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卷 : 【706】 文 / 貓千草
喀！
門被推開，君玥惜端著咖啡走進了房間，朝著凌淨走過來，「喏，咖啡來了，是我親手泡的……」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注意到了眼前人這會兒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勁。書桌上，散亂著一堆書籍，他的手上抓著一疊紙，在她出聲後，面色蒼白地看著她。
「出了什麼事兒？」君玥惜趕緊把咖啡往茶几上一擱，疾步走到了凌淨的面前。手在碰觸到他身軀的一剎那，她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是哪兒不舒服嗎？還是……」
「你在調查凌霽月？」凌淨打斷了君玥惜的話，灰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
「啊？」她一驚，隨即發現，書桌上攤放的那些書，都是之前她去圖書館那邊找到的裡面有凌霽月內容的書籍，而且這會兒，他手上抓著的資料，赫然就是然然給她的那份有關凌霽月的資料。
「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位大伯公的事情而已。」君玥惜如實地回答道。
「為什麼要知道？」他質問著，聲音是這樣的冷冷冰冰。
「因為他和凌哥哥長得很像，而且好像很神秘似的。」她說著理由，太像了，所以她才會忍不住地想要去瞭解那個人的生平，所以才會懷著一種特殊的好奇。
可是她的這句話，落在他的耳裡，卻是那麼地刺耳，太像了？！太像了！這張臉，和那個男人相像的臉，他曾多少次的想要把這徹底的摧毀掉！
嘩啦！
他的手指鬆開，原本被拽在手中的資料散落了一地，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猛地摁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一旁的書櫃上一抵。
砰！
她的脊背貼上了書櫃的門，整個人被禁-錮-在他的懷中。兩人身體的腰腹處貼得密密實實，隔著衣服的布料，可以輕易地感覺到彼此的溫度。
他低著頭，臉上有著不同於以往的神情，有些冰冷，有些孤寂，更多的卻是一種狂亂，「你真的覺得，我那麼像他嗎？」他問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最深處所發出似的。
他的聲音是冰冷的，噴灑在她臉上的呼吸，也是冰冷的。
那雙灰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卻不知為何，讓她有著一種毛骨悚然地感覺。
他在等著她的回答，而她，心臟在狂跳著。所謂的第六感，在不斷地提醒著她，這不是隨意回答的問題，也許這個回答，會決定些什麼。
他的反常，是因為她在調查凌霽月的生平，還是因為他和凌霽月長得相像呢？
「你……不喜歡長得像他？」君玥惜不答反問道。
「是啊，不喜歡。」他的眼神，他的口吻中都透著一種強烈的厭惡。
以往，君玥惜雖然也常常會在凌淨的面前提起凌霽月，可是卻從來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如此強烈的厭惡之情。
她一直以來，只以為他是有些不喜歡這位大伯公，卻並不知道，已經厭惡到了如此地步。
「那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她不覺地問道。
他的身子震了震，唇，更貼近著她的臉龐，「因為你喜歡。」
是的，因為她喜歡，所以即使他再怎麼厭惡自己的臉孔，可是卻也還在忍受著。如果他不曾遇到她的話，也許他在天天對著這樣的一張臉的時候，早就已經瘋了，亦或者是用刀子把自己的臉徹底的劃花了。
君玥惜怔住了，她明明該高興的，他的這句話，說明他把她放在了如何重要的位置上，可是心口處，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痛得厲害。
「你真的覺得，我和他像嗎？」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在她的耳邊，又重複著之前的問題。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他臉龐的輪廓，他不笑時候那冰冷冷的神情，他的五官，甚至連他眼眸的顏色，都幾乎和照片中的凌霽月一模一樣。
可是，他不是照片中那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男人，而是活生生的，陪伴著她一起長大的淨。她沒有見過凌霽月露出笑容的照片過，也沒有凌霽月哭泣、痛苦的照片，可是她卻見過淨的！
「不像。」她聽到自己的口中吐出了這樣的字眼，「因為你們是完全不同的人，性格不一樣，喜好不一樣，所以根本就不像。」
他定定地看著她，而她沒有避開他的目光，清澈的雙眸回視著他。
這雙眼，越是清澈，就越是折射著他的污穢不堪！
「是安慰嗎？」他低喃著，「可是就算是安慰，我也願意聽這樣的話。」
他輕輕的閉上眼，唇貼上了她的嘴唇，淺淺的唇，僅僅只是雙唇貼著而已，他的舌並沒有擠進她的口中，甚至這樣的吻，還帶著一絲虔誠的味兒，好像深怕褻瀆了她似的。
他的吻，只停留了短短的幾秒而已，唇便從她的唇滑向了她的耳邊，「小惜，以後別再去調查凌霽月這個人的一切，好嗎？這不過是一個早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而已，他的事，根本就沒什麼好知道，好瞭解的。」
「為什麼？」她不解道。
「那你呢，又為什麼非要去知道他的事情呢？」他反問道。
「那是因為……」
「因為我和他長得很像，還是因為我和他有著同樣顏色的眼睛，又或者是因為他是凌家曾經的天才？那如果我去整容，去改變眼睛的顏色，你是不是就不會對這個人這樣好奇了呢？」他吐氣如蘭，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透著一種瘋狂！
君玥惜震驚地看著凌家，他的臉，依舊俊美，依舊冰冷，可是那雙灰-色-眼眸中，這種瘋狂正在堆積著，這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瘋狂。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會這麼做！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這麼討厭和凌霽月相像呢？」他的心底到底掩藏著什麼，他到底在痛苦著什麼，她想要知道！「淨，告訴我原因，告訴我原因好不好？」
他的身子一陣僵硬，猛地推開了她，「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和他不像的嗎？所以小惜，別再好奇了，答應我，別再去調查有關凌霽月的任何事情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好不好？」