了半天最後盧朝忠說道:「不要再爭了,永祥要結就讓他結吧!等有機會到了武漢,你們二位再做東道請他就是了!」

    臨到分手時,杜民生和柳雲濤二人把盧朝忠、葉瓊芳、江永祥和江立新一直送出了賓館大門。盧朝忠再三表示明早定要過來送行,柳雲濤謝辭道:「我們明天一早就走,您就不用再辛苦跑過來了,有事咱們電話聯繫吧!」

    眼看著四人乘坐的轎車上了路,杜民生高聲道:「江總一路順風,天津港見!」

    「天津港見!」江永祥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搖著手大聲招呼著。

    把江永祥、盧朝忠、葉瓊芳等人送走後,杜民生和柳雲濤在賓館的大門前散了一會兒步,才一路說笑著慢慢騰騰地向回走。兩人邁步走進賓館的大堂,見大堂裡供旅客臨時休息的沙發上空無一人,杜民生提議道;「咱們在房間裡悶了整整一天了,在這裡看會兒報紙消遣消遣吧!」信手從靠窗的報架上拿了兩個報夾,自己拿了一個,又交給柳雲濤一個,兩人踱到沙發前對面坐了下來。

    「不知葛總和小阮現在出發了沒有?」杜民生一邊翻看著手裡的報紙,嘴裡在叨咕著。柳雲濤抬起頭,輕聲應道:「現在這個鐘點還不到發車的時間呢!由武漢發往天津的二五四六次列車我常坐,要等到午夜過後才能發車,他們走不這麼早!」

    「若不然,等會兒我們回到房間後打個電話問問,不知他們能不能按時出發?」杜民生有點擔心地問道。

    柳雲濤笑道;「都是已經計劃安排好的事情了,就別在急慌他們了,明天再說吧。他們早到天晚到天的也不著急,魚粉到港怎麼也得等個三天五天的,時間是很充裕的!」

    兩個人叨叨咕咕地聊著閒話翻了會兒報紙,都覺得有些內急。杜民生放下報紙,東張西望地問道:「不知衛生間在那裡?咱們得找個地方方便方便呀!」柳雲濤應道;「我這一肚子啤酒也順下來了,好,我們一起去!」

    兩個人匆匆趕到大堂盡頭洗手間方便完出來,正要回返,忽聽得洗手間斜對過的房間裡有乒乒乓乓的聲響。柳雲濤駐足仔細一聽,心頭一陣狂喜,歡聲叫道;「杜總你聽,這屋裡有打乒乓球的,我們進去看一看!」

    他自幼喜愛乒乓運動,是個乒乓高手,自打上初中開始就是校隊裡的主力隊員。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如同他鄉遇故知,一步也邁不動了。杜民生見他如饑似渴的情狀,笑道:「看就進去看看唄!反正咱們現在也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要辦!」

    兩人推們進去一看,只見兩個小伙子乒乒乓乓的打的正熱鬧,旁邊還有三個小伙子在評頭論足的觀戰。柳雲濤站在當場看了好一會兒,直看的技癢,,很想揮拍上場打兩盤;可自己和人家素不相識,而且人家正玩到興頭上,不好張嘴,看著乾嚥唾沫。又怕自己的請求被人回絕,那就連看也看不成了。

    柳雲濤強忍著自己的興頭在一旁觀戰,等五個小伙子輪流打過一遍,再也忍耐不住,便笑著對離自己身邊較近的一位小伙子問道:「我們是來賓館住宿的客人,讓我來和你們打一盤怎麼樣?」小伙子見柳雲濤偌大年紀,竟然表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便笑道:「好,好,您請!您請!我們替換著先休息一會兒。」

    柳雲濤接過球拍兒,伸手從地上把乒乓球檢了起來,放在手上掂了掂,一揮拍兒就把球向對方發了過去,連抽帶推地和對面的小伙子練了幾個球。他自幼在學校受到過專業的乒乓訓練,又是箇中高手;雖然是久已不摸球拍兒,但幾個球練過之後便慢慢地找到了感覺。

    四個小伙子在一旁看著,覺得不過癮,連聲喊道:「開球!開球!」柳雲濤笑道:「好,開球!」說著一揚手把乒乓球向對方的小伙子拋了過去。

    對面的小伙子一開始發球,柳雲濤馬上就改變了打法。他是個削球選手,最善長的就是搓球和削球。幾個下旋球一過去,對方的小伙子一接球就扎網,很快就把比分給拉了開來。為了好好地表演表演,柳雲濤故意放了兩個高球,讓小伙子大力抽殺,然後自己退後來守。削過去的乒乓球大都是擦著網沿滾過去的,對方的小伙子不是提拉不起來,就是把球給打出界外,沒有多大一會兒就敗下了陣來!

    其他幾個小伙子看著不服氣,便輪流上陣挑戰,可一個個上得陣來,沒有一個能夠打出及格分來的,個個急得抓耳撓腮。杜民生在一旁看著直發笑,心道:「還真真沒有想到,柳總還有這麼個特長!今天可讓我開了眼了!」

    敗陣的小伙子們輸的不甘心,趁柳雲濤不注意的當兒又去外面找了兩個水平較高的小伙子來助陣,連續和柳雲濤打了兩輪還是無法取勝,小伙子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乒乓球室內的空氣慢慢變的親切融合起來。

    其實,柳雲濤的心中非常有數,儘管這些小伙子技藝純熟,推擋抽殺都很有力量,但是卻不能拉出前衝力很強的弧圈球,所以在他這位削球高手面前難展其技。時隔二三十年,乒乓技術已經有了多次升級換代的發展,柳雲濤的乒乓技術早已落伍了;但和這些未受過專業訓練的小伙子們相比,還是技高一籌!

    柳雲濤和七個小伙子進行了兩番車**戰,已過足了球癮,便放下球拍告辭道:「你們幾位小兄弟玩吧,我已打累了,謝謝!謝謝!再會!」

    本來是幾個互不相識的小伙子,不想在球場上一番較量,雖然個個落敗,卻打出了感情。臨把杜民生、柳雲濤送出門的時侯,小伙子們個個都有些依依不捨。一個小伙子緊緊握住柳雲濤的手懇求道:「您老先生千萬不要走,明天再來打一輪!我們都是賓館的服務員,有兩個會打的哥們今天還沒來呢!」

    回到房間後,杜民生和柳雲濤兩人大笑不止。杜民生笑道:「看來明天這鄭州我們是不能去了,人家還有高手沒有跟你較量呢!」

    柳雲濤心滿意足地說道:「好長時間沒有機會摸摸球拍了,今天算是過了球癮了!」

    又笑道;「『夜晚千條路,誤不了明天賣豆腐!』快些洗洗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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