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卷 : 【707】 文 / 貓千草

    君玥惜咬咬唇，她不喜歡這種含糊不清的感覺，不喜歡看到他明明有著什麼，可是卻不對她說明白。

    在她的世界裡，從來都是黑白分明的，也從來都是一清二楚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麼嗎？我想要知道原因，不想自己去瞎猜！」她一字一句，聲音無比清晰地說著，「我們在一起，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誠嗎？」

    「所以，如果我不願意坦誠，就不可以在一起了，是嗎？」他低著頭，聲音幽幽地傳來。那是不可以讓她知道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她知道！

    「我……」她張口，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他喝止了。

    「別再說下去了！」他道，「小惜，今天……什麼都別再說了！」他怕，怕她即將說出口的話，並不是他想要聽到的，怕有些事情，最終會變得不可挽回。所以現在，他就像是個落荒而逃的敗兵一樣，不敢去面對她的眼睛。

    甩下這句話，凌淨疾步走到了書房朝著書房的門口走去。

    「等等！」君玥惜急忙想要追過去，一個沒留神，卻被茶几絆了一下，原本在茶几上咖啡晃動了起來，直接朝著她倒過來。

    「啊！」她驚呼著，然而一道身影比她的驚呼更快，她整個人被攬入了一具熟悉的懷抱中，咖啡潑在了那玉色的手上。

    是凌淨！

    而咖啡這會兒，已經濺滿了他的右手，可是他卻把她護得好好的，沒有一滴咖啡濺到她的身上。

    「你的手！」君玥惜喊道，雖然咖啡她端進來已經有一會兒了，但是因為是用沸水沖泡的，所以這會兒應該還是很燙的。

    「只是被潑到了咖啡而已！」他道，鬆開了手，鬆開了懷抱，打開門走了出去，徒留下君玥惜一個人還呆呆地站在書房裡。

    地上，是散亂了一地的資料，和那被打翻滾落的咖啡杯，褐色的咖啡，還在地上流淌著。即使他急著想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在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嗎？

    否則的話，不可能會這樣迅速地為她擋住咖啡，而她的耳邊，彷彿還纏繞著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聲音。

    ……

    凌淨走出書房，一路疾步來到了玄關處。

    「咦，阿淨，你要回去了嗎？怎麼小惜沒送你？」夏琪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去喊下小惜！」

    「不用了！」凌淨猛地抓住了夏琪的胳膊喊道。

    夏琪怔了怔，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孩子素來沉穩冷靜，極少會有像現在這樣看起來情緒激動的樣子。

    「怎麼了？該不會是小惜在鬧騰……阿淨，你眼睛的顏色怎麼……」夏琪有些吃驚地道。凌淨的臉，她十分的熟悉，在她的印象中，他的眼睛的顏色一向來都是黑色的。可是這會兒，呈現在她面前的，卻是一雙灰色的眼眸。

    這雙眼睛的眼神，和女兒一直寶貝著的那幅凌家大伯公的畫像中的眼睛顏色是一樣的！

    在聽到了夏琪的驚呼後，凌淨猛地別開了頭，臉上揚起著一抹少見的慌亂，甚至沒有和夏琪打一聲招呼，就匆匆地奔出了君家。

    夏琪在玄關呆站著，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君謹言走到她身邊，「怎麼了？剛才是凌淨走了？」

    「嗯。」她應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那孩子好像很慌張的樣子，而且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灰色的？」君謹言眼中閃過了一抹若有所思。

    而夏琪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匆匆朝著書房奔去。書房裡，君玥惜還呆呆地站著。

    「小惜，怎麼回事？你和阿淨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夏琪急急地問道，一地的狼藉，還有剛才凌淨離開時候的樣子，讓她心中產生著一股不安。

    君玥惜抬頭，看著夏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清楚為什麼只是在短短的幾分鐘裡，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更加不明白，為什麼凌淨為什麼會對凌家早已過世的先輩懷著如此強烈的厭惡之情。

    「剛才他離開的時候，神情看上去很不對勁，而且他的眼睛……」夏琪喃喃著。

    君玥惜一驚，猛然想起之前她讓他摘下隱形眼鏡，可是他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再戴上。

    「那媽咪你看到了他的眼睛？」她急急地問道。

    「看到了。」夏琪道，「他真正的眼睛顏色，是灰色的？」

    「嗯。」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7歲的時候，有一次看到了他的灰-色-眼睛，覺得很新奇也很漂亮，不過他並不喜歡灰-色-的眼睛，所以一直都用黑色的隱形眼鏡遮蓋。」君玥惜道，「媽咪，凌哥哥的眼睛顏色是灰-色-的這事兒，請別說出去好嗎？」

    「因為是秘密嗎？」夏琪看著女兒問道。這件事，女兒從7歲知道後，就一直沒說出來，這點口風之緊，倒是讓她有點意外。

    君玥惜點點頭。

    這時候的她，以為只要母親不說，凌淨灰-色-眼睛的秘密，依然會是秘密，可是卻沒想到，兩天後的一則新聞，卻提及了他灰-色-眼-睛的事實。

    配合著報道的，是一張則是凌淨的照片，那張照片，從服飾上看起來，君玥惜認出了是兩天前他離開她家時候的衣著打扮。

    也就是說，這張偷-拍的照片，是那天晚上偷-拍的。而照片中，那雙漂亮至極的眸子中，銀灰-色-的瞳孔，是如此的冰冷。

    雖然這只是一則普通的八卦報道，報道的記者也只是簡單提及了一下灰-色-的眼睛，究竟是凌淨原本的眸色，還是特意戴了灰-色-的隱形眼睛的緣故，如果是後者的話，又猜測著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已。

    可是就是這樣一篇簡單的報道，卻讓原本的秘密，變得不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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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了一件他討厭的事情。君玥惜這樣的想著，儘管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凌家的這位大伯公，究竟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凌淨如此討厭的。

    算算時間，她已經有五天沒有見他了。儘管她的電話他照接，儘管在電話中，她和他狀似還在正常的聊天著，而是她能夠感覺到，她和他之間，彷彿出現了一堵無形的牆，或許一直存在著，只是以前她不曾如此清晰的感覺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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